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穩山一行人回到村里的時候,天色已昏沉了下來。
這一行人拉著物資,浩浩蕩蕩,極為惹眼。還未到村口,就有眼尖的族人看到,一聲歡呼,不多時,全族人都跑來村口迎接。
項穩山怕妻子看到自己這副臉色,察覺出什么,心想著等晚上回家了,再和妻子說起白天的事。收起郁郁的心情,指揮著族人將物資卸下。
隨行的族人看到家中妻子興高采烈地出來迎接,想著今天在集市內,添置的物品,心頭也火熱起來,充滿干勁。
分發完物資,項穩山拉著馬車,走向熟悉的回家路。
“回來了呀,剛才我聽外面吵吵鬧鬧的,就知道是你回來,飯菜已經做好了。你在外奔波了一天,累壞了吧”袁秋蘭看到丈夫回家,心頭高興,又想到:“不知這回穩山有沒有給我買什么禮物?呸,都是老夫老妻了,還想這些干什么。”
“墨兒呢,怎么沒跟你一起回來?又跟誰一起玩去了嗎?”袁秋蘭左右看了兩眼,沒有發現兒子的身影,不由疑惑起來。
項穩山心頭暗暗道聲晦氣,硬著頭皮說道:“今天去集市,出了點小意外。”
他也是鐵骨錚錚的好漢子,不管是面對強大的敵手,還是兇猛的野獸,渾身充滿無窮的斗志,絕不會有半點膽怯。
現在帶著項墨受傷回家,面對著妻子的疑問,心頭反而有些惴惴不安。
還沒等項穩山說完,袁秋蘭神色大變,一把抓住他的手,“墨兒沒跟你回來,是不是出事了,是不是出事了?”
“沒有,沒有。秋蘭,墨兒沒事。”項穩山連忙將白天發生的事,原原本本的講述給妻子聽。
袁秋蘭聽完丈夫的話,破涕為笑,“我看你說的那般嚴肅,還以為墨兒出事了,真的是,我都快嚇死了。”
項穩山只跟妻子說,項墨在集市中被袁氏一族的人挑釁,憤而出手,擊敗了那人。只是項墨苦戰太久,力竭而倒,現在還走不得路。
莽荒內最重實力,大好男兒豈可受人羞辱,項墨奮起反擊,挫敗敵手,讓袁秋蘭也為項墨驕傲起來。如果是被人羞辱,忍氣吞聲,反而會被人瞧不起。
男兒必須有血性,才能在莽荒內立足。
項穩山將項墨從馬車上抱了下來,對袁秋蘭說道:“你看看,咱們寶貝兒子是不是沒事?”
項墨原本鮮血淋漓,在寶駿商行時,馮正安排人擦拭干凈了,再安置在車上的。項穩山回想起來,不由對馮正愈加佩服,要是他抱出鮮血淋漓的兒子來,袁秋蘭非得跟他拼命不可。
看到項墨呼吸平穩,面色如常,袁秋蘭放下心來。
兩人回到家,還未提筷,屋外又傳來敲門聲。
“我去開門。”項穩山起身。
打開房門,項穩山一怔,“長老來了,長老吃飯了沒有,我們正準備吃飯,長老跟我們一起吧。”
“不用管我,我過來看看墨兒怎么樣了。”
回到大堂,袁秋蘭連忙給長老奉了一杯茶。
“我才回來一會,長老怎么這么快就知道了?”項穩山心頭暗暗想到。
“剛才小猴子送了幾株靈粒草給我,我一番詢問下,他將集市之事原原本本的跟我說了。”長老看到項穩山眼中的疑惑,開口解釋道。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開心的事,長老臉上平添了幾分光彩。“今天這事,墨兒做的很好,你也做的很好。不過,為什么不殺了袁大力?”
長老說殺了袁大力的時候,語氣輕松平淡,仿佛說的是殺一只貓狗一般。
項穩山與袁秋蘭在一旁聽著,也并未覺得有何不妥。既然袁氏主動招惹過來,自然要承擔起失敗的后果。袁氏處心積慮壓制項氏的發展,若是能擊殺他們的族長,讓他們自亂陣腳,對項氏的發展可是大大有利,于公于私,都沒有犯過袁大力的理由。
“當時三大商行的護衛都在一旁看著,當場殺人,商行那邊面子上過不去。我一拳錘散了他體內氣機,山頭比武,他沒機會上場了。”
項穩山早已將個中利害關系想的通透,袁大力對他而言,根本不足為患。以后項氏要發展壯大,還是要多多倚靠商行,來互通所需之物。
“也好,以你如今的實力,袁氏上躥下跳,不過是跳梁小丑罷了。只要你勤加修煉,這小小一族,以后隨手可拂。相比之下,與商行的關系,倒是緊要多了。”長老說話間,已經走入項墨的房間去了。
項氏夫婦也忙不迭一起走了進去。
項墨此時已經微微回過神來,睜眼看到長老、父親、母親在床前看著自己,心中苦笑:“這一幕才過去幾天,怎么又躺床上了,難道這個世界,與我相沖不成?”
他現在已經回到家,不再擔心會有人再過來找自己的麻煩,心頭放松下來,肚子卻不爭氣的咕咕叫了兩聲。早上出門時候吃了個早餐,與袁擒虎搏殺,消耗巨大,現在醒來只覺得腹中空空,餓的頭暈目眩的。
長老伸手輕輕搭在項墨胸膛上,過得一會,淡淡說道:“墨兒,你可是餓了?”
“是有些餓了。”項墨用手硬撐著,在床上坐了起來。
忽然,他將雙手放在眼前細細觀察起來。
“墨兒,可是雙手還有些不舒服?”項穩山看到兒子直勾勾的看著雙手,擔心項墨受傷后,還有一些細微的創傷沒有完全康復。
項墨發出啊的一聲驚呼,喃喃道:“沒有,沒有,我只是感覺,雙手似乎更靈活了。”邊說邊活動自己的手指,一臉震驚的表情。
他燃燒精氣神的時候,心神進入忘我之境,一往無前,與袁擒虎搏殺。最后是怎么擊敗袁擒虎的,具體細節,他也記不清了。不過,他分明記得,他的右手與袁擒虎對了一拳。袁擒虎是武夫第四境,鍛骨境,一聲骨骼好似精鐵一般,堅硬無比。一拳對撞之下,他的指骨裂開了一根,疼痛鉆心,現在依舊能回想起那種痛入心扉的感覺。怎么昏迷醒來,雙手毫發無傷,即使服食長老煉制的靈丹妙藥,也不可能痊愈的這么快。
“我只記得,我一直在出拳,出拳,出拳。最后擊敗袁擒虎,我這雙手肯定也要打成肉泥了,怎么現在一點事都沒有?難道是我記錯了嗎?”項墨心中暗暗道。
“墨兒,你這次與袁氏那小子打了這么久,武藝有所精進,雙手更為靈活也是正常的,就不要大驚小怪了。”項穩勸說道
“嗯,是我自己想多了。”項墨試了試身體里的力量,慢慢的從床上走了下來。
“好了好了,大家先一起吃飯去吧,墨兒餓成這樣,可不能耽誤他吃飯了。”袁秋蘭走向飯桌,招呼大伙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