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周末，吳檸拉著夏子然去理發店剪頭發，吳檸覺得扎麻雀尾的發型阻擋了她優雅地戴帽子，還是剪掉好。

而且九月也是秋天了呢，溫度會慢慢降低的。

方子北嘿了一聲，說你要剪頭發可以找我啊，我在小街一家理發店打臨時工，周末上班，吳檸去了他可以幫她剪。

對，幫她剪……

要命的是當時吳檸硬是沒聽出來。她單純地以為自己去了是給他增加顧客量，還以為方子北能照顧她，少給她算錢還多給她洗兩回頭……

天真。

吳檸第一次深刻感受到方哥的酷是在方哥周末騎摩托車來接她和夏子然。

黑色的擦的蹭亮的一看就價值不菲的摩托車呼嘯而來，方子北穿著那件黑色有3D效果的老虎短袖，黑色破洞長褲黑色休閑鞋，大長腿架在摩托車上，方子北把安全帽拿下那刻甩了下頭發，吳檸和夏子然才反應過來突然而來的霸氣酷哥是誰。簡直，酷的一批啊。

這高能的裝逼范，吳檸很受用。

“酷啊。”夏子然楞楞開口。

往后方子北說起這事，他說她倆那會瞬間樸實。

她倆并排著拿著礦泉水，那被太陽熱紅了臉，眼睛還楞楞地仿佛被曬懵了似的全程注視著他，注視了好一會，他下車了還看，注視的他媽他心都慌了。

吳檸那會回：“……你就想說我倆沒見過世面是唄？”

方子北搖頭：“沒有，就是我的兩個小迷妹，我的小妹妹。”

吳檸起了一身雞皮。

再回到這場景來，方子北對她們說：“走，上車。”

這天，方子北在沒事先通知她倆的情況下，騎個蹭亮的摩托帶她們去——理發店。

夏子然坐在后面，吳檸坐中間，車身高大又長，他們三個又瘦，完全沒覺得擠。

夏子然上車坐好后終于說了句好話：“這不是，我感覺我們像殺馬特，馬上要騎著摩托去理發店再剪個殺馬特豎起來的那種發型出去浪。”

方子北正動腳踩閘：“……”

“……”方子北不想說話。

吳檸想象了一下那畫面，噗的一聲笑出來：“臥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吳檸在車子發動的半分鐘內笑的無比猖狂。

方子北開車沒說話。

夏子然心里想著：我雖然一針見血，可你他媽用得著笑這么瘋嗎？？

二十分鐘的路才到達目的地，對摩托車的車速來說，這路程用了這時長，已經算遠了。

一個個下車。

眼前真的是小街，階梯下面，一家店面很小的理發店。

吳檸拂了拂被狂風吹起來的劉海兒，夏子然先下車，然后把她帽子遞給她。

吳檸一陣感動——辛虧夏子然把她帽子在上車前下了，不然哪能戴的住一路。

方子北找空地方停車，吳檸和夏子然拿著礦泉水等著。

等三人要一同進理發店前，吳檸還是忍不住抓住他們跟他們想象了一下之前自己想的那個畫面。

“我剛才想過，我們三個人要都剪了短發，染一次性藍色頭毛，把頭毛拿發膠固定住翹起成老公雞的模樣，在車上馳騁的場景……那場景——嘶——”

“一定很銷魂。”夏子然接過話茬。

“銷、銷魂！”吳檸樂的不行的點頭，太精辟了我去。

方哥酷酷地瞅了她一眼：“……你再說下去我馬上就讓你變那發型。”

吳檸跟在后面膽子大，卻小聲嘀咕：“我繼續說啊……”

開店的是一位阿姨，店里老板娘。店里還有一個模樣樸實但五官端正的學徒，老板娘正一邊給一個大哥剃平頭，一邊小聲給學徒教學怎么剪。學徒年紀看著不大。

理發店里的面積寬度還是有的，兩個理發鏡子，一個大型玻璃柜上還有染發膏各種化妝品。

這里，順帶打耳洞點痣——順帶什么墻上都寫著。

吳檸好奇那個學徒，但沒開口好奇地問，也沒好奇地偷偷和夏子然研究，研究這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小姑娘，是不是輟學了……

一看到方子北，老板娘就跟他開玩笑說：“哎呀還真給我照顧生意帶小姑娘剪頭發來了？你們等一會哈。”

“等一會”這話是對吳檸和夏子然說的。

吳檸開口說：“我剪短發，學生發。”

方子北隨意擺擺手說：“嗯，沒事，我帶她洗。”

學徒本來是想靠近吳檸的，結果聽到這話后乖乖繼續在她師傅面前看著。

方子北到格子上抓了一條干凈的毛巾，一點沒有不好意思地就推著吳檸坐到洗頭池的板凳上坐著。

——旁邊有躺椅，方子北也沒讓她躺著。

“低頭。”方子北說。

吳檸把頭埋到水池里，她方哥干脆利落地把毛巾一邊塞到她衣領里。

“沖水了？閉上眼。”方哥繼續說。

吳檸斜了一眼坐在沙發椅上正眼睛亮亮饒有興趣看著他們的夏子然，感覺自己向夏子然發出的是懵懵的問號？

她方哥給她洗的挺好的，動作很溫柔又干凈利落，洗發露感覺也沒擠少，泡沫挺多的——好吧，她洗頭發勤，泡沫多正常的。

……洗了會，吳檸感覺方哥今天給她太多驚喜了，比如摩托、比如這個按摩她頭皮按摩的很舒服的雙手。

“你你來這做多久了？”

“你你來這做多久了？”吳檸又大聲說了一句。

方哥慢慢啊了一聲，說：“我沒干多久，錢還沒到手。”

吳檸睜著眼看水流從自己的頭發上劃過，糊了滿臉，哈哈干笑了兩聲，安慰：“馬上會有的。”

“……”方子北沒聽見。

把頭洗好后，方子北領她坐到理發椅上，看了看鏡子里的她，給她淡定的擦頭發。

然后圍上布，用夾子夾住。

此時夏子然也發現不對勁了。

她說：“你幫檸檸剪？”

方子北今天貌似是懵的：“啊。”

夏子然閉眼搖頭擺手推他走：“滾滾滾。”

吳檸看方子北那“what”的表情，也急忙附和說滾滾滾。

旁邊收好錢和付了錢的老板娘和大哥都正大光明笑了。

學徒對方子北大著膽子說了一句：“你好自為之。”

方子北對著吳檸的頭不放松，逮機會就晃著：“給我試試吧，我想給你剪頭發。”

被突如其來的折騰折騰的有些無語的吳檸：“……”

吳檸想著你原來是要拿我的頭給你當學手，我就知道你沒那么好心。

——少年阿，你未來可期，那么想學理發嗎？

夏子然讓老板娘給吳檸剪頭發，方子北一直搗亂不肯，他一向霸道慣了，當然搗亂起來也不看人臉色。

在吳檸快要妥協的時候，老板娘給個主意——讓他試試吧，剪一點點，剪一點點剪的不好可以修。

吳檸點頭，夏子然嘴都扯干了，給吳檸遞一個你自求多福的眼神，在一旁喝礦泉水圍觀。

下午溫度正高溫，這時正好沒什么人，于是出現一個怪象——所有人都圍著她吳檸。

吳檸的屁股往后挪了挪，拘束緊張。

方子北在她后面莫名委屈了似的，對她說：“我就想給我妹妹剪個頭發。”

吳檸：“那我是不是應該高興……”

吳檸突然莫名害怕自己戳中他玻璃心。

方子北動手給她剪頭發，剪了快半小時。

吳檸一動不動坐在椅子上，感覺自己麻了，但看著眼前鏡子里莫名認真的方哥，這是又get到方哥一個魅力。

方哥你跟我說，你是不是拜把子真拜出真情實感來了？

方哥沒給她一刀子剪齊，說明方哥平時還是仔細看過她發型的……

他給她下面拿刀削碎，吳檸歪了歪頭，覺得滿意。

老板娘在沒人來剪頭發的時候做十字繡，夏子然做到旁邊跟老板娘聊十字繡。

會說的，跟做生意會聊的簡直一對，兩人立馬聊開了。

方哥沒跟吳檸說話，全身心專注在頭發上，吳檸無聊，全程就專注在后方的學徒身上。

學徒聲音不大，還有點磕巴，跟她一樣。

這種性格怎么當學徒？吳檸想問你是不是被逼的，因為家境關系。

吳檸家境不好，又一貫會冷血，會在比她看著還要狀況不好的，看著差不多同齡的人身上找滿足感……

老板娘最終檢查一下效果，點頭通過，提議可以再打薄點。

但老板娘拿起剪刀準備再讓頭發完美點時，吳檸低頭拒絕，說：“就這樣吧。”

頭發這是終于剪好了。吳檸被方哥吹干頭發吹走碎發，圍布一掀——哇哦，全新的她。

吳檸摸了摸頭發，滿意地朝方子北豎起大拇指。

夏子然突然咳了一聲坐到旁邊：“方哥你也給我剪一下劉海吧，我不洗了，你把我劉海打濕了剪就行。”

方子北遇到夏子然就是冤家。

方子北給夏子然同樣兜上圍布？虛虛蓋住夏子然點眼睛給她劉海噴了點水，拿起梳子剪刀就開始懟了：“我給你剪個狗啃式的眉上劉海。”

夏子然：“你滾。”

方子北邪笑，那個熟悉的方子北又回來了。他夸張哎了一聲說：“你現在在我手上還真我說了算。”

夏子然假裝朝旁邊老板娘劃了一下手，對方子北說：“滾滾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