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說得確實也沒錯，我現在長得確實像個神經病……和你說聲對不起行嗎？還要謝謝你告訴我蓋豬圈的石頭在哪里。小蛇蛇，你是條好蛇。”

小細蛇拿眼神剜了一下俏俏，“我的名字可不叫小蛇蛇，你沒事別亂叫！”

俏俏瞇著僅存的一只眼睛，在自己心里以最快的速度上演了一場女鬼暴打小細蛇的戲碼后，微笑著說道：“好，我不亂叫了，那我想知道自己是否有榮幸知道你的尊姓大名嗎？”

“我人送綽號‘野豬林小曼巴’，你叫我曼巴大人就行了。”小細蛇說道。

“曼巴蛇不都黑色的嗎？你也不黑怎么會是曼巴呢……”俏俏有些不愿意叫，首先，它就不是一條曼巴蛇，其次，還叫它大人？拜托？有沒有搞錯？這小蛇和她對打，她有百分之一百的信心贏……讓她叫它大人，叫它大爺還差不多。

“綽號！那是綽號懂不懂！”還沒俏俏胳膊粗的偽小曼巴厲聲嚷道。

“不懂，”俏俏和小曼巴面對面地蹲下身來，“我以后就叫你小曼巴吧，小巴也行，小曼也不錯，對了，你男的女的？”

“你瞎啊！”小曼巴兇巴巴地質問俏俏道，“你先說你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

俏俏心里一陣慌，自己涼了之后來到冥界，外表特征還變了嗎？她抬手摸了摸臉，皮膚還行啊，也沒粗糙得跟個老爺們兒似的啊，怎么這小曼巴還分不清她是男是女了？

俏俏輕咳了兩聲，用試探地語氣問道：“你是瞎了嗎？分不清我是男是女嗎？”

“你分不清我是男是女我就分不清你是男是女！”小曼巴厲聲說道。

“唉……”俏俏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后，開始焦慮地來回抓起了頭發。她實在是搞不懂，活著的時候都沒有什么人誠心難為她，怎么死了以后竟遇上祖宗了。

“算了，我又何必自找煩惱。我不和你說了，我去找石頭了，再見。”俏俏起了身就走。

“唉！唉！唉！你別走啊！”小曼巴一扭一扭地追上了俏俏。

俏俏有些不耐煩，“謝謝我也說了，你還要干嘛？”

“嘿！我好心告訴你石頭在哪兒了，一句謝謝就完事兒了？”小曼巴有些欲言又止。

“我真滴是服了，說吧，你想干嘛？你想要什么樣的報酬？或者你想讓我幫你做什么？你都可以說。”

“真的？！是你親口答應我的！”小曼巴高興了起來。

“嗯，是我說得，你有要求最好快提，不說我可走了，我還有個豬圈要蓋，很忙，懂？”俏俏說完好像尿急似的抖起了腿。

“好，那我可真說了，我想……我想……”

“你到底說不說！我走了啊！”俏俏吼道。

“我想要你的另外一只眼睛！”小曼巴也吼了出來。

“哈？！”俏俏愣了，眼前的這條蛇剛才說要她什么來著？“你把你剛才說得話再給我說一遍！你想要我的什么！”

俏俏表情不自覺地猙獰了起來，把小曼巴也微微嚇住了。

“你的另一只眼睛啊，干嘛……剛才不是你說的有要求就提，我提了你又這么兇，我多無辜……”

“呵呵，”俏俏好像要哭似的干笑了兩聲，“你剛才還好意思問我是不是瞎，你呢？你看不見我眼珠子就剩一個了？還要我一只眼？還說自己無辜？你怎么那么冰清玉潔啊請問！”

小曼巴低下了頭，支支吾吾地半天也說不出什么來，半天才擠出來了幾個字，“我真的需要你的另外一只眼睛……”

“是嗎？”俏俏點了點頭，“你今天需要我的一只眼，我就得給你，明天別人需要我一個腦子，我就得給人家挖出去，同志，我叫你一聲同志，因為你說蟲語，我也說蟲語，此時此刻，我想深情且真心地問您一句，難道我自己不需要我的眼睛嗎？況且在我已經瞎了一只眼的情況下，再被你需要一只眼睛，我全瞎了今后我怎么走路？怎么跟你這種自私的小蛇對視？怎么讓你感到無地自容？”

小曼巴蔫蔫地不說話了。

俏俏邊鼻子出氣邊瞪了它一眼，說道：“你為什么需要我的一只眼睛？”

小曼巴搖了搖頭，“我不想告訴你……”

“真是神了，”俏俏心說她遇上得都是些什么生物啊，“你要我一只眼，還不告訴我原因，你空手套白眼啊你！你要我眼睛總要告訴一下原因吧？好，假設我挖給你了，結果你只是腳部閑得慌，想踩個泡兒聽聽響，看我眼睛像泡，要走了，你要是這樣我找誰說理去？”

“我根本就不想踩什么泡兒……”小曼巴把頭扭到了一邊。

“那就告訴需要我把眼睛挖給你的原因！”俏俏惱火地說道。

“你不是認識豬臉婆婆嗎？你把你本來的眼鏡挖給我，可以求她幫你移植一只豬的眼睛啊……”

俏俏冷笑著退后了幾步，“我原本以為小動物都是天真無邪，可愛善良的，我原本以為只有某些人類才是自私自利的，沒想到你和某些人類一樣，只顧自己……我把眼睛挖給你，豬臉婆婆給我移植一只豬的眼睛，那么那只豬呢？它招誰惹誰了？它以后要怎么生活？”

俏俏輕聲質問道。

“豬只給你一只眼，它不是還有一只眼嗎？”小曼巴說道。

俏俏一股怒火從胃里升了起來，她用手指了指對面的小曼巴，狠狠地說道：“我們最好以后不要有任何交流了，因為我還真的挺討厭你的。”

俏俏走了沒幾步，忽然又轉身走了回來，她把身子低到和小曼巴一樣的高度，問道：“你也有眼睛，你怎么不拿手摳你自己的眼睛呢？哦，對。你沒手，我可以幫你啊，為什么總是想著挖別人的？你以為挖眼和挖蘿卜一樣簡單，是嗎？”

小曼巴低著頭，輕聲說道：“我已經挖過了自己的眼睛呀……現在是實在沒辦法了。”

它說著沖俏俏抬起了頭，俏俏開始就沒怎么注意到，現在仔細瞅著才發現，小曼巴兩個眼眶里的根本就不是眼珠子，而是兩顆好像白色豌豆似的東西，一點兒也不像是正常眼珠子似的是透明色的。

“你……你的眼珠子呢？”俏俏用手拖起了小曼巴的頭，輕聲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