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周菱還有點驚魂未定。不過周奎丁氏都忙著和以前相熟的店家聯系,也沒發現有什么異常。
朱由檢卻是偷得幾日清閑。看看書,規劃規劃就藩以后的日子。偶然一次發現曹化雨這少年對自己書房的兵書很是喜歡,也不當回事,抽了一摞讓他慢慢去看,免得悶得慌。
又命王承恩在城內找了個僻靜的小院,自己也過去看了看,小院雖小卻五臟俱全。周圍人家也都是普通百姓,一般人不會注意到這里。
讓王承恩找機會跟曹化淳說了小院的地址,并給了曹化淳個鑰匙。
這日早上,忽然宮里來了個小太監,傳來口諭,皇上皇后讓朱由校入宮。
這次到了乾清宮,只見皇上皇后都在。扣頭給皇帝皇后請安后,天啟笑道:“起來吧,都是一家人,不必這么多虛禮。”
謝恩落座,偷偷看了皇后幾眼,只見張嫣臉色還是發白,不過能起來見人,應該是好了大半了。只是平日性子就有些冷淡的張嫣,現在眼內那絲寒氣卻是格外逼人。
天啟道:“前幾日你皇嫂給你定的親事出了些波瀾,今天叫你來,重新商定一下,你早日成親,也好成家立業了。”
沒等朱由檢說話,張嫣接道:“只是除了那周家女孩,近幾日選來的都看著不好。要么模樣差了點,要么就是小肚雞腸只怕以后王府不寧。實在不行,明年再廣選秀女,到時肯定能選個好的。也不過是晚了幾個月的事。”
幾個月!可是眼前這個天啟按史書就剩了不到兩年了。拖到明年,只怕自己還未就藩,天啟就一命歸西了。
朱由檢起身道:“臣弟謝皇兄皇嫂隆恩。實不相瞞,臣弟自從見那周家女子,茶飯不思。此前種種就糾紛也無關大礙,臣弟求皇兄賜婚。”
天啟本就是個年輕人,性子跳脫。聽到朱由檢的話不由哈哈大笑,道:“朕沒想到信王也是個風流種子,你平日沒求過朕什么,這門親事朕就給你做主了。”
天子無戲言,雖然張嫣覺得這親事未免太過兒戲,可皇上說話了,信王也愿意,自己也不好多說什么。
張嫣道:“既然如此,那就讓宗正府入宮商議,再讓人把那女子和信王八字送來,依六禮操辦如何?”
天啟最怕麻煩,聽皇后說完,連聲說是。大事一定,天啟再也耐不住性子在這里枯坐。
這時,門口黃門進來奏道:“陛下,奉圣夫人已經入宮門求見皇上。”
天啟不由喜出往外,道:“那還等什么,快傳快傳。”
卻未注意到張嫣臉色已是由白變青。見天啟一副急不可耐滿臉欣喜的樣子,張嫣心如針扎,起身道:“陛下,妾身身子還有些發沉,就先回坤寧宮了。”
朱由檢看著這糊涂皇兄心里有些好笑。也起身告辭道:“既然臣弟親事定了,臣弟也趕回王府提前準備了。”
天啟正愁這么多人在這里,自己與那客氏怎么私會。見皇后朱由檢這么知情知趣,笑著讓兩人退去。張嫣沉沉嘆了口氣,與朱由檢出了乾清宮。
行至大殿門口,見張嫣臉色鐵青,身子在風中更顯單薄。朱由檢憐憫之心油然而生。近前道:“娘娘萬萬要愛惜自己身體,切不可讓奸人得意,若有什么旨意只許知曉一聲,臣弟自當為皇嫂盡心。”
皇后還不知道朱由檢已經得知自己生病的實情。深深看了朱由校一樣,張嫣道:“日后還免不得勞煩王爺,本宮提前謝過王爺了。”
話畢,兩人分開,太監侍女帶著鳳攆抬著張嫣朝著坤寧宮行去,朱由檢也沿來路朝午門走去。
行至一半,前邊一隊侍衛宮女抬著頂轎子走了過來。這應該就是那位奉圣夫人客印月客氏了。
轎子走到自己面前停了下來,只見一個年過三旬美婦招搖從轎內走出,一雙含情目,兩彎吊煙眉。滿面春色,一身薄紗隱約可見肉色。
客氏道:“見過王爺,不知王爺從哪里過來?”
朱由檢道:“今日陛下與皇后娘娘召小王商議小王婚事,一時眼拙沒注意到夫人,還請夫人不要見怪。”
卻聽那客氏道:“果然男人都愛小的,像我們這種年長色衰的自然入不了王爺法眼。”
見客氏如此放浪,一副發情的樣子,簡直令人作嘔。
不動痕跡后退一步,朱由檢強忍心中不適道:“豈敢豈敢,夫人年華正好,風華正茂,豈是常人能及。”
雖然客氏一向性情狡詐,陰狠毒辣,可天下沒有不想聽夸自己容貌的女子。客氏心中暗喜,只道這信王也讓自己迷住,拜倒在石榴裙下。
知道客氏要去見天啟,客套幾句,朱由檢告辭離去。
見朱由檢遠去,客氏滿臉笑容瞬間隱去,叫了旁邊心腹侍女道:“翠環,你打聽打聽這個皇后在宮里都說了些什么。若有什么對咱們不利的,趕緊告訴我。另外前幾日給咱們干那件事的婦人找機會趕緊讓她們消失。”轎子旁的一個侍女應了一聲,便從客氏一行人中退出來,拐到另一處去了。
客氏上了轎子,一行人繼續朝著乾清宮走去。
那天啟在乾清宮早就等的心如貓撓,見客氏終于到了,吩咐左右全部退下,未經請示任何大臣不得進宮。
任由天啟將自己拉至暖閣,客氏滿臉春情道:“陛下多日不見,可想死妾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