三個月后
“你怎么會明白,我有多不甘!?”
“我怎么會不明白,你有多不甘我就有多不甘!”
“你看到了什么”
“歲月靜好!”
“如果有一個人可以給你真正的歲月靜好,你愿意嗎?”
“拜佛呢,你認真點行不行?”
“佛不及我愛你”
“不知道為什么,我愛夕陽,它的顏色深沉,濃烈,火熱,溫暖就像黑夜里的第一道曙光。現在我想把它分享給你!”
“奕舟……奕舟……不要走……不要走……”若蘭猛地睜開眼睛,清晨的太陽透過落窗簾的縫隙射進屋里,原來只是一場夢,此刻她是在英國。
三個月前,沈奕舟在出院的第二天便消失了,桌上只留下了一個牛皮紙袋。
袋子里是一張已經簽了男方姓名的離婚協議書和一枚結婚戒指,他就這樣走了,就跟他出現的時候一樣讓人猝不及防!
那天早上的陽光很美,美得連滴在地板上的眼淚都變成了鉆石,它們透視這木質的橫紋,放大著唐若蘭的錯愕和難過!她下意識的拿出手機剛想要撥給他,卻突然停住了,理性的一面擋住了感性的路。
她這算是對他進行最后的挽回嗎?如果他說離婚!她要怎么回答!這場婚姻游戲結束了,而且是他先甩掉了她!她是不是該為了自尊給予強烈的反擊,在紙上也簽上自己的名字!?
如果簽了字,他跟她就真的斷了,或許他只是沖動而已,若她也這樣沖動,那便是一種不負責任他不能這樣離開!若蘭將戒指和離婚協議放回牛皮紙袋扔進了最底層的抽屜里。
擦干眼淚,她極力的安慰自己,衣帽間里的空缺,讓她的心猛地被扎了一下,他就跟她之前一樣,帶走了自己婚前的衣服,對方買的都留下了!
這就是所謂的分手便要分得干凈,分得徹底和分得這么清楚嗎?此刻她總算明白了奕舟當時的心情“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這叫恨對她來說是“自作自受”終于她也嘗到了什么叫報復!
她一直堅信佛說的緣分,一切離別相遇都有緣由,都有定數,生命里有很多東西不能強求,求而不得只會讓自己痛苦讓對方為難。
可她就是不愿意放手,他不能這樣離開,他不能把曾經對她的好,變成一把刀,他不能自私的推開她!
他給的傷痛讓她根本無力反駁!甚至沒有一絲可以躲避的理由和方式!莫妮卡形象地稱它為內傷。
可只有若蘭才知道內傷比外傷更難治,因為它的治愈期,漫長而痛苦,隨時都會因為一絲回憶的味道和某個熟悉的場景而加深痛感。
他是深有體會所以才選擇用這種方式嗎?或者是因為恨又或者是某種懲罰?
懲罰她的貪心,得到陽奕舟的好,卻始終不愿意忘卻過去對他完整付出相對的愛。
她不能對奕舟的愛給予回復,或許是因為感激或許是因為懷疑又或許在過去的某個時間段里,她確實自私地把他真的成為了另一個人的影子……
因為溫暖有了寵愛,因為寵愛有了寬容,因為寬容有了尊重,因為尊重得到了自由,因為自由產生了距離,因為距離然后開始了懷疑……
等待是一種徒刑,越久越深刻,刺骨的痛,從不因為淚水的晶瑩而妥協。她不管是內心還是行動都已經在這場婚姻游戲里豎起了白旗。
這三個月來依舊一無所獲,她跑到酒店去住,為得只是去砸酒店的酒柜發泄憤怒。她已經不再舍得去碰家里的一切,每一個角落都落下過他的影子,都有他的存在過的痕跡。
她敗了,敗給他的深藏不露,敗給他對她的好,敗給他的七年等待。只是為什么不告訴她,這一切如果葉俊不提起,他還要瞞多久!
直到聽姐姐說某個客戶曾在英國看到過陽奕舟,唐若蘭便來到了英國,她不知道英國的天氣比電視上報道的還要任性。
這幾乎天天都有雨,英國人對下雨已經習以為常了,對細雨朦朧時,街上你基本看不到打傘的人,相反打傘的倒顯得有些怪異了。
簡單的洗漱后她又來到了酒店的大廳,大廳里放著一些明信片,在大廳的最右邊有一面玻璃墻。
人們可以在明信片上寫期盼愿望或者留言等,而后將明信片塞進玻璃墻里,若蘭看了眼手里的明信片,將它塞進了透明的玻璃墻里而后轉身離去。
“Mr.沈:
你等了我七年。我也等你七年,不管你在世界的那個角落我都要找到你。你知道我不喜歡欠人什么東西,如果七年后我還是找不到你,那我就在忘川河里望你七世,還你的情。
——Tang ruolan”
她已經在英國呆了足足兩個月了,當每天朝陽第一束光切過斯特林的地平線的時候她就出門去尋找他的身影到夕陽最后的光芒消失在大地的時候她才回到酒店。
深冬了,只有幾個月就要過年了,這本該是他們結婚以來的第一個年,可因為她的緣故,這個年,兩家人恐怕要過得不愉快了。
沈家這邊,沈奕舟的離開給沈媽媽造成了很嚴重的傷害,沈媽媽是個很有教養的女人,也許就是因為這樣盡管奕舟不見了,她始終沒有對若蘭說過重話,可她能感覺的到沈媽媽的冷漠和疏遠!
街道上每天都有掃雪車,若蘭踏著薄雪走向那個客戶偶遇奕舟的地方。
不知何時這里已經立了一個很大的圣誕老人,周圍的店鋪都掛著迎接圣誕節的裝飾品,好不熱鬧。
莫名地有些累了,她坐在往常的那張長椅上繼續等待著,聽人家說圣誕節在歐洲地區跟中國的春節一樣,是家人團結歡樂的時刻,看著街上的情侶,小孩,老人……她突然有些想家了。
她想外婆和媽媽包的餃子,想聽姐姐的小提琴聲想看弟弟和外公下象棋………正當她有些想哭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視線里。
那是一名男子,他穿著一件黑色的風衣,圍著一條灰色的毛巾此刻他正漸行漸遠,若蘭忙追上“奕舟……沈奕舟…沈奕舟……”
那個人的腳步沒有停下,若蘭一個快步,跑過去一把抓住他的胳臂,就在那人回頭的瞬間,她的視線突然有些模糊了,還沒來得及看清他的樣貌,若蘭整個人便倒在了下去,一只手穩穩地接住了她。
醫院里,醫院里若蘭剛醒便看到了一個亞洲男人正在跟警察用流利且純正的英音交流著。
“Hello?……”若蘭的嗓子有些干啞.
“Thanks. God you are okay”男人有些激動。
若蘭有些頭疼了,她這是怎么了,這個人是誰?自己為什么會在這兒?
“ Please explain for me now”男人有些沒耐心的要求若蘭幫他解釋,原來若蘭抓住這個男人的后暈倒了。
接著另一個英國沖出來,要求男人跟著他一起送若蘭到醫院,否則就報警說他是人販子,盡管這個亞洲男人已經很好心的將若蘭送到了醫院,但那個英國男人還是報了警,然后警察就追到醫院來盤問了。
警察看向若蘭,若蘭忙道“It's nothing. I'm just looking for the wrong person.”
警察看一眼男人,深深的鄙視了一下“Another asshole.”然后離去。
男人有些無奈地看向若蘭,剛剛那個警察居然罵他“又是一個混蛋”說得好像是他搞大這個女人的肚子然后還拋棄了她一樣!
這都不是重點,重點這個女人的回答什么叫“遇見了錯的人”這是赤裸裸的說他是負心漢啊!大姐你真的是想表達這個意思嗎?“我的上帝,這都是遇到的什么人啊!我一世清白毀于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