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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勝負

  • 崆峒
  • 舒穆祿遙
  • 3129字
  • 2013-06-26 16:46:23

第四十三章勝負

戰場上刀光劍影,天地肅殺,只聞金刃破風,拆招換勢之聲。曹彬大軍紛列陣后,遠遠望著主帥與那少年單打獨斗,無一人敢違抗軍令,上前幫忙。

曹彬揮刀開天,挑刀碎地,一口冗長沉重的長螭黑凰刀,被他舞得風生水起,不容余暇。李承逸雖然劍法不精純,但憑借帝心術與戰馬配合,加之火夭劍的炙陽劍氣,仍能立于不敗之地。

曹彬虎目放光,濃眉劍挑,大呼:“痛快!曹某隨太祖征戰幾十年,從未遇見過如此善戰的少年!只可惜了這副有用之身竟做了叛軍。”長刀刀勢不止,咄咄逼人。

李承逸揮劍招架,火夭對上黑凰刀刀鋒,一沾即走,并不硬拼,笑道:“我以前卻也和將軍一樣,黑白分明,凡事以律法為準……可世事無絕對,法律也不外乎人情,不管怎樣都該以人為本,以人為先,對不對?”

曹彬冷笑道:“黑不是黑,難道還會變白不成?”

李承逸道:“黑天過后,可不就是白天了嗎?白天變黑也是一樣。”

曹彬哈哈大笑,一刀下劈,砍他坐騎,譏諷道:“小孩子的理論,滑稽可笑!”

李承逸不用握韁,帝心術一動,白馬自行橫縱,向右大跨一步,避開刀鋒。怎奈曹彬刀術精湛,途中一個反手變招,仍將馬頸割破一道深痕,雪白的馬鬃簌簌斷落,鮮血迸流。

李承逸擔心白馬再度受傷,想要縱身下馬,豈料這馬兒與他心意相通,已生情感,驀地長嘶一聲,人立而起,竟不放他下馬!此時二人鏖戰許久,李承逸若是忽然下地,徒步對戰曹彬,無異于自損一臂,非敗不可,白馬正是看出了這一點,便不順從主人的好意,強行帶傷載他,繼續作戰。

曹彬略微一驚,他縱橫沙場,大小征戰無數,從未見過這般奇特的景象。但見那白馬頸項噴血,雪白的馬鬃被鮮血浸紅,卻仍驍勇護主,蹄下錚錚,來踹他熊棕馬的肚子。

他身為大將,自是極為愛惜戰馬,見胯下坐騎不及應變,護馬心切,竟不顧名將身份,揮刀去斬對方馬蹄。只聽一聲脆響,黑凰刀將白馬兩條前蹄齊膝斬斷,白馬悲鳴一聲,跪倒在血泊中,李承逸一個前傾,重重摔了出去。

曹彬怔忡片刻,心中微有愧疚,但聞身后大軍歡呼聲震天,戰鼓擂動,不住地為將軍一招得手而喝彩。

他當下也清醒了過來,咬牙道:“打仗就是打仗!各為其主,又管什么仁義了?”繼而縱馬揮刀,去斬跌落地下的李承逸。

李承逸感覺到背后生風,顧不得悲痛,胸口貼地,四肢懸空,單憑胸前氣海發力,雙腿一闔,變“昂日雞”相夾住了黑凰刀來勢。曹彬見他身形怪異,竟能如此發力,大感驚訝。

李承逸雙腿如手一般靈活,胸口竟能憑空撐地生勁,曹彬頓覺這少年深不可測,仿佛通身都可變作雙手一般!

曹彬怒道:“江湖把戲,休想糊弄曹某!”雙臂一揮,撇開李承逸守勢,又是連續旋斬十幾刀,使出一招“十方俱滅斬”。長螭黑凰刀分不同的十個方位斬去,刀刀猶如滅神之勢,挾帶無上勁風嘯卷而來。

李承逸翻身躍起,以火夭雄渾的炙陽劍氣抵擋,但他徒步作戰,對方有戰馬優勢,居高臨下。他以低打高,勁力在半途中已卸去一半,曹彬刀風又猛,炙陽劍氣雖能擋住刀鋒,但決計傷不了對方,此消彼長,自是對曹彬有利。

曹彬也看出了這一點,是以刀法急轉而下,將招式變得繁雜難守,不求殺招凜冽,一擊斃敵,卻能夠纏住對手,讓對方攻守疲累踟躕,任憑自己消耗。

李承逸感到身上的力氣在一分分消減,但他心念堅定,絕不退后,天罡正氣受他心意影響,源源不斷,大為充盈。曹彬暗自納罕:“這少年如此強悍俊勇,怎么以前從沒聽說過,后唐李家還有這般人物存在?”

驀地李承逸長臂疾出,抓他肩頭,曹彬久經沙場,經驗豐富,借勢向后一仰,李承逸暗呼“糟糕”,周身命門大敞,只覺得肋下一陣劇痛,竟被熊棕馬的馬頭頂住了腰眼!

這樣一來他身形再難變動,曹彬揮刀斬下,直取他首級。豈料李承逸周身筋骨斷裂后,受那天姥山圣水續接,變得筋骨精奇,再加上星宿搜神手的造詣,居然無需借力,憑空一個側轉,翻身跨過馬腦袋,騎上了馬背!曹彬這一刀自是斬空,他萬沒想到對方已被逼至絕境,卻能夠以這樣一個不可思議的動作,絕處逢生。

趁著曹彬一愣之際,李承逸發動帝心術,命熊棕馬就地跪倒,那馬兒長嘶一聲,果然乖乖跪下。曹彬還沒明白過來怎么回事,已經被李承逸反手扼住雙臂,擒在了地下。

陣后數萬大軍登時紛亂嘈雜,苦于主帥在別人手里,也不敢輕舉妄動。李承逸拂手卷起一股風沙,真力涌動,漫天昏黃,曹彬大軍人人目眥難睜,閉眼退后。

曹彬濃眉一軒,厲聲道:“勝負已分,你要殺便殺吧!”

李承逸笑了笑,提起曹彬躍上山崖,發足疾奔,跑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來到一片頹涼的沙礫路上,這才停下。

曹彬看了看四周,這里除了黃沙就是頑石,只不遠處的土坡旁有一棵枯樹,樹枝上賊忒兮兮的落著幾只禿鷲,一片荒涼頹唐的景象,卻像是座天然荒墳。他的幾萬大軍在這荒地下方,看也看不到,自是無法前來救援。

曹彬凄然長笑,澀聲道:“想不到我曹彬英雄一世,縱橫天下,今日卻要死在這種地方。”

李承逸微笑道:“曹將軍何出此言,我一個弱冠小子,如何能殺得了將軍?”說著將長螭黑凰刀遞給了他。

曹彬一愣,打量了李承逸片刻,瞧他不像是在取笑自己,半晌接過刀來,將信將疑道:“成王敗寇,我已經是你的俘虜了,你大可不必假仁假義!”

李承逸嘆道:“將軍沒敗,敗的是唐王。”

曹彬啞然道:“你,你不是后唐李家的人嗎?何以說出這種話來……”

李承逸道:“大唐也好,大宋也罷。在我看來殊無分別,朝代怎樣更替,子民是不變的,只要能讓天下人過得舒坦,誰來當皇帝,又有何不同?”

曹彬思忖片刻,凝眉點頭道:“小小年紀,能有此見解,難怪李煜敢派你來戰我。”

李承逸笑道:“將軍過獎。”倏又道:“如今宋太祖天下已定,我大哥卻仍然心系大唐盛世。可是想要扭轉乾坤,又談何容易?況且一將功成萬骨枯,不管以什么借口發動戰爭,我都是不贊成的。”

曹彬面現敬佩之意,嘉許道:“不錯,誰來當天子,那是命中注定的,他大唐固有那貞觀盛世,可氣數早已殆盡,現如今咱們大宋以文治國,天下泰和,是誰也撼動不了的。”頓了一頓,問道:“還未請問閣下尊姓大名?”

李承逸謙然道:“不敢。”當即報了名諱。曹彬說道:“李將軍,你武功高強,又深諳兵道,不如棄暗投明,為朝廷效力,助我剿滅叛軍。”

李承逸搖頭道:“我跟唐王是結義兄弟,叫我背叛他,是萬萬不能的。”

曹彬虎目立威,皺眉道:“那你適才所說,全都是廢話了!”

李承逸微笑道:“就算身在叛軍,一樣能心念天下蒼生,又有何不可?”

曹彬一陣怔忡,驀地頓足嘆道:“唉!你這小子,可真夠不開竅的!李煜給你灌了什么迷魂湯了,讓你這般臣服于他!呃,你們都姓李,難不成……你們結拜是假,其實你是他兒子?”想到愛子被“天魔子”所殺,心下哀痛,不住地嘆息。

李承逸知他心中難受,只搖了搖頭,也不多說,拱手道:“曹將軍,我知道潼關乃關東交通要道,兵家必爭之地,唐王經此一役,不敢再占,我們愿意讓出潼關,希望你網開一面,放過我大哥這次。”

曹彬盯著他半晌,驀地嘆了口氣,凄然道:“敗軍之將何以言勇,你這么說,無非是瞧我年紀大了,寬慰我心而已。”

李承逸急忙道:“曹將軍仁義治軍,軍紀嚴明,在百姓中極有口碑,我所言句句屬實,豈敢揶揄將軍!”

曹彬想起之前不顧身份,斬他座下白馬的馬蹄,心下一陣歉仄,慚然道:“哪里,哪里……你,你真的不殺我?哪你帶我來此地干什么。”

李承逸道:“我擔心將軍的部下打擾咱們說話。”

曹彬略一遲疑,當即明白過來,原來這少年心細如發,為顧及他的面子,不想讓手下士兵見到他被俘釋放的情狀,以保全自己在軍中的威嚴,不禁心生感激,對李承逸多了幾分好感。

李承逸呼哨幾聲,以帝心術喚來熊棕馬,曹彬見自己的坐騎竟能聽他調遣,禁不住暗暗稱奇,卻也因對方終究是叛軍中人,令他矛盾不已,當即翻身上馬,笑道:“小李將軍,你我雖然各為其主,但曹某不得不承認,今日之戰是你贏了。你若想通了,有心歸順朝廷,我曹彬隨時恭候!”說罷打馬下崖,馳上平原跟軍隊匯合,退兵駛出了潼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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