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我。”沈文玉輕輕笑了笑，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來，終于轉(zhuǎn)頭看向了沈佳，“我被關(guān)在家里很久了，后來沒辦法，在家絕食，鬧了三天三夜，我爹才允我今天來看他最后一次的。”

“什么意思，什么最后一面。”沈佳變了臉，看著沈文玉蒼白的臉，心中隱隱明白了幾分。

想來是那燕子樓的老板看不上溫晏知做他家女婿了。

“我爹說，這是最后一面，今天看完了他就送我去北平。”沈文玉目不轉(zhuǎn)睛看著臺上男子，一雙漂亮的眼睛里盡是悲傷。

“文玉……”沈佳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不希望你和我一樣，你爹自然是看不上他的，佳佳，我不想讓你和我一樣傷心難過。”沈文玉哭得妝都花了，嗚咽著說。

沈佳這會兒也沒什么心思聽?wèi)蛄耍荒苓f出一塊手帕給沈文玉擦著眼淚。

她知道這會兒說什么可能沈文玉都不會高興，索性閉嘴不言，兩人一起默默看戲了。

沈佳以前不喜歡看戲，覺得太慢了，著急，沒勁，可是這會兒卻全然看了進(jìn)去。

臺上的溫晏知一顰一笑，水袖一揚(yáng)，皆是風(fēng)華。

沈佳不知該怎么來形容這樣的場景，只覺得太美了，難怪以前說什么“從此帝王那個(gè)不早朝”，要是天天有這樣的美人在身邊，她要是君王怕是也不愿意早朝了。

當(dāng)個(gè)昏君多好啊。

“咿呀——”

臺上的人還在咿咿呀呀地唱著，今天這出和那天她在葉家聽到的那出不一樣，她忽然想到她第一次見溫晏知的時(shí)候他開口唱的那句。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她對他就是這樣。

周圍還是一陣喧鬧的叫好聲，溫晏知好像真的很受歡迎，沈佳撐著頭看著他想。

自己爹會不會也和沈文玉她爹一樣，不喜歡溫晏知呢。

戲罷，沈佳有些微微失神，直到身邊的沈文玉開口道，“戲罷了，我也該回去了。”

沈佳這才猛然清醒過來：“我送你回去。”

“也好。”沈文玉微微頓了一下，說。

兩人并肩出了戲園子，一路上也沒什么話，已經(jīng)快到城東燕子樓的時(shí)候，沈文玉才開口說，“佳佳，就送到這里吧，你回去吧。”

“回去好好玩幾天，自然就會忘了的，別想不該想的人。”頓了一下，沈文玉又說。

“……哎呀，瞧你說的，溫晏知能不能看上我還是一回事呢，老爺子現(xiàn)在才不管我，等我們雙宿雙飛私奔了老爺子就更管不著了，你放心吧。”沈佳僵硬地笑了笑，開口道。

沈佳失魂落魄地回去了，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回家的時(shí)候已經(jīng)全然忘了剛剛沈文玉是什么表情了。

她大概只能從她那張臉上看出絕望，對，只有絕望。

不是求不得的絕望，而是連爭取都不能去爭取的絕望。

“回來了？”沈老爺子見她失魂落魄的回來了，和身旁坐著的沈少爺們對視了一下，然后上前小心翼翼地問道。

聽說佳佳喜歡的是那個(gè)新來的戲子，那長得就跟神仙似的，眼頭肯定高啊，沒看上佳佳也是能想來的……

坐在沈老爺子身旁的沈少爺們心里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