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可堪大任”
- 異誕龍妖
- 于灰塵跡
- 4118字
- 2022-02-18 20:28:23
何鳩祭和熊安君老實地跟著延守,一路上不少落火也曾向它們砸來。這兩個傷員,就全仗著延守的幫扶。要說何鳩祭這兩獸是有些郁悶的,這個新的藏匿地點,為什么要定在落火比較密集的地方啊!這根本不安全啊!這可不比跑路安全,反而更像往火坑里跳,雖然這真的可以說是。
“哇!跑跑跑!”熊安君熊爪一把將何鳩祭抱起,兩個小短腿飛快的撥動。巨大的燃燒之物在后面炸開,熊安君也被震飛,懷里的何鳩祭也飛了出去。
啪啪!噠啦啦!有些許燙人的石子,砸在趴著地熊安君頭上。熊安君晃晃毛茸茸的圓腦袋,一張臉早就皺的不成樣子:“延守大哥,你是不是奉命來解決我們的,這里的落火好密嗷!唉,你看看,都燒起來了!”熊安君對著延守抱怨,還做起要與延守一斗的準備。
延守還是一言不發(fā),只是望著天。突然,轟隆一聲,熊安君和爬起來的何鳩祭覺得又有落火了,但天上就降下了瓢潑大雨。那些稍稍靠近就有灼燒之感的落火火焰,也在慢慢地消退。
“滄木山脈主水,一年四季,雨水極多,這些小火,還不至于將山脈燒毀!我們快到了,你的朋友傷的很重,需要它們治治!加緊走吧!”延守扭過頭自顧自的繼續(xù)走,熊安君剛想說什么。延守身上就伸出幾個青脆小藤,將何鳩祭輕輕托起,完全沒有等待熊安君的意思,直接極快的奔走起來。
“啊,喂!等一下我!”熊安君反應過來,延守就只有一個小小的身影,這個延守速度也是奇快無比,熊安君用恍離行才勉強能看的清方位。
一座高山前,四周都是被燒毀的樹木,不少妖獸就在這里盤踞。而在山體裸露的山巖裂口前,一個又像蟲子又像蛇的巨大妖獸,似乎是在看守,但身上有幾個恐怖的大洞,幾只妖獸不停的在它周邊活動。
“你等等我!”等到熊安君氣喘噓噓的停下,延守已經(jīng)把何鳩祭交給青司。熊安君剛想回口氣,但立馬就被地巖蠶蟒,那巨大腦袋上的眼睛嚇到了,它正在看熊安君。
“它跟著谷中妖醫(yī)的,長得是怪了點,沒熊的體格與氣魄!”延守扭頭看著地巖蠶蟒,極其平淡的解釋道。地巖蠶蟒緩緩靠近熊安君,碩大的眼睛盯了它半晌,才落到地上,回到剛剛的位置。
熊安君連忙跑到延守身邊,神色慌張地問:“這個是蟒!?這個樣子是蟒?它的牙都是環(huán)著長的!”熊安君對蟒這個名字極為疑惑,這個巨大,長相古怪的生物,熊安君怎么都不會認為它是蟒。誰知,延守一臉風輕云淡,甚至像是在調(diào)侃熊安君:“那又怎么了,你是熊……吧?你也不是長得很奇怪,不僅個頭小,沒熊的樣子。而且,該怎么說呢,感覺你很軟,口感很好的樣子!很想吃掉你,不也很奇怪嗎?”延守將頭靠近熊安君,嘴里的獠牙,寒芒盡顯。熊安君打了個寒顫,不知是因為雨,還是……“我先去看何鳩祭!”熊安君喊著急忙從延守身旁逃開。延守咧了咧嘴,跟了上去。
青司輝藤紅鹿,生出極為纖細的淡粉色藤蔓,刺進何鳩祭皮肉,將裂開的傷口縫合,然后那些個藤蔓攀附在何鳩祭皮肉之上,化為烏有,就如同變成了何鳩祭的血肉一般。但這還未結束,青咕鳴囊鼓動,突然吐出淡綠的粘液,它們敷在何鳩祭的身上冒出淡淡的煙,何鳩祭的傷勢有了明顯的恢復,破損的鱗片也重長了出來。但何鳩祭此時還是有些憔悴,梅珞聽雪冰鵝,用翅膀輕輕一扇,再配上一聲高亢的鳴叫,一道輕柔的藍光緩緩飛入何鳩祭體內(nèi)。何鳩祭微微一愣,只感覺到,自己身體里那些衰金散,正在如同消失一樣,許多體內(nèi)的狀況也在慢慢復原。
“這就是妖醫(yī)之道嗎?”何鳩祭看著它們微微一愣。延守見到何鳩祭,似乎已經(jīng)完全恢復了,就直接說:“跟我走!黑萎大人要見你!”話語沒有半點推辭的余地。
“哦,好!此次多謝!梅珞,青司,青咕幾位先生了!”何鳩祭對著剛剛醫(yī)治自己的,幾位妖醫(yī)躬身行禮。青司,梅珞微微點頭,算是受禮了,青咕鼓了一下鳴囊:“你的外傷我們雖是治好了,但是內(nèi)傷還未痊愈,幾日內(nèi)不得動武,要多行氣,調(diào)養(yǎng)身體,丹藥也要服。你都快被切開了,你被哪個人類襲擊了。看來那落火將你震飛得挺遠啊!那賊子……”許是在意人類,許是關心妖醫(yī)新人,青咕有些多話。
“好了,出來再談!”延守打斷了青咕與何鳩祭交談,準備帶何鳩祭走。青咕也識趣閉嘴。何鳩祭倒是慶幸青咕被打斷,托詞,一路上傷勢問題,可還沒編好呢。何鳩祭趕忙跟熊安君交代了下,便被延守拖走了。
何鳩祭跟著延守進入山巖裂口,一旁的地巖蠶蟒,盯著何鳩祭眼中有些奇怪的異動。而何鳩祭對此沒有什么感覺,因為里面還有不少的強大妖獸,正看著他。
這個裂口比何鳩祭想的要大,里面的妖獸也比外面的要強,種族也要更為復雜。一些怪模怪樣的妖獸也看到不少,何鳩祭有些不解,它們聚在這里干什么,要是在山體上做什么手腳,或讓落火狠狠砸一下,這洞也塌了吧!這里的巖壁可不比谷中的硬。
稍微走了一陣,何鳩祭就到了幾個火紅大龜?shù)拿媲啊K鼈兊膫€頭不僅巨大,還微微隆起,上面的火紅紋路忽明忽暗,看起來像是個小火山。更為主要的是,這些火龜給自己的感覺,有些讓何鳩祭想起那些落火的火焰。
“進來!”火龜后面的黝黑的大洞里,傳來黑萎的聲音。延守沒有再往前半步,眼神示意何鳩祭進去。何鳩祭緩吸一口氣,緩緩進去。
“何鳩祭,拜見黑萎大人!”洞中光線昏暗,但黑萎那有些畸形的樣子,倒讓何鳩祭容易看到,主要是它一直在動。
“大人?大人...這稱呼從你嘴中說出來,可還真是奇怪啊!這種沒什么真心的尊敬還是免了吧!就和那金瑜郎一樣!”黑萎慢慢從暗處走到石爐旁,火光照出黑萎如今的樣貌。這不看不知道,這黑萎全身有了不少的新傷,刀劈斧鑿,雷打火燒,風吹水沖,各式各樣的傷在它的身體上遍布。光是看著它,何鳩祭就已經(jīng)可以窺測前線戰(zhàn)場的激烈。
見何鳩祭似乎被自己身上的傷疤吸引了注意力,黑萎淺淺一笑:“金瑜郎已經(jīng)處理好了?”黑萎拿起一個龜殼,在石爐里舀了些什么。
何鳩祭微微一驚,不過轉念一想,這黑萎可是暗萎谷之主,跟金瑜郎在一起多久啊,自然動向、性情什么的都極為了解,這金瑜郎來殺自己,都是在它的注視下進行的。何鳩祭依然躬著身:“對,金瑜郎預謀甚久,今夜,金瑜郎用攝法,將我攝走,并先對我出手,我為自保,只好反殺與它。”何鳩祭平淡的說著,并將金瑜郎踢到殺蛇兇手的位置。
黑萎搖了搖龜殼中的液體,放在何鳩祭面前:“嗯,我知道,你傷的也不輕啊!不過你二獸血脈同源,將它食之,必然大進。喝吧,那把妖兵會把筋脈剪斷,日后運用妖力,會有不小的問題。它們給的,治不了根!”何鳩祭一聽,猛然抬頭,試著運用了下妖力,馬上周身疼痛難忍,妖力也阻塞不通。
這...青司的肉藤將我的血肉完全縫合,但是筋絡問題依然還在嘛?這金鱗蛇剪還真是厲害!何鳩祭暗道,剛剛何鳩祭見青司幾獸的醫(yī)術,極為高效地治愈了他,還以為沒事了,沒想到還有此隱患存在。何鳩祭定下心神,看著龜殼的液體,感覺到黑萎的注視,不得已,喝了下去。
辛辣、腥苦,這東西的味道真不怎么樣,不過液體前一腳踏進肚子,周身筋脈就微微發(fā)熱,那是極為的舒服。
見何鳩祭乖乖將東西喝下,黑萎盤在一個石臺上,爪子摩挲一個珠子,不在意地提了句:“獸潮之后,就想離谷了?”何鳩祭的身子微微一頓,緩緩抬頭,看見黑萎閃著寒芒的豎瞳。
“我對你離谷、去哪,沒什么興趣,就算不是你,為了在大獵殺下活下來,而加入我們的也不在少數(shù)。你也不過是其中一個。不過,你可是殺我一個妖將境界的妖醫(yī),為我辦件事,怎么都是應該的吧!?啊?”黑萎的爪子爪在石頭上,將它們絲滑地切開,腦袋往下壓。一股不小的壓迫之感,從四面八方擠壓而來。
“呵呵~黑萎大人說的哪里話,為您效勞,正是小蛇的榮幸。”何鳩祭沒辦法,這個家伙比自己境界高,只能認慫。
黑萎一笑,將自我氣勢收回,拍了下手“好,如此我這里有件事,你可堪大任!”何鳩祭抬起頭,略微苦笑:“小蛇必定萬死不辭!”
黑萎表情凝重,嚴肅夾帶著一絲寒意:“去將困靈沼澤里,沼屠的腐純血花,給我拿回來!”
何鳩祭一聽,回憶起來,這個沼屠,不是困靈沼澤的蛇部頭頭嗎?怎么要取它的……哦~這是要他去偷啊!黑萎似乎是早料到何鳩祭的想法:“你不是認為滄木山脈就是同氣連枝吧?這你可想錯了,這滄木山脈以力量為尊,弱肉強食,適者生存。唯有至強,才能掌握話語權。這沼屠,殺我族人,占我家鄉(xiāng),害我變?yōu)槿绱四樱∥乙獨⑺匀祟惖脑挘旖?jīng)地義!”黑萎死死攥緊爪子,毒血從手上潺潺留下。
何鳩祭略微一想:“這腐純血花可是療傷之物,沼屠受了重傷?”想殺它卻讓何鳩祭去偷花,這腐純血花必定有不凡之處。黑萎眼珠子一轉:“也可以說是,不過主要的是,這腐純血花乃是困靈沼澤千年瘴氣,與上千妖獸、人類精血所孕之物,也可算是天生地長的靈物,其精純的力量,可是沼屠的修煉根本。其次它元氣大傷,若是這腐純血花還出了問題,這個沼屠的命還不是死死攥在我手里。”
精血?還孕養(yǎng),自己和血祭分不開可是吧?!何鳩祭回歸正題:“這可是它修煉的根本,它不叫妖獸死死看住?我這個修為能行嗎?要是壞了您的大事……”何鳩祭覺得這個選人就錯了,這個任務怎么也不應該找自己吧,自己才什么修為啊!
黑萎戲謔一笑:“呵~如果它們敢靠近的話,確實不會去找你,可腐純血花我也說了,這個腐純血花是瘴氣與精血所孕之物,它的體外有常獸難以抵擋的血瘴,別說碰了,就算聞到就要暴斃當場!”何鳩祭張嘴又來,我也不是能抗的住的那種啊!黑萎立馬又說:“但這對于你來說,不是什么大事,你是妖醫(yī),擁有盜吞之法。而我會提供丹藥抵抗瘴毒,會盜吞的你,才是能完全使藥效,充分發(fā)揮的獸,能夠撐到腐純血花前內(nèi)側。然后你就可以使用此珠,抵擋腐純血花內(nèi)側范圍的血煉,不至于化為干尸。”黑萎將另個手中的珠子,放到何鳩祭面前。
黑萎忽而又笑:“還有一個原因。你殺了金瑜郎,雖然我查出金瑜郎已經(jīng)投靠沼屠,但還沒擺在明面上。它還算我的人,就算失敗了,我也可以說你是個,殺害同谷妖蛇的叛徒,把責任推到你的身上。你死了,不打緊!”何鳩祭看著黑萎,不知說什么好,這是早就算計好了的。從他在黑萎面前露面之后就定好了的。
“呵~小蛇還能說什么呢?小蛇必不辱命。”何鳩祭收下了珠子,算是答應了。不過最后要怎么做,何鳩祭就要另做打算了。
黑萎又不知從何處,拿出一個被子樣的東西,遞給何鳩祭。何鳩祭聞了聞,似乎是酒。黑萎看著何鳩祭:“等做完這件事,我答應你,我會親自安排你離開暗萎谷。之后不論你是回谷,還是浪跡天涯,都隨你。我可不會學人類學什么,卸磨殺驢。”何鳩祭看著黑萎,竟然從它的眼睛中看到了點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