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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八部天罡

  • 崆峒
  • 舒穆祿遙
  • 4860字
  • 2013-06-18 09:20:59

第二十章八部天罡

藏經閣外虎嘯龍吟,佛家祥和的金光大盛,降龍、伏虎羅漢元神出石,神游天際,法力凝成金鐘罩,籠罩住了二人所在的廂房。

聶人龍和李承逸趁機翻窗跳出,剛踏出藏經閣一步,腳下突然生出一股吸力,猶如泥潭深陷,置身蠻沼泥澤中,整座藏經閣轟然倒塌,殘梁斷垣落下,李承逸雙手疾出,布成一道天網。

點蒼居士服了八支祁煉化成的冶妖丹,擁有了八部魔神的異能,奈何八支祁道行過深,足有七百年道行,點蒼居士雖通曉佛法、道術,奈何雜而不精,終無大成,反被妖魔侵蝕了意志,占據其身。

降龍羅漢的金身主天罰,專以“大般若掌”削卻八支祁的魔性,不攻它死門;伏虎羅漢則相反,金剛怒目,法度嚴懲不貸,頻出“驚邪天雷”直擊其魔元。

八支祁怒吼一聲,猿哮裂天。八條怪臂擎天一劈,喚出八部魔神,只見魔元散出,紫黑色霧氣中,“五衰天人”、“海夜叉”、“迦樓魔云子”、“鬼修羅”等魔像沖霄而上,與雙羅漢斗在一起。原本恢弘的佛光瞬間被烏云遮住,數道真力糾纏大戰,直攪得風云變色,天地黯然。

聶人龍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腿從泥沼中抽出。八支祁正與羅漢專心斗法,他二人這邊所受阻力自然減少。聶人龍將那張羊皮紙收好,拽著李承逸,低聲道:“快走,現在正是逃跑的好機會!”

李承逸眉毛一軒,說道:“此魔不除,不知要有多少無辜的人遭殃,我不走。”

聶人龍無奈地笑了笑,問道:“那次在天姥山,我借助‘太乙乾坤壺’,幾近拼上性命才將它收服。現下它又得了我師父幾十年的修為,實力不知道漲了多少倍!你打得過嗎?”

李承逸甩開他手,道:“邪不壓正,我,我相信天地有道義,世間有公理。”

聶人龍笑道:“你瞧,你自己說起來,也沒有底氣不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話猶未了,忽聽得幾聲鬼唳,天邊群魔妖氣大盛,只見兩道金光漸漸暗淡,降龍羅漢的金身微笑散去,伏虎羅漢不甘地轟下最后一道“驚邪天雷”,將海夜叉的魔像劈散,兩個羅漢的金身最終回到石佛像內,石碎神殞。

除了海夜叉,其余七魔神復又被八支祁召回,但見七臂章法井然,迅捷飛逸,挾著它七百年的妖氣兩儀輪回,相得益彰,用的正是點蒼居士的“兩儀落風大法”。

聶人龍跺腳道:“叫你剛才不走!這下完了!”但見李承逸周身幻手升騰,紛變二十八星宿相,傲然迎上。他不覺吃了一驚,站定而立。

李承逸招式雖精,苦于體內真氣不足,這二十八星宿相雖具其形,卻無其意,那仙手的幻象與八支祁一碰,即刻煙消云散。“兩儀落風大法”迅速無倫,一拳打中李承逸胸口,他猝不及防,暗呼:“完了!”

突然身背后被人一托,只覺得這駭人怪力,被另一股力道吸走化解掉了。

但見聶人龍劍眉橫立,臉上仍自帶有浮夸的笑容,單掌托住李承逸后背,運轉“潛龍氣”將妖氣吸進自身,他笑道:“你既不怕死,大爺難道就怕了不成?嘿嘿,大不了一塊死,黃泉路上也好有個伴!”

聶人龍就像一枚活盾牌,游歷在李承逸周身,為他吸納襲來的妖氣。李承逸得他相助,再無后顧之憂,只攻不守,星宿搜神手發揮到了極致,連變七式青龍星宿相,“角木蛟”、“亢金龍”、“氐土貉”、“房日兔”、“心月狐”、“尾火虎”、“箕水豹”諸相神威凜然,俱是南天門守衛天庭的神將法身,李承逸變相其中,眉宇之間竟也現出凌冽威嚴,如天兵叱咤。

八支祁略受小挫,繼而換招,使出佛家秘要“萬嗔驅魔指”,聶人龍雙掌劃圓,體內真氣宛若兩條潛龍,自他掌心噴薄而出,將對方奔雷般的指力漸漸化解。

只因點蒼居士自天竺而來,天竺大乘佛法的驅魔精要,乃是以身試魔,故而這“萬嗔驅魔指”招式中竟有一半來自魔道,借八支祁之手使出,不僅不會受制,威力反倒增強了許多。

李承逸心知對手魔元強盛,絲毫不敢怠慢,又連變“井木犴”、“鬼金羊”、“柳土獐”、“星日馬”、“張月鹿”、“翼火蛇”、“軫水蚓”等朱雀七宿,恍如紫宸星君現世,勾動天雷地火,牽引無極陰陽,伏霞月華,太乙辰光,任意驅策揮灑。

聶人龍自幼修道,盡管性格放浪無端,好在耳濡目染,于驅魔之術倒也略通。他邊運功吸納妖氣,邊指點李承逸那八支祁的魔元所在。

八支祁身形為猿,如今占據了點蒼居士的肉身,魔元更似人形。聶人龍輕聲道:“魔元便藏在它胸口心臟處,是它命門所在,你須得一擊致命才行。”隨即縱身上前,雙掌龍象大盛,說道:“我來吸引它注意力,你伺機行事!”

李承逸點了點頭,變“壁水獝”相,全身匍匐,身下如同生出觸手一般,牢牢吸住地面,一動不動,宛如伺機待發的江隼。

聶人龍運使“潛龍氣”護住周身要害,他先前吸納的妖氣已經不少,苦于對“游龍氣”一竅不通,無法將妖氣轉化,為我所用。眼下是奮力一搏,如若李承逸不成功,他便只有成仁了。

聶人龍沖八支祁做個鬼臉,笑道:“喂,大王八,爺爺說話你聽得懂嗎。”

八支祁之前已被太乙乾坤壺煉化,失去意志,只因魔元太強,反噬了服下冶妖丹的點蒼居士,此刻只識殺戮。它怪哮一聲,方要出手碾壓,卻見聶人龍褲子一扒,在它面前撒了泡尿,經太陽一照,晶亮閃光。

妖魔邪歲最忌諱穢物,八支祁驚懼地退后幾步,遠遠避開那灘“亮光”。聶人龍大笑著轉身跑開,嘴里“大王八”、“死猴子”的罵個不休。

他既跑離了那泡尿的范圍,八支祁便不再害怕,七條怪臂戟出,雜沓著追了上去。聶人龍先前一直阻它魔氣,它早就煩透了這活蹦亂跳的小人兒,當下將所有注意力集中于他,血紅的眼中俱是殺戮之意,招式大開大合,撲抓聶人龍門面。

聶人龍用盡渾身真力,半蹲在地,運轉潛龍氣,雙手死死抱住魔觸,卻還是止不住節節敗退,腳下的地面劃出兩道深痕,聶人龍體內魔氣膨脹,只覺得再多吸一分,都要爆裂,上方黑霧彌漫,他和八支祁同時長嘯了起來。

只聽“簌簌”幾聲輕響,李承逸從八支祁的腋下冒出,形如一只大壁虎,緊貼猿體,靈動攀至它胸口處,單手電出,將它的魔元從心口里掏了出來。

八支祁慘叫一聲,轟然倒地,魔體漸漸萎縮,最終還原成點蒼居士的模樣,卻已經渾身干癟,眼窩深陷,死絕多時了。

聶人龍撲通一聲坐倒在地,喘著粗氣道:“你再遲一步,我可就沒命了……”看了一眼點蒼居士的遺體,黯然地嘆了口氣,動手把他給埋了。

李承逸望著手中紫晶閃爍的魔元,問道:“這個可怎么處理才好?”

聶人龍道:“八支祁的魔元非同小可。若拿它用來練功,不僅能獲得八部魔神的異能,還有使身體再生的奇效。算是件可遇不可求的寶物。”

李承逸伸手一推,說道:“若不是你豁出命去,吸引它火力,我可沒那么容易得手,這魔元該歸你才是。”

聶人龍搖頭晃腦的站起身來,拍了拍屁股上的土,笑道:“哈哈,我向來覺得邪魔外道全都不足一哂。但如今看來,執念如我師父那般的義士,也并非就是好人。若放在從前,我一定不要這魔元,現在嘛……”

李承逸合掌伸出,笑道:“要拿快拿,休要說辭,我手都酸了。”

聶人龍將他手掌推回,嘿嘿一笑,說道:“現在我依然不要。”

李承逸一怔,問道:“那是為何?”

聶人龍兩手一攤,道:“師父教我潛心修道,我無所謂;練不成‘游龍氣’,我也無所謂;咱倆人豁出命去,殺這七百年的妖魔,我還是無所謂……嘿嘿,我就是一個無所謂的人,寶石狗屎,統統不要。”

李承逸忍不住也仰天大笑起來,隨即用力一握,將掌中魔元整個捏碎,紫晶色的熒光點點消散,七百年的八支祁魔元,帶著八部魔神的邪力歸于塵土。

二人走出居安寺,寺廟中大部分建筑都遭毀壞。廟門外,長島四壽正頭下腳上,各人頭頂一塊大石,不動如山,不知又在打什么賭。周圍散落了一地的碎鐵皮,那三十六鐵僧陣已被悉數殲滅。

李承逸喊了他們過來,跟聶人龍互相引薦。長島四壽本是天真豁達之人,聶人龍又是飛揚佻脫的無形浪子,聊了沒幾句,一見之下便相見恨晚。歸六乙道:“早知道里面有個七百年的妖魔,咱兄弟就不在這比賽頂石頭了,進去殺它個屁滾尿流,豈不是更痛快?”

聶人龍揶揄道:“殺妖魔不過是‘咔嚓’一聲,扭斷它脖子而已,容易得很。比賽頂著石頭倒立才難,沒個幾天幾夜,也分不出勝負。”

長島四壽齊聲喝彩:“說的好!”

歸六甲道:“小小年紀,竟如此有見地,我瞧他比老大也差不了多少。”歸六丁道:“豈止差不了多少,簡直比老大還有眼力,說他和我不相上下,那也不為過。”歸六丙道:“是極,是極!雖然還不如我,但已是人中龍鳳的水準了。”

四人胡亂聒噪一番,竟將聶人龍整個抬了起來,放在一座大石頭上坐好,樂得手舞足蹈。

聶人龍笑道:“四海之內皆兄弟,從今往后,大家都是朋友,不如先去喝他幾杯?莫要將時間耽在里!”

長島四壽又是一陣歡呼,相擁著聶人龍下山喝酒去了。李承逸惦著漁村的事情,不與他們同行,獨自趕了回去。幾人約好,次日再在漁村匯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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漁民們得知點蒼居士的事情,紛紛搖頭嘆息,均已覺得除魔無望,但見李承逸安然得回,又都十分欣慰,擺下筵席招待他。白水翁跟村中大伙商議一番,最終決定放棄這片生活多年的海域,另尋他處移居。

次日清晨,天蒙蒙亮,漁民們正挨家挨戶的收拾行李,準備上路,卻見聶人龍口中銜著一根葦子草,哼著小曲由村口進來。

李承逸正坐在海邊發呆,見他獨自趕來,相聚高興之余,問起那四個活寶怎么沒來。聶人龍嘿嘿一笑,道:“那四位老兄,恐怕得要醉到明天了。”

聶人龍因有潛龍氣在身,吸納萬物幾近無窮,喝酒自是千杯不醉。長島四壽不明其里,硬要和他比拼酒量,直喝到酒館打烊,天已微光,連盡百余壇竹葉青,他四人終于倒下不省人事,聶人龍付了酒錢便自行趕來。

得知漁民搬遷的原因,聶人龍眉頭一皺,朝那片海面仔細觀察了一番。但見深海處暗流涌動,上空雖有烏云,卻不是魔氣,那如弓的海岸線從中間斷掉,海流奇變不止。此時天色尚早,該是跌潮的時辰,然而海浪洶涌悸動,卻憑空漲潮三尺。

聶人龍久在錢塘江畔撐船,水性極好,對海河江流也頗為熟知,再加上自幼修道,深諳一些驅魔法門,當即決定潛入海里,勘察一番。

李承逸水性一般,跳上一座礁石,目不轉睛地盯著聶人龍真氣所在,以便隨時支援。眾漁民也紛紛劃船結網,在淺海處逡巡應援。

直過了一個多時辰,還不見聶人龍上岸,他附近的真氣逐漸變得微弱,似是潛得太深,海水將他整個人幾近吞噬。李承逸心下焦急,卻又怕自己一旦也下水,萬一這海里當真有什么妖魔,大家連最后的屏障都沒了,可怎生是好?

風浪越來越大,空中突然響起一聲炸雷,原本霧濛濛的天空下起了大雨。李承逸一咬牙,準備縱身跳入水中,卻見海面上一沖一冒,伴隨著雨點水花,聶人龍終于露出頭來。他邊游向沙灘邊喊:“找到了!找到了……”

待他上岸,眾漁民紛紛圍了上來,興奮道:“怎樣,是找到那海妖了么?”

聶人龍張口喘了半天,撐著腰擺了擺手,說道:“海里沒有妖魔。”

眾漁民的臉上稍顯失望,一人問道:“那這鬼天氣如此暴躁,是因為什么?”

聶人龍來到岸邊,指著那不知被風浪拍打了幾千年的礁石,說道:“你們在這片海域生活了這么久,有沒有注意過這岸邊的礁石,一天比一天低?”

白水翁道:“好像是這樣的,那卻為何?”

聶人龍道:“只因海水在不斷地漲潮,海水高了,這礁石自然就低了。再看深海處的暗礁,卻因前沿海水高漲,全部暴露了出來,你們所看到的妖氣,不過是陽光透射在海面上,暗礁的影子。”

眾人隨即望去,但見朦朧的海面上,那幾團陰影嶙峋峭立,確像是暗礁的倒影。一個中年漁民嘆道:“真怪了,咱們在海上摸爬滾打了一輩子,怎地就沒想到這一層?”

聶人龍笑了一聲,又道:“海水莫名漲潮,那是這片海域的海岸線發生了偏差,使海水倒漲,導致氣候也跟著發生了變化。”

李承逸道:“好在不是妖邪作祟。“頓了一頓,說道:“你若是有辦法,就幫幫他們吧。”

聶人龍笑道:“李少俠發話,在下豈敢不尊?”隨即來到岸邊,單膝跪下,將嘴巴貼近海面,小腹用力一收,把那漲上岸礁多余的海水全部喝進了肚里。

眾漁民看得目瞪口呆,只道是自己瞧見了仙法,更有幾個老嫗把他當成了海神,紛紛踉蹌著跪拜,卻被李承逸一一扶起。

那多余的海水被聶人龍喝掉,海岸線恢復了平衡,浪潮緩緩退去深海,暗礁終被海水覆蓋,掩入本該屬于它的黑暗當中。天空烏云散去,驕陽放晴,一切又重歸平常。

眾漁民歡笑著相擁出海,小孩們在沙灘上追起了海鷗的影子,白水翁坐在礁石上微笑著出神,拿煙袋鍋在礁石上敲了敲,發出叮叮的響聲。

待眾人忙了半天,撈上幾十條大魚,想起款待恩人時,李承逸和聶人龍早已離開漁村,向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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