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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小灰

路上,陳拾又接到沒心沒肺的電話。

“陳拾?你是怎么解決問題的,為什么異常者離金沙街越來越近?”

“你放心吧,我們只是帶異常去找她的家里人。她現在是正常的人形狀態,不會出亂子的。”

“哈?你說什么!”

“我說,不會出亂子的。”

“你知道這事處理不好會出什么問題嗎?我會被革職的!”

“我來承擔責任。”

“你承擔不起!”

豆沙拾伍對著電話插嘴:“大叔你煩不煩,拾哥不會做錯事的。”

“你又是誰?”電話那頭反問道。

“我是豆沙拾伍啊。有本事你來咬我啊,你信不信我叫上小西門把你打一頓。”

陳拾對豆沙拾伍說道:“小豆沙,你別說話。”

“陳拾,你執行任務還要拖家帶口,你以為是在逛動物園嗎?”電話那頭的聲音越來越惱火。

“院長你別說了。”陳拾頭大。

“呵,你自己看著辦吧。陳拾,不要做得太過火。”電話掛斷。

豆沙拾伍為陳拾鳴不平:“潑婦還得潑婦管,我哪天一定要找小西門和他對罵。”

陳拾總覺得小豆沙的話不僅貶了院長,還把小西門貶了。

一旁的于叁對豆沙拾伍說:“這樣說院長不好吧,院長也是為了我們好。”

豆沙拾伍信誓旦旦地回復于叁:“在人渣面前,我和小西門是同一戰線的。我們要剪他,打爛他的狗頭。”說完,豆沙拾伍眼神一冷,用手比出剪刀模樣剪剪剪。

聽豆沙拾伍這么一說,陳拾反倒覺得院長成了可憐人。他忍不住笑了。

“你們這么做,不怕媽媽打爛你們的狗頭嗎?”

“媽媽不會打我們呢,她巴不得我們去打爛院長狗頭。”

“說不定你說這句話的時候媽媽正坐在院長對面和他下棋呢。”

“那我和小西門就在媽媽面前打爛院長狗頭。媽媽看了會在旁邊拍手叫好。”

于叁也笑了,她對豆沙拾伍說:“小豆沙,你真逗。”

走到了金沙街,陳拾把懷里的豆沙拾伍交給于叁,于叁要帶著豆沙拾伍回到燒烤店,給她換鞋。

陳拾由小女孩領著順著馬路上山。七拐八彎后,小女孩帶著陳拾走到了一片廉價的鐵皮棚屋區。

住在藍色的鐵皮棚屋里的都是在工地打工的工人。陳拾不知道路過了多少棚屋,最后小女孩帶著陳拾在一間屋子前停下了。

陳拾敲了敲門。

“誰?”棚屋里的老婆婆問,她沒有等屋外的人回答,打開了門。駝背的老婆婆手里拿著織毛衣的鐵針,看到門外牽著手的兩人扶了扶眼鏡。她認真看了看矮個頭的小女孩。

“哦,是小灰啊,進來坐。”

陳拾牽著小女孩進了屋內。

棚屋不大,最多只有十五平米。一張床、一個電磁爐、一個插板、一個洗手臺、一個灶臺、一口鍋、一臺破舊的風扇、四個凳子、一張桌子。

棚屋里唯一的床上躺著一個老頭子,老頭閉著眼,臉色不好,偶爾會咳嗽幾聲。在床沿邊擺著一雙被磨爛的棕色舊皮鞋。

小女孩和陳拾找凳子坐下。

老婆婆放下手中的針線,問小女孩:“又是來討吃的嗎?”

小女孩搖頭,她從懷里拿出皮鞋遞在老婆婆面前。

小女孩兩頰通紅,雙眼閃閃發亮。

“哦……噢。”老婆婆拿起皮鞋,推推眼鏡細細打量。“這雙鞋子真好哇。”

“你是給老頭的嗎?”

小女孩使勁點頭,剛剛綁起的馬尾被她掙脫。

“可是……”老婆婆遲疑。

“您就收下吧,小灰以后可能見不到您了,她帶著一雙皮鞋也沒用。”

“嗯……”老婆婆看看陳拾,對他問道:“你是小灰的哥哥么?”

“我——”陳拾語頓。

“我是小灰的哥哥。”

“小灰以前是什么名字?”老婆婆繼續問。

一只手緊緊握住了陳拾的手。

陳拾不知道小灰以前是什么名字。小灰是個啞巴,也許她知道她的名字,但除了她之外沒人會知道她的名字。

小灰抬頭看陳拾的側臉,當她發現陳拾一臉嚴肅后就低下了頭。

“小灰就叫陳小灰。”

小灰重新抬頭看陳拾,她的大腦一片空白。

“原來就叫小灰啊。”老婆婆意外地接受了陳拾的答案。

“您為什么要加她小灰呢?”

“噢,是這樣的。第一次見到這孩子,不知道這孩子打哪兒來,灰頭土臉的,就順口叫她小灰,原來就叫小灰啊。”

“是啊,真巧啊……”

那之后,陳拾又聽老婆婆囈語似地講述了許多小灰的故事。

小灰與老婆婆相遇時餓得只剩下皮包骨,到處討吃的沒人搭理。到了老婆婆和老頭子的住處,老婆婆和老頭子可憐小灰,分了一口吃的給了小灰。那之后,小灰每次餓得快走不動路時就去找老婆婆的住處。小灰能活這么久,全是因為老婆婆和老頭子。不過最近老頭子病倒了,估計也活不久了,他生前是給別人擦皮鞋的,所以他夢想生前能穿一雙嶄新的皮鞋上路。聰明的小灰知道老婆婆在節省口糧攢錢為老頭子買皮鞋,所以不再到老婆婆的住處討吃的,反而在街上乞討想要幫助老婆婆。小灰受到了其他乞丐的排擠,一天下來掙到的錢還不夠她自己填飽肚子。就在小灰快要餓死的時候,因為強烈的愿望和對活下去的渴望,小灰變成了“異常”。

因為渴望活著而變成的“異常”,是世界上最可怕的“異常”。陳拾發現他很幸運,因為他發現小灰沒有那么簡單。

小灰的超能力很可能是“水熊”。

水熊超能力者,擁有超強的再生能力和環境適應能力,無論是何種方式也無法完全殺掉,留下灰燼也會有再生的機會。殺掉水熊超能力的唯一方式是靠其它水熊超能力者進行吞噬。

陳拾終于清楚小灰為什么能夠如此輕易就從異常收容所逃離。

聽老婆婆講完小灰的故事,陳拾與老婆婆告別,走到了金沙街上。

陳拾感受到小灰緊緊地握著他的手。他這次不打算再給院長打電話運送小灰,他要親自把小灰送到收容所,就像哥哥送妹妹去上學。

陳拾叫住一個出租車,帶著小灰去往異常收容所。

兩個人來到異常收容所時,收容所院長正站在門口親自等候。

院長曹榮國是個四肢粗壯,國字臉的中年平頭。光憑五官就可以確認曹國榮是一個威嚴的男人。

這里是方圓五里都沒有人的郊區,幾聲野犬的吠叫在遠處響起,此夜無光,秋風瑟瑟。如果在一千年前,這樣的場景多數是高手對峙或是仇人相見時才有的氛圍和背景。

“陳拾,你膽子挺大的嘛。”曹榮國見到陳拾和小灰,毫不客氣地對他責問道。“你知不知道我等你有多久了?”

“哦豁,你等我多久了?”

“你上出租車后我就站在這里了,你說呢?”

“那倒是挺久的。”

“這個小女孩就是這次的異常?處理這么久?我給你打幾個電話你都不接。”

“你讓我接電話之前要讓我把故事聽完。”

“這么說來你還去參加了故事會?真特么有你特娘的風格。”曹榮國唾沫都噴了出來。“別以為仗著陶雅撐腰就可以為所欲為。”

陶雅就是梧桐組織成員口中的“媽媽”,她在超能界非常有名,解決了很多有關超能力者與社會協調的問題。

“你要打我不成,嘁,看你樣子你不敢打我,你以后還要用我……你來打我啊——院,長。”

“he,tui。”曹榮國吐了一口痰在地上,然后指著地上的痰說。

“臭小鬼你就是地上那口痰,老子巴不得把你吐出來。打了你臟我的手。”

“這次真該把豆沙拾伍帶過來。”陳拾呢喃。“賴皮鬼就該讓賴皮鬼來收拾。”

收容所的大門開著,陳拾把小灰領進收容所。曹榮國跟在陳拾身后。

陳拾蹲下身理了理小灰的頭發,對她說道:

“你順著這條走廊走,打開走廊盡頭的門,找一個坐在桌子后、黑色卷頭發、戴著藍框眼鏡的黑西裝阿姨,你把這張紙遞給她,她會帶你去以后要住的地方。”

陳拾從隨身的小包里拿出筆,在一張a4紙上寫了幾句話,交給了小灰。

小灰放開了陳拾的手,但她還是戀戀不舍地看著陳拾。

“放心,我以后會常來看你的。”

小灰轉身,放心地走在走廊上。

等小灰推門不見,陳拾對曹榮國說:“她的名字是陳小灰,很有可能是水熊超能力者。”

曹榮國并不驚訝。陳拾反而覺得奇怪。

“小灰很可能是水熊超能力者。”陳拾提醒曹榮國。

“沒什么奇怪的。”曹榮國一句話讓陳拾愣住。

“能逃出這個收容所的,這個世上不超過十人,你說對么,地獄清道夫。”

“別說這么酷的外號嘛,我承擔不起。”陳拾聲音冷了下來,原本自然上揚做出微笑狀態的嘴角也冷了下來,“我最討厭別人叫我外號了,會動殺心的。”

“哈哈哈。”曹榮國拍拍陳拾的肩膀,“開玩笑別這么冷嘛,又不是冷笑話。”

陳拾推開曹榮國的手,一言不發地離開了收容所。

第二天。金沙三中。下午第一節課下課。

陳拾在昏昏欲睡的狀態被人推醒了。

推醒他的是同班的學習委員李娜。

“我的作業已經交了,不要吵我。”陳拾繼續趴著睡了起來。

李娜對陳拾說了幾句,陳拾模糊聽到有人在找他。

陳拾又被推醒。

“是不是楊柒來找我?你跟她說,我懶得見她!”

“不是不是,是你妹妹來找你,她正在校門外等你出來。”

“我的妹妹?我妹妹很多,你指哪一個?”

“我也不知道是哪一個,她是個啞巴。”李娜對陳拾說道,語氣懇切。“她站在外面等你很久了,你難道都不去見她一面嗎?”

陳拾心里一糟。麻煩又找上他了。

走在去校門的路上,陳拾想著為什么沒有接到收容所方面的電話。等陳拾到了校門口后,他全明白了。

把運動服穿成裙子的小灰站在校門口,她高高舉著寫有“陳拾哥哥”的牌子,殷切地打量著每一個路過校門的人影。

“陳拾哥哥”這四個字分明就是曹榮國的筆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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