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嘹亮的鐘聲響徹書院,一些正在苦修的學生睜開眼睛。
“神通三重境界的比武,值得一看。”
石階上,衛嘉怡一馬當先,項墨等人緩步而上。
“三聲鐘響,神通三重的戰斗,快快快。”
不少身穿長袍的學生猶如打了雞血一般,連忙跑上山去。
“好久沒聽過三聲鐘響了,看來今天又一場好戲可看。”
“不知道對戰的人是誰,期待。”
大片學生魚貫上山,談論不停。
“他們談論的話題與我有關?”項墨暗忖道。
“看來你把裴仇敵真惹急眼了,居然直接敲鐘,絲毫不留余地。”贏紫萱臉上帶著狹促的笑意。
崔菡瑤臉上也微微變色,有些不喜。
“怎么回事?”項墨疑惑道。
崔菡瑤開口解釋一番,他才明白。
學生之間也會有矛盾,在書院之內不允許內斗,因此特意設置一個比武臺,作為大家戰斗的場所,這樣也顯的公平一些。
只要雙方同意,便可敲響大鐘,三聲鐘響意味著這是一場神通三重境界的交鋒。
裴仇敵未等項墨同意,私自敲響大鐘,讓書院弟子前來,就是不給項墨回旋的余地。
若是項墨避戰,這么多人見證之下,聲譽掃地,以后也別想在書院抬頭做人。
“這樣也好。”
了解事情原委后,項墨淡定點頭,語氣從容,絲毫不懼。
書院弟子都是見證人,擊敗了裴仇敵后,想必一些實力不濟的人也不會再來找麻煩,落得清靜。
“你還真有信心。”
衛嘉怡嗤笑一聲,“裴仇敵當年也是季楠老師的學生,參軍三年便提拔到鎮海軍偏將的位置,雖然有裴氏暗中扶持,軍功確實是一手打下來的,可不是尋常修士能比擬的。”
項墨默然,臉色平淡,就算如此,又有何懼。
裴仇敵一襲黑衣在風中獵獵作響,身如標槍插入地面,臉上露出獰笑,目光直射,毫不掩飾自己的情緒,看到崔菡瑤惱怒的眼神時,他稍稍避讓。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等我把這個小子打到哀聲求饒,菡瑤自然會看出他的真面目。”他心中暗暗道,為自己的行為開脫。
人群自動為項墨分出一條路來,眼中帶著驚疑,不解,譏諷,期待的表情。
“我還以為你不敢來。”裴仇敵抓住機會嘲諷,仿佛勝券在握。
“你這么想被我打,我只好滿足你的愿望。”
項墨忽然笑道:“給你最后一個機會,跪地求饒,我讓你站著走下山。”
“你!”
裴仇敵神色一窒,這本來應該是他的話,居然被項墨搶了過去,搞的他不知道說什么好。
“去死吧。”
看到項墨臉上的笑容,他惱羞成怒,蒲扇一般的大手如五指山一般,鎮壓而下。
“牛魔大力拳,撼字訣!”
進入戰斗節奏后,項墨絕不會廢話,一招牛魔撼山施展出來,厚厚的皮膜上籠罩一層流轉不定的光暈,他用背部直接硬抗對方的五指山。
“我屮,這個項墨是不是找死,居然用身體硬抗?”
“這種智商也能修煉到神通三重,我眼睛莫不是花了不成?”
人群好似燒開的沸水,議論紛紛,期待的戰斗還沒開始,就要結束了嗎?
崔菡瑤捂住嘴巴,一雙美眸滿是擔憂,這個家伙,到底在想什么?
“轟!”
項墨腳下的石頭層層炸裂,腳踝直接陷入地面,這可是書院特意打造的比武臺,尋常攻擊根本不會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沒想到兩人交手,直接炸開。
“沒救了,準備辦喪事吧。”
“完了,這人肯定沒命了。”
一些學子斷定道,這樣剛猛的攻擊打在身上,絕對沒有幸存的理由。
“你這個手法,哪里學的?”
項墨凝重道:“這么舒服的按摩手法,能不能教教我?”
裴仇敵臉色漲紅,手掌背在身后,紅腫起來,顫抖不休,已經失去知覺。
項墨的嘲諷好似一耳光,狠狠抽打在他臉上,火辣辣的。
他看到項墨用背部硬抗翻天大手印,心頭狂喜,原本擔心招式用老,僅存的兩分力氣都使了出來,交手的一霎那,感覺拍到了一塊太古玄晶上,要不是分開的開,這只手都要保不住。
“果然是猛人,不能以常理看待。”
“不枉我從閉關中醒來觀看。”
一名神通二重的學子喃喃道,眼神中滿是光彩,觀看一場神通三重的戰斗,絕對比自己在房間閉門造車的效果好得多。
“你要為你的傲慢付出代價。”
裴仇敵雙手一揮,數十道風刃憑空成型,在真氣的注入下透出悠悠青光,散發出冷冽的金屬光澤,席卷而去。
“白虎九轉,疾風步。”
也不見項墨有何動作,身形晃動幾下,這些風刃都擊打在演武場上的能量罩上,化為虛無。
“雜技不錯,天橋底下應該有你一個位置。”
“拿出點真本事吧,我還要趕時間。”說著,他看了臺下的崔菡瑤一眼。
還要趕時間陪菡瑤逛街,吃飯的。
裴仇敵氣勢大變,一股滔天血光從他體內爆射而出,席卷整個比武臺,天空中都出現一絲血色。
“這才有點意思。”季楠老神在在,咂巴咂巴嘴。
“嫂子好。”
裴登寶從一旁鉆了過來,臉色發苦。
“小胖子,你希望哪個贏?”衛嘉怡眼珠子骨碌碌轉動不停。
“姑奶奶你饒了我吧,沒看我都老了三歲嗎?”
裴登寶一雙眼睛目不轉睛的看著高臺,被血光一激,眨了眨眼,揉了揉眼淚,暗暗道:“打就打吧,反正我兩邊都勸了,現在不打,早晚還得打。”
念頭一變后,他反而輕松下來,反正疼的又不是他,擔心個啥。
圍觀的人群只能看到兩道黑影在血色滔天的霧障內糾纏不休,時而分開,時而緊緊貼在一起。
只有季楠這樣神通五境的高手才能清楚的看到兩人交手的痕跡。
血色霧障越發稀薄,兩人身形漸漸顯露出來。
“誰贏,誰輸?”這是所有人的疑問。
裴仇敵一襲黑衣早已破破爛爛,身上帶著深淺不一的坑洞,眉眼間盡是血跡,都是項墨拳頭砸出來的。
項墨也沒好大哪里去,學士服松松垮垮的掛在身上,胸膛處兩道深刻見骨的傷痕,鮮血將衣服浸濕,唯一不變的是,他的眼神依舊明亮。
崔菡瑤一臉擔憂,雙手緊緊揪在一起。
“你還有機會,找裴氏的子弟拿擔架過來,抬你回去。”
項墨平淡道。
雖然他看上去傷的極重,卻還未喪失戰斗力,而裴仇敵如今還能站著已經是憑一口氣硬撐。
神通三重的強者被他兩拳打死,拳頭勁力之重簡直駭然,裴仇敵能堅持到現在已是極為不易,難怪連季楠都說他耐打。
“我還沒輸。”
裴仇敵強行咽下胸膛處的淤血,咬牙道。
項墨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伸出拳頭。
裴仇敵艱難的提起手來了,想要抵擋。
兩人雙手對碰在一起,項墨輕輕一推。
“咚!”
裴仇敵倒地,昏厥過去。
“走。”
項墨走下比武臺,對崔菡瑤道:“晚上我們逛街去。”
“謝謝。”
裴登寶輕聲道。
“不用謝,他是一個令人尊敬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