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項墨長舒一口氣,頭腦有些發暈,看到一個身材窈窕,活潑輕盈的身影向他奔來。
“你怎么這么傻。”
崔菡瑤臉上帶著淚痕,責怪道:“你差點就死了,你知道嗎?”
“這不是沒事么?”
項墨嘿嘿一笑,想要伸手幫她擦拭淚痕,看到自己手上都是血污,不由停在空中。
“我要是不變的厲害一點,怎么保護你?”
“一個月十顆靈石的俸祿,總不能讓你白給吧。”
其實他心底的話,并非如此。
龍老走了之后,他一個人身處這陌生的地方,身旁只有崔菡瑤這一個依靠,心中充滿了不安全感。
區區一個鎮北城,就有如此多的兇險,以后到了朝歌,又是如何的景象。
他能否繼續保護崔菡瑤呢?
唯有真正的力量,自己手里的力量,才能給自己安全感,才能保護好像要保護的人。
更何況,龍老還在等著他。
白雪依舊在不停的下,鎮北城的神通境強者逐漸聚集到了這里,項墨與延翰交手的動靜太大,由不得他們注意不到。
待他們來到這里,只看到一個身穿白衣的女孩,懷中躺著一個滿身血污,氣息安詳,綿延的少年。
在兩人邊上,有一個被爆頭的巨人。
銀老與崔高泉兩人抬頭看著天上的太陽,好似在欣賞天空飄下的雪花。
倆日過后。
項墨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眼前的少女面目有些熟悉,卻重重疊疊,看不真切。
“項公子醒了,項公子醒了。”
杏兒驚喜的叫道,跌跌撞撞的連忙跑出房門。
不大一會,崔菡瑤走到床邊,眼神中帶著一絲激動,期盼,還有微微的惱怒。
那日項墨一點征兆都沒有,直接倒在她的懷中,整個鎮北城的高手都看到了。
“睡好啦?”她沒好氣的說道,原想好好安慰,開口說出來的話又不對。
“嗯。”項墨笑著回應,又問道:“我睡了多久了?”
“項公子你睡了兩天了,杏兒都擔心你醒不過來了呢。”
杏兒插話道:“小姐在你床邊守了一天,實在熬不過才讓我來照顧你的。”
崔菡瑤盯了杏兒一眼,她連忙閉上嘴巴。
“我是怎么回來的?”
項墨有些疑惑,好像他說著說著話,醒來就到這里了。
杏兒張嘴又要說話,看到自家小姐盯著自己,吶吶不做聲。
崔菡瑤沒好氣的看了項墨一眼,轉身回到自己房間。
杏兒這才一五一十的把接下來的事講明白。
項墨苦笑,自己居然是躺在崔菡瑤懷里回來的,看來這個誤會有些大。
只是,為何自己心里還有些竊喜。
“項公子,既然你已經醒了,明天我們就可以出發去朝歌啦。”
杏兒開心道:“原本應該是今天出發的,小姐一定要等你醒了之后才走。”
“杏兒,我突然有些餓了,哪里有吃的。”項墨摸著空癟癟的肚子,有些難受。
“項墨醒了?”
崔高泉的聲音傳來,他身旁還跟著銀老和陳老兩人。
在他們三人面前,項墨不敢托大,連忙起身見禮。
“好好好。”
崔高泉興致高昂,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兩日沒能進食,餓了吧,跟我一起去吃飯吧。”
項墨壓下心頭疑惑,連忙點頭。
這崔高泉對他的態度有些不對啊,這么會這么熱情,讓他有一絲不好的預感。
這樣的老江湖,事出必有因,絕不會無的放矢。
三人同坐一輛馬車,緩緩前行。
“項墨,你能有今天的成就,老夫非常高興。”
陳老率先開口,道:“明天你就要隨菡瑤前往朝歌,到了那里,可要謹言慎行。”
項墨點頭稱是,對于這位老人,他滿懷敬意。
銀老在一旁冷哼一聲,似乎有些不喜。
項墨暗暗打量他一眼,心頭納悶,自己那里得罪了這個老家伙。
“項墨,你跟菡瑤,是怎么回事?”
崔高泉看到項墨疑惑的眼神,淡淡道:“你昏迷不醒后,菡瑤將你抱回城中,這么多人都看在眼里,她還是一個黃花大閨女,這一點你想過沒有?”
銀老的眼神越發不善。
項墨頓時覺得一個頭兩個大,不是叫我一起吃飯的嗎,怎么扯到這里來了。
“我……”
三雙眼睛落在他身上,兇殘的少年此時有些說不出話來。
“你什么你?難道這件事你不準備給個交代。”
銀老眼神中精光閃爍,神通五重的氣勢散發出來,整個馬車內噤若寒蟬。
“哎,銀老,你這是做什么?”
陳老淡淡開口,打破沉默的氣氛,笑道:“小輩間的事,讓他們去處理就好,我們這些做長輩的,只求晚輩多福就行。”
崔高泉一臉肅然,銀老神色不善。
“項墨,你對菡瑤是個什么看法,能說說嗎?”
陳老如同一個慈祥的長者,循循善誘。
“菡瑤很好,很好。”項墨吶吶道。
“菡瑤年紀也不小了,這兩年過來崔氏提親的人絡繹不絕。”
崔高泉傲然道:“我崔氏的掌上明珠,怎么能嫁給一個庸人?”
項墨猛地抬頭,連忙道:“那她要嫁給什么樣的人?”
“不對,她怎么能嫁給別人!”
此時的他再沒有意氣風發的神色,也沒有生死搏殺時的果決狠辣,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想要說些什么,卻開不了口。
“你要是有什么想法,到了朝歌,去找我大哥說吧。”
崔高泉面帶笑意道:“我可是很看好你的。”
項墨雙手緊緊捏在一處,有些坐立不安。
銀衣老者,崔高泉,陳老三人目光交換,帶著陰謀得逞的表情。
不大一會,馬車到達醉仙樓。
“好了,天大的事也是以后的事,現在,吃飽肚子就行。”
陳老安慰一句,笑呵呵的下車。
項墨走到大堂前,心中猶然想著朝歌之行的事,有些失魂落魄。
美味佳肴上桌,一對對美姬歌舞不歇,絲竹之聲入耳,清揚悠遠。
鎮北城城主王征耀,將軍段宏鷹,余家,顧家,齊家,吳家,只要叫得上號的各個勢力的家族齊至。
為的就是歡送端坐在主桌上的那個少年。
以十六歲的年紀,正面斬殺神通三重的強者。
此時此刻,老一輩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長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強。
項墨已經將他們遠遠甩在身后。
段成林,王城襲,王琴筎面色復雜的看著項墨,他是人群中毫無爭議的焦點,而他們,連陪襯都算不上。
一個又一個家主前來敬酒,項墨木然的一杯接一杯痛飲。
“恭喜項兄突破神通三重,希望有朝一日,在這小小一隅,再次聽到項兄的名聲。”
段成林恭敬道,他再也沒有與項墨一爭高低的想法。
或許,這樣的人,才能配得上崔菡瑤吧。
“多謝段兄。”項墨眼色中回過一絲神采,笑道。
“你還會回來嗎?”王琴筎眼色中帶著莫名的光彩,舉著酒杯,強顏歡笑道。
王城襲在一旁賠笑,心中不是滋味,卻不得不服。
“不知道。”
項墨坦然道:“謝謝那天晚上你帶我入城。”
杯中酒一飲而盡,王琴筎逃也似的離開酒席。
“小妹,他的未來不可限量,你和他沒有可能的。”一道聲音傳來,帶著一絲嘆息。
“我知道。”
王琴筎肩膀微微起伏不定,“他和崔小姐才是天生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