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驚鴻女神劍
- 崆峒
- 舒穆祿遙
- 3767字
- 2013-07-19 09:26:57
第七十五章驚鴻女神劍
布達拉宮外面,藏民們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扎喜頭上流血,死死抱住卓瑪,卓瑪已然昏暈了過去。
殿內的十幾個喇嘛圍攻才旦,才旦雖空有一腔憤怒,怎奈年老體衰,長力不足,腿下一個拌蒜,手中的藏刀便被長杵挑落,多吉嚷道:“狠狠地打!打死他咱們就是老大!”眾喇嘛聞言紛紛揮杵,鋼杵如雨點般落在才旦身上,直打得他皮開肉綻,血漬橫濺。
李承逸怒道:“快住手!你們這么多人,欺負一個老人算什么!”拼命掙脫,怎奈身上的黏液太過粘稠,把他和岳岱緊緊粘住,無論如何也擺脫不了,他二人一身的絕世武藝,卻半點也施展不了。
多吉執杵而立,笑道:“別白費力氣了,那可是雪山白狐的冬皮熬成的狐膠,粘力天下無雙,能粘連斷山。你們這輩子就粘在一起吧,哈哈!趕明兒娶媳婦,也兩個一塊入洞房,好不熱鬧!”眾喇嘛登時一片哄笑,岳岱氣的破口怒罵,李承逸軒然道:“你身為佛門弟子,口出誑語,就一點也不覺得慚愧?”
多吉眉頭一皺,不悅道:“你是個什么東西,也配教訓我!”揮手吩咐手下眾喇嘛:“給我打這兩個漢狗!”
長杵頓時打來,噼里啪啦落在二人身上,他二人真力雖然都不弱,怎奈那狐膠中夾雜著狐貍的騷氣,又腥又臭,熏得人頭暈腦脹,無力施為,難以運起真力抗衡,不多時身上已現出紅印。
卻見殿中央的大鐘后面倩影一閃,拓跋月跑了過來,嬌叱道:“不許傷害小李哥哥!”先前她被那口大鐘擋住了,眾喇嘛沒能發現她,此時見李承逸遇險,她自不能袖手旁觀。多吉一愣,見拓跋月生得花容月貌,嬌憨可人,笑道:“原來是苗族妖女,你跟漢人混在一起有什么出息?不如早晚陪在佛爺身邊,給佛爺暖暖身子。”言語中大有淫猥之意。
拓跋月見對方神色不善,心下頗有懼意,但想到李承逸多次奮不顧身救她,自己絕不能其他不顧,當即說道:“好啊,你來啊,先讓我看看你是不是真和尚。”多吉見她天真俏麗,笑語嫣然,心下大喜,放松了警惕,上前笑道:“哈哈,佛爺是喇嘛,可不是和尚,但不管怎么說,也都是男人!自古美女愛英雄,小妹妹,你瞧我像英雄嗎……”說著徑自沖上,向拓跋月那窈窕身姿撲了過去。
李承逸驚怒道:“阿月快跑!他們殺不了我的!”眾喇嘛難得見此情景,早都心癢難耐,恨不得撲過去的是自己,惱他出言打擾,便又揮杵打來。
卻見拓跋月向旁邊一閃,躲到了銅鐘后面。多吉一撲雖空,卻聞見了拓跋月身上的體香,不由得心猿意馬,淫笑道:“有趣!小美妞你再躲,我看你能躲到哪去?等我抓到了你,嘿嘿……”他常年修習密宗內功,雖無向佛之心,但武功已略有小成,比起拓跋月來步法何止快了一倍,不多時便已繞過大鐘,伸手抓住了拓跋月身上的大氅。
拓跋月驚呼一聲,見多吉面帶淫猥,順著大氅摸向自己胸口,情急之下想起五色石墜上的口訣,也不管作何用處,速念“乾罡”一訣,此時她心系李承逸安危,情緒忘我,不由自主地手扶大鐘,也不管它是否冰涼了。
卻見那口大鐘驀地一晃,鐘身隱現真力涌動,恍如電流縈繞,鐘內發出嗡鳴聲響。
多吉一愣,還沒明白過來發生了什么,整個銅鐘頓時爆裂,四下里寒氣彌漫,大鐘迸裂的碎片震勢如蝗,將多吉震得五臟俱裂,口噴鮮血飛了出去。李承逸一見之下,不由得大驚,這與當時在女媧廟里,拓跋月震飛蜇太尉的情狀如出一轍,只不過那時的媒介是青鼎,現下用的是銅鐘。
岳岱眉頭一軒,目瞪口呆道:“這是‘五鴻咒’!女媧一脈的失傳絕學!”
眾喇嘛見多吉被莫名震死,俱都怔忡不已,但見拓跋月只是個嬌滴滴的少女,全然不似有任何危害,便有一個喇嘛喊道:“先殺了漢人,再慢慢折磨妖女!”眾喇嘛齊聲附和,舉杵直襲二人命門。
拓跋月一聲驚呼,想要阻止怎奈鞭長莫及,突然眼角寒光一閃,銅鐘下方出現了一口寒劍,劍身生鱗,長如寒蚺,鋒利無比,劍柄與鐘墜相連,搖搖擺擺,在碎掉的鐘廓之間若隱若現。
拓跋月未及多想,抓住劍柄,扯掉鐘墜,反手刺出一招“翩若驚鴻”,至陰劍氣蜿蜒回旋,寒光一冽,十幾個喇嘛齊地慘呼一聲,便有三十多只手被這一劍斬斷落下。
她使的正是那“驚鴻女神劍”的劍法。眾喇嘛不明就里,莫名成了她試劍的靶子,紛紛捂住斷手,慘叫著逃下山了。
拓跋月此劍一出,自己也嚇了一跳,怔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李承逸道:“阿月,先看看才旦大叔有沒有事。”拓跋月回過神來,俯身查看才旦的傷勢,那群喇嘛下手雖重,好在并未傷及內臟,多為皮外傷,她苗家的傷藥正可對癥下藥,便從五彩挎中取出白藥替他敷了,又去殿外給藏民們一一敷藥,直忙了大半個時辰,方自處理妥當,累得她香汗淋漓。
“小李哥哥,你們身上的狐膠可怎么處理?”拓跋月挽了一下發鬢,為難地望著那又騷又臭的黏膠,李承逸嘆道:“實在不行,就只能去找那些喇嘛問個明白……”岳岱眉頭一挑,搖頭道:“不成!我就算死了,也不會去求那幫下三濫!”
拓跋月莞爾道:“你死了不要緊,小李哥哥可不能拖著個死人到處走。”岳岱不悅道:“小妮子,你……”不待他說完,拓跋月俏臉一揚,嫣然道:“小岳岳,你輸了還沒學狗叫呢。怎么,想抵賴嗎?”岳岱登時垂頭喪氣,鐵青著臉,低頭不語,便像是個犯了錯的孩子。
拓跋月見他這幅樣子,笑得花枝亂顫,簡直比真聽他學狗叫還要開心。李承逸道:“阿月,你去看看多吉身上有無除膠之物。”拓跋月應了一聲,將手中的寒劍放下,來到多吉的尸身面前,他僧袍內只有幾本經書和一串佛珠。拓跋月將經書打開,里面掉落出一張金票,上面的數額竟高達三萬兩之多,她急忙拿給李承逸看。
李承逸看罷眉頭微皺,心想:“這一定就是柴楓修建占星臺的三萬兩黃金。想不到格魯活佛這幫人如此之貪,竟全被私吞了,難怪那搖光星臺久不能竣工。”
拓跋月蹙眉道:“那個喇嘛身上沒有解藥,這可怎么辦?”忽聽得嗤嗤幾聲,卻見二人身上的狐膠竟自行融化成煙,一股寒氣不知何時滲透地表,將三人所站的地面烘托成一片銀白。李承逸定睛觀瞧,見這寒氣所發之處,竟來自地上那柄寒劍,正是拓跋月從銅鐘中所得之劍!
不出半柱香的功夫,狐膠已被寒氣盡數驅散,岳岱活動了一下肩膀,喃喃道:“原來這臭膠怕冷,早知如此,直接滾下雪山豈不萬事大吉?”
拓跋月將寒劍提起,那把寒劍鋒利修長,劍身上生有鱗片,銀光閃閃,柄上刻有“寒鰩”二字。她心想:“莫非這就是此劍的名字?寒鰩,寒鰩……那不就是冰魚么?”
李承逸道:“阿月,這把劍跟你有緣,你就留下它吧,以后我不在身邊時,你也能保護自己。”拓跋月一愣,輕聲道:“小李哥哥,你要離開我了么?”李承逸笑道:“沒有,我答應過拓跋酋長,要把你安然送回南詔國的。”拓跋月櫻唇輕抿,不再說話,心中卻想:“等把我送回去了,你還是一樣會走。”
三人將藏民們安置在布達拉宮內,這座宮殿原是吐蕃王松贊干布的寢宮,格局極為寬大,百十來個藏民住在這里養傷也綽綽有余。
是夜,李承逸正收拾行囊,準備明日啟程返回南詔國,拓跋月蹲在一旁整理包裹,忽而房門推開,岳岱走了進來。李承逸笑道:“岳兄這么晚了還沒睡下?”岳岱肅然道:“兄弟,‘崆峒論道’下月即至,你就一點也不擔心?”
李承逸見他如此認真,竟有些不習慣,笑道:“擔心又能怎樣,李某散人一個,來去自如,上不能報效朝廷,下無法安置黎民,實不愿想那么多。”岳岱嘆了一口氣,正色道:“你就算不擔心自己,那女媧傳人怎么辦?”李承逸一怔,看了一眼拓跋月,喃喃道:“不錯……其他金仙傳人若都如衛天遜那般,阿月可要吃虧。”
岳岱問道:“小妮子,你既然已經掌握‘五鴻咒’,現下能運用到什么程度了?”拓跋月知他說的是五色石上刻的口訣,說道:“這是咒語嗎?我從來沒用過,我不知道……”岳岱嘆道:“你將真力灌注銅鐘內,震退多吉的手法,便是‘乾罡咒’的神通了。”拓跋月喃喃道:“原來如此,難怪我只念了幾句口訣,那些器具就自行碎掉了,看來這口訣輕易念不得。”
岳岱正色道:“小妮子,你記住了,這五鴻咒是咒術,可不是口訣。此乃女媧一脈的最強神通,修煉起來可是麻煩!‘乾罡咒’主天雷,天雷即是天罰,一旦將真力灌注物體內,勢必產生雷暴電崩,震退萬物,真力強者使出,僅憑一己之力便可撼動千軍萬馬。”
李承逸心想:“阿月兩次死里逃生,看來都是依靠這‘乾罡咒’的相助,只是她真力尚弱,達不到岳兄說的那種程度。”
見拓跋月一臉愕然,岳岱繼續道:“其余四咒的威力功效,各有不同,我也只是略知一二。那‘坤元咒’主生長,真力入土,萬物化盾,與小英的化生大法倒有些相似,只不過她是將死物化生……”意識到自己說遠了,急忙干咳兩聲,接口道:“那‘靈根咒’能賦生靈以異稟,激發其內在潛力;‘精覺咒’則奇怪了些,只對真力同樣強勁之人有效,可最大限度激發人的潛質,也是最難練的一項。一旦被此咒術激發覺醒,受咒之人可獲誅神滅鬼之力!這也是為何衛天遜、敖千放那些人都要爭搶女媧傳人的原因。”
李承逸心下一凜,道:“如此說來,阿月今后豈不危險?”
岳岱正色道:“所以我今夜來此,就是要提醒你們,‘崆峒論道’縱然不可避免,但尚有半個多月的時間,女媧傳人若從即日起修煉真力,屆時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拓跋月柳眉微蹙,幽幽道:“什么莫名其妙的論道,我不去就是了,我才不要練武。”岳岱肅然道:“你不去,他們就會上南詔國抓你,到時候你的子民也會跟著遭殃。權衡得失,你自己看著辦。”
拓跋月嬌軀一凜,俏臉煞白,現出難色。
李承逸伸手輕輕按住了她的肩,柔聲道:“別怕,練武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倘若你真不想練,那也不必勉強。”
拓跋月櫻唇輕抿,幽幽望了李承逸一眼,倏爾皓首輕垂,柔柔道:“好……我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