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青年自然是蔣翼的哥哥,蔣壁。
兩天前,蔣壁就收到了蔣翼的來信,信中將項墨描述的粗魯不堪,仗著崔菡瑤的身份,將豐平鎮(zhèn)一幫紈绔公子哥勒索了個遍,簡直是饕餮轉(zhuǎn)世。
若是如此,看在崔菡瑤的面子上,他也就忍了,更加可氣的是,蔣翼因為仗義執(zhí)言了幾句,竟然被項墨毆打一番,連家中護衛(wèi)張絕都受傷不輕,端的是兇殘。
實在沒辦法,他才央求到蔣壁這里來,要這個‘有能耐’的哥哥在總部給項墨好看。
蔣壁自然知道自家弟弟的性格,肯定是先招惹到了項墨,才會被項墨勒索,遭到一頓毒打。
不過,幫親不幫理,這是他們蔣氏的原則,要不然怎么凝聚人心。
本來還要花費一番工夫,才能打聽到這個‘狠人’,沒想到碰面這么快。
更讓他好笑的事,即便來到莽荒總部,這個項墨也是個刺頭,絲毫不給蔣昂面子。
真是無知者無畏。
“你馬上去查一下,這個馬夫是哪個分行過來的,竟然這么不知道規(guī)矩。”蔣昂頭也不回的對身后的蔣壁吩咐道。
想要動一個人,一定要查明他身后代表的勢力,萬一弄到自家人或者惹不起的,豈不是打自己臉。
“好,蔣少放心。”蔣壁輕聲回道。
對于項墨的身份,他的弟弟蔣翼已經(jīng)詳細的寫在信中,不過是一個莽荒調(diào)過來的護衛(wèi),臨時擔任一下崔菡瑤的馬夫而已,不足一提。
不過現(xiàn)在肯定不能告訴蔣昂,否則想要借他的手對付項墨,就難了。
商行隊伍繼續(xù)前行,不大一會,走到一座府邸之外,王寒攙扶陳老走下馬車,府邸前已經(jīng)有人迎了上來。
“陳大管事,崔管事在內(nèi)堂已經(jīng)等候多時了。”一位青衣小廝恭敬道。
“嗯,我先過去。”陳老點頭,又對王寒道:“你在這里與蔣管事一起,處理一下。”
王寒與蔣順陽點頭,目送陳老入門。
崔菡瑤帶著杏兒跳下馬車,走了幾步,忽然轉(zhuǎn)過頭來,對項墨道:“項護衛(wèi),怎么不跟上?”
項墨臉上抽搐兩下,有些無語,還沒進門呢,就準備把他當護衛(wèi)使喚,這要是再待幾天,豈不是要被她壓的死死的。
正在猶豫要不要跟著崔菡瑤,書生走了過來,道:“項墨,這幾日你先休息一下,等我安排好了,就解決你體內(nèi)的咒法,你看可否?”
項墨點頭稱是,跳下馬車,跟在崔菡瑤身后。
明貴商行這么大的組織,不可能因為他一個人,特意過來救治,只能等書生前輩安排好,在解決體內(nèi)問題。
這點他心里早有準備,至于這個時間到底多長,就看書生前輩的面子多大了,想必總不會拖的太晚。
崔菡瑤沖他嘻嘻一笑,蹦蹦跳跳的進入商行,兩旁看門的護衛(wèi)行禮,好奇的看了幾眼陌生的項墨,不敢多問一句。
進入府邸之后,崔菡瑤似乎十分熟悉,在這里七轉(zhuǎn)八轉(zhuǎn),走到一個四合院前,伸手指著右邊一個房間道:“這幾天你就住在這里吧。”
項墨點頭稱是,忍不住瞟了幾眼。
原以為既然是一個商行的總部,必定是窮奢極欲,富麗堂皇的模樣,沒想到進來之后,小橋流水,楊柳依依,竟然有著一股子書香味道,讓他大吃一驚。
崔菡瑤看到項墨這么老實,噗嗤笑了起來,杏兒在一旁也捂嘴輕笑,原來這個少年也有拘謹?shù)臅r候。
“什么事讓菡瑤這么開心呢?”中間房間內(nèi)傳來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
“叔叔好,菡瑤回來商行,看到叔叔就很開心。”崔菡瑤對著房間行了一禮,回道。
看到崔菡瑤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項墨不由的瞟了一眼那個房間,里面到底是什么人物,能讓崔涵雅這么恭敬,叫叔叔。
“剛才陳老就是過來與崔管事會談,莫非就是這個崔叔叔?”項墨暗暗想到。
突然間,項墨感覺好像有一只史前巨獸盯上了自己一般,被一股強大的意念牢牢鎖定,寒毛都倒豎起來,瞳孔向內(nèi)縮。
這股意念似乎沒有什么惡意,只是在他身上掃視了一圈,就退了回去。
“外出一趟,你這嘴倒是越來越甜了。”崔叔叔輕笑道,“你們出去玩吧,鎮(zhèn)北城由我看著,出不了事。”
雖然他并未現(xiàn)面,也不知道長的什么模樣,更別說修為高低,話語中卻透露出一股強烈的自信,仿佛就是天經(jīng)地義一般,令人相信。
“看來剛才窺探我的人,應該就是這位崔叔叔了。”項墨暗暗心驚,剛才他有一種感覺,要是這人想取他性命,簡直易如反掌。
他陪著崔氏的大小姐,人家身為崔氏長輩,放不下心,窺視一番,倒也是人之常情。
“剛才那人是?”三人走出來后,項墨連忙問道。
“崔高泉,我叔叔。”崔菡瑤斜視一眼,嘴角帶著一縷笑容,淡淡道。
現(xiàn)在知道我的厲害了吧,再惹到我不開心,我叔叔一只手就能鎮(zhèn)壓你。
項墨無可奈何的看了一眼崔菡瑤,難怪把我?guī)У侥睦锶ィ瓉硎窍腼@示武力,不過,崔菡瑤這招確實有效果。
“崔高泉平時不管商行事務(wù),大事小事都是陳老一言而決,不過他畢竟是崔氏的本家子弟,陳老尊稱他為大管事,自己只稱是二管事。”杏兒在一旁細心解釋。
項墨豁然開朗,難怪進城的時候段宏鷹將軍會與陳老如此熟稔,明貴商行蠻荒分部實際的掌權(quán)人,確實有資格與一位朝廷將軍平等相交。
“我們今天去哪里?”項墨好奇地問道。
來到崔菡瑤的地盤,第一件事就給了他一個下馬威,讓他有些不安。
“今天先陪我逛街。”崔菡瑤一扭頭,大步向前。
項墨苦笑,連忙跟上,真把他當護衛(wèi)來用了,沒辦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等到崔菡瑤三人離開后,房間內(nèi)。
“要是每日能喝上陳老親手泡的一壺茶,此生足矣,哪里我都不用去。”一位青衫長袍,眉如彎刀,身上的氣息風輕云淡,不帶一點凌厲之氣,似乎一汪碧泉,一道清風。
此人正是崔氏的嫡系子弟,崔高泉,是現(xiàn)在明貴商行的掌權(quán)人崔高峻的弟弟。
“高泉兄要是有如此雅興,我每日過來為你泡茶又有何妨。”陳老輕抿一口茶水,淡淡道。
崔高泉眼睛一亮,又恢復平靜,道:“我倒是想,你哪有時間呢。”
他極為享受的品了口茶,一臉肉痛道:“更何況,就算你有時間,這萬兩銀子一錢的茶餅也經(jīng)不起咱倆這么揮霍啊。”
兩人相視一眼,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