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兒冷笑了，道：“既不敢、多說什么呢？不快渡了，仔細你小命兒！”

軟軟慘笑道：“我這般境地，哪料得，當初就不該成仙，在山野泉間歡恣一生也便罷了，成什么仙呢！”

兔兒歙著三瓣嘴兒，嗤道：“那你又是為何而成仙？”

軟軟雙眸迷茫了一瞬，呆呆道：“人都道成仙好，不受拘束，天地自由，我便拼了命修煉。爹爹娘親在族人間直得起腰桿子，逢人便夸我……這緣來到頭一遭兒，竟還是進退兩難！”

兔兒道：“你雖失了身，左右也不是本體，元陰還在。這世界，你便權當游戲一場，回去什么都沒了，沒人記得，便不必憂慮不悟殿下會知曉了。”

軟軟笑著點頭兒，“你倒難得勸慰我一遭兒，我心領了。”

……

軟軟的手機被拿走了，如今聯系不了外套頭，只得另想法子。

一日三餐白念憂親自端來，一句話也無，擱下便走，似是要將她一直鎖在這兒。

軟軟在他起身一刻倏然道：“白先生！”

念憂停下，冷峭薄唇微翕：“你想出去？”

軟軟點頭兒，又搖搖頭，眼巴巴道：“去逛個街……成么？你，你陪著我，我不跑。”

念憂不答，卻抬手撫上她的眉眼，道：“曾有個故意靠近我的女的，她騙我是精靈兒……然后，你知道她怎么了么？”

軟軟嚇得哆嗦，顫聲兒道：“……不，不知。”

“我將她割碎，喂給了狗。”白念憂笑容溢出，“精靈，怎會生得那般丑陋。”

軟軟翕唇，強笑道：“那，那人叫什么名兒……？”

“什麼顏……記不清了，但她死的很慘，那雙骯臟的眼睛不敢置信的瞪著我，丑極了……。你不會騙我的，對么？”

“……鳳顏。”軟軟嘴皮子開始不利索了，冷汗直冒。

念憂微怔，意味深長道：“是這個名兒。她死了，我便夢見你了，可你絕不是她。”

軟軟打了個寒噤兒，只干笑了兩聲兒，道：“我不騙你的，只我逃、能逃到哪兒？”

念憂解了她的鎖兒，墨瞳漆黑不見底，道：“一試便知。”

……

再見著月箏時，她眼神憔悴，只是盯著軟軟笑：“去哪兒了？我找了怪久的。”

軟軟鼻尖兒酸澀，卻不與她說實話，只道：“沒呢，去一個同學家住了幾日，手機沒拿。”

月箏怔怔瞧著她，也不知瞧出異樣來沒有，只是低眉笑了聲道，“我曉得了，且知會老師一聲兒，這幾日她也急得很。”

軟軟只覺負疚不已，月箏本就因家中瑣事、李晗的破事兒心悴不已，自己又倏然失蹤，對她定是打擊不小。

去了趟白家，文嫻雙目無神地坐在沙發上，怔怔地盯著面前的盆栽。

“……老師。”軟軟翕唇，面色復雜地叫了聲兒，也不知說什么好，總不能說您兒子將我囚禁起來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