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覺無法看著木魚在那里獨自痛苦,他拼盡全力站起來,剛一站起來就感到腥甜之氣涌出,一口鮮血噴出。袁覺晃了晃險些摔倒,他步履蹣跚地一步一步地向木魚的身邊走。
畫亦和離塵子只是被木魚的靈力震了出去,除了差點摔散架并沒有像袁覺一樣身體出現異常。
看到袁覺口吐鮮血都心中一驚同時喊道:“袁覺!”
這一聲二重唱也將木魚的注意力引向袁覺,木魚赤紅著一雙眼看著袁覺,袁覺每走一步都有鮮血從嘴中涌出,看著袁覺的痛苦狼狽模樣,木魚的眼里一絲波瀾都沒有。
木魚慢慢站起來走到袁覺面前,袁覺滿眼驚喜,抬手想抓握木魚的手,木魚一下揮開與袁覺的手,木魚忽然露出邪魅的笑,猛然間出手掐住袁覺的脖子,狠厲地將袁覺按在地上,袁覺全部的力氣都用在站和走上,就是個普通人現在也能毫不費力的推袁覺一個跟頭,更何況是發狂的木魚。
畫亦和離塵子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
畫亦向前走了一步顫聲說道:“木魚,那是袁覺,你不能殺他。
木魚聽到果然松開了緊掐著的手,袁覺這才得以喘息,
木魚站起身看著畫亦,離塵子忙將畫亦擋在身后,她歪了一下頭詭異地笑了,就見以木魚為中心草木如被大伙焚燒般迅速枯萎,一會兒功夫百花爭艷的花谷就變成了一片焦土。畫亦來不及心疼他的花谷,他臉色蒼白地看著癲狂地木魚。
木魚看著一片焦土的花谷開懷大笑,笑完說道:“知道我為什么不把你們一起燒焦嗎?因為我要觀眾,我要見證,我最喜歡看別人痛苦,那樣我會更高興。但一個人除外。”
木魚說完一抬手,躺在焦土上的袁覺騰空而起瞬間被木魚再次掐住咽喉。
木魚說道:“用混元刀再殺一次你,我倒要看看她還能不能再救你一次。”
木魚抬起另一只手,那把被袁覺收藏在鬼族的由混元刀變成的雙魚劍出現在木魚的手里。
木魚看到變成劍的混元刀,怒道:“混蛋!”
她一抖手劍鞘飛落,一翻手劍刃刺向袁覺的心臟的位置。就在劍刃碰觸到袁覺的衣襟的時候,劍刃忽然就定住了,好似被一股看不到的力量阻隔。木魚一愣,她又用了些力氣,劍還是紋絲不動,木魚將袁覺摔在地上,她雙手握劍用盡全力想刺向袁覺,但劍還是紋絲不動。木魚暴怒,握劍的雙手再翻轉調轉方向劈向畫亦和離塵子的方向,離塵子一個轉身將畫亦護在自己的懷抱里,劍在木魚舉起的瞬間忽然在她的手里快速旋轉,木魚握不住,劍從她的手里飛出,在半空又打了個旋兒后直直的刺向木魚,木魚快步后退,堪堪躲過凌厲劍鋒的攻勢。木魚狼狽的看著插在自己面前不足半米外的劍。
混元刀更確切的說是濁靈木魚的兵器,刀在她的手上才是真正的如魚得水,也才能發揮最大的破壞威力。這把刀是她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沒了刀猶如沒了魂。現在這把刀不僅不受控還改頭換面變成了一把劍,一把想要她命的劍。清靈木魚將濁靈最為重要的東西摧毀,木魚在震驚驚慌中無法緩過神。
畫亦和離塵子趁著木魚發愣的時間悄悄快速跑的袁覺的身邊將如破布娃娃一樣的袁覺攙扶起來,過來的時候離塵子還順手把劍鞘撿了起來。兩個人攙扶著袁覺,眼睛驚慌地看著木魚,他們兩個從來沒這么緊張慌亂過。
剛剛離塵將畫亦護在懷里,畫亦都不自知,他的注意力完全在木魚的身上。這次木魚被濁靈占據身體有別于每次,這次袁覺差點死在她手上,袁覺那可是木魚放在心尖上的人,木魚怎么舍得如此對待袁覺,因為心疼袁覺日日去鬼族給璇奢臣請罪,自己放低姿態去見璇奢臣,還將鎖引圖陣里的鬼族先祖都一一找出來送去鬼族。難道這次木魚徹底被濁靈吞噬了嗎?這次沒了清靈的控制,濁靈定會攪亂這乾坤,一場真正的浩劫就要降臨。畫亦心中悲痛,而他又絕不會背叛木魚,不管是清靈還是濁靈,他扭頭看了一眼離塵子,離塵子看到畫亦看自己,他以為畫亦還心有恐懼。
他柔聲安慰道:“別怕,有我在。”
如果不是攙著袁覺,他一定將畫亦拉進懷里好好安慰,他的大寶貝兒一定嚇壞了。
此時木魚呆呆地站在那里,袁覺身體里的那股靈力也安靜下來,袁覺抬起頭看著木魚,他不知道此時的木魚是清靈還是濁靈。
袁覺喘息著輕聲地叫了一聲“木魚”。
站在那里的木魚一點反應都沒有,插在地上的劍倒是一聲嗡鳴騰空而起直接飛入離塵子手里的劍鞘。
離塵子被劍的沖力沖了一個趔趄,畫亦忙扶了他一下。
袁覺看著不動的木魚,他心如刀割,他知道那不是清靈的木魚,他的木魚去了哪里?沒了木魚,他要怎么活。袁覺掙脫開畫亦和離塵子攙扶的手,他費力向木魚走去,畫亦和離塵子可不能看著他去送死,忙上前拽住袁覺。
袁覺嘶啞地對木魚喊道:“把木魚還給我!求你了!”
木魚抬起頭面無表情地看著對面的三個人,她忽然笑了。
木魚說道:“把誰還給你?木魚?我不就是木魚嗎?”
袁覺聲音里滿是痛苦地說道:“你不是木魚,你不是。”
木魚說道:“我不是?對啊,我怎么會是那個懦弱膽小,心慈手軟的木魚呢?那個混蛋困了我這么久,自己倒是逍遙自在,那個傻蛋以為她是誰?想困著我,還把自己的靈力像舍粥一樣到處施舍。終于等到她的靈力耗盡。”
木魚陰森森地笑道:“知道嗎?我早就能出來了,可我耐心地等著她慢慢耗光她的靈力,我要讓她徹底沒了反抗之力。這天地乾坤只有她能困住我,沒了她,我就徹底自由了。”
木魚指了指他們三個說道:“你們都是群蠢貨,她說沒事就真的沒事嗎?她不僅害了自己也害了你們。她是好人嗎?她是個蠢人,愚蠢之極。”
木魚又指著眼前的一片焦土說道:“我終于要拿回屬于我的東西了,那些我沒來得及捏死的螻蟻們,我會一個一個地宰。”
她正說著,忽然腹部一陣絞痛,這種疼痛是她無法忍受的,她雙手抱住肚子,這時她才發現自己的大肚子,她推了兩步,有些不知所措,先是自己的兵器沒了,這又多了個大肚子。她一直處在癲狂之中,而且腹中的胎兒一直悄無聲息所以她并未察覺這個身體上的變化,
她忍著絞痛,雙手輕輕地感應了一下,是孩子,而且是兩個。
她猛地抬起頭看向袁覺,她知道這是清靈和袁覺的孩子。
她咬牙切齒的說道:“我要讓你們的孩子胎死腹中。”
她說著將手抬起蓄靈力要將胎兒化掉。
袁覺一把推開畫亦和離塵子撲向木魚,那是他與木魚的孩子,是木魚珍視的孩子,他現在腦子一片空白,他沒有任何條理,沒有任何辦法,袁覺只剩本能沖過去保護孩子。
袁覺雖然跌跌撞撞但速度一點不慢,他沖到木魚身邊去抓木魚的雙手,他緊緊地握住木魚的手。
畫亦和離塵子一個不注意被袁覺甩開半步,等他們反應過來,袁覺已經沖到木魚的面前,他們兩個也顧不了那么多了緊隨著袁覺來到木魚近前,袁覺是渾渾噩噩的,但他們兩個知道他們是必死無疑了,但死也要去護著袁覺和孩子。
她手上還蓄著靈力,木魚的手真的被袁覺抓著沒動,他們發現木魚好像定住了一樣一動不動。
袁覺并沒有去注意木魚的狀態,他只是雙手死命地抓著木魚的手,眼睛直直地看著木魚的肚子。
畫亦和離塵子正驚愕著。
忽然木魚輕聲道:“袁袁。”
袁覺猛地抬起頭,雙眼赤紅地看著木魚,木魚雙手一軟,手上的靈力也散去,袁覺看著眼神清明的木魚,他一把將木魚抱進懷里,他的木魚回來了,他也不管會不會擠著孩子了,和孩子相比,木魚才是最重要的。
感受著懷里木魚的體溫,袁覺聲音顫抖地說道:“木魚,木魚。”
木魚也緊緊地抱著袁覺的腰,聲音悶在與袁覺的胸口說道:“我在。”
聽到木魚的聲音,袁覺這才感到木魚回來了,他的眼淚涌出,他真的是嚇死了,他真的害怕,害怕木魚消失。曾經他失去過木魚,最后他把木魚找回來了,這次他忽然有著巨大的恐懼,勝過恐懼,是絕望,袁覺覺得他馬上就要被這絕望溺死了。木魚的一聲“袁袁”讓他活了過來。
袁覺哭的聲音更加顫抖,他幾乎找不回自己的聲音道:“木魚,求你,別再離開我了,不許你離開我。你要是離開,一定要先殺了我,別留我獨自在這兒,你活我活,你死我無法獨活,你是我的命啊。”
木魚聽著袁覺心跳,她輕聲說道:“你也是我的命。”
袁覺抱著木魚的手臂又緊了緊。
木魚輕笑了一下說道:“抱的太緊了,你擠到我的肚子了,這里面可是你的崽子。”
袁覺說道:“我不要什么崽子,我只要你。”
木魚說道:“你知道我有多渴望這孩子嗎?你和我的孩子,我做夢還夢到他(她)叫我媽媽,叫你爸爸,我要教他(她)走路,說話,搗亂,看著他(她)追著金蠎滿谷跑。”
木魚問道:“袁袁,再問你一遍,你想要女兒還是兒子?”
袁覺情緒在木魚的述說中慢慢平復下來。
他說道:“女兒,和你一樣的女兒。”
木魚說道:“你確定?”
“嗯”袁覺應道。
木魚笑了一下說道:“傻瓜,你會后悔的。”
像她一樣的女兒,那得多氣人。木魚仿佛都看到了袁覺拎著鞋追著他(她)們的女兒滿谷跑。
看著這兩個在這兒膩歪,畫亦和離塵子那兩顆差點兒報廢的小心臟終于能正常跳動了,只是心率過快。
木魚松開袁覺,抬頭臉色蒼白地看袁覺,袁覺低著頭看著木魚,木魚伸手撫摸著袁覺的臉。
輕輕地擦著嘴邊的血跡心疼地說道:“對不起,讓你受傷了。一定很疼。”
袁覺搖搖頭。
木魚說道:“剛才她想將你身體里屬于我的靈力割離出來,我知道很疼的。”
袁覺說道:“沒有你離開的時候疼。”
木魚苦笑道:“我好像又錯了,我不該和你相遇,你在我身邊只會受到傷害。我……我不想你受傷,可你每次都是因為我受傷。”
袁覺這次很是溫柔地將木魚圈在懷里,他剛才雖然嘴上說不要自己的崽子,那只是他太在乎木魚了,現在平靜下來,他還是要顧忌木魚肚子,肚子里是他和木魚的孩子,木魚和孩子可是他最為珍愛的人。他可不敢再擠著木魚的肚子,那樣會傷到木魚。
袁覺聽了木魚說的話,心里又是一疼說道:“傻瓜,”
木魚靠在袁覺的懷里說道:“袁袁,我肚子疼。”
袁覺一聽木魚說肚子疼,他全身的毛孔瞬間炸開,袁覺趕緊把木魚抱起來。
畫亦和離塵子也是嚇的不輕。
畫亦慌忙地說道:“快,快進屋里。離塵子,你趕緊去找姑姑。”
離塵子以出生以來最快的速度去找姑姑。
畫亦說著趕在袁覺的前面沖進屋里,他匆忙地又在床上鋪了兩個棉被。畫亦鋪完床又沖出去燒熱水去了,為啥去燒熱水?畫亦也不知道,反正他曾經看到過有個女人要生孩子,都是讓去燒熱水,他就有樣學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