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夏的蒼老婦人聽了,忙忙地應承著說道:“成,強子,大娘聽你的,就去。”
姓夏的蒼老婦人正說著話,夏明嵐卻忽然聽到身旁兒傳來了一聲低低地呻吟聲。
她急忙扭臉一瞧,見躺在自己身側的年輕女子醒了過來,就見她忙忙地掙扎著坐了起來,看著姓夏的蒼老婦人虛弱地說道:“娘啊,咱不去,媳婦沒事兒的,這點兒傷不算什么,回頭尋點兒止血的草藥敷上,沒幾日便好了,咱們還是快點兒去尋寶根吧,找到了他,媳婦的心也就安下來了。”
姓夏的蒼老婦人聽了,好似沒聽到她說得話一般,顧自看著她低聲問道:“秀兒,你現在感覺怎么樣?頭還暈么?”
叫秀兒的女子無力地低語著說道:“娘,秀兒沒事啦,只是感到身上沒有多少力氣,不用去醫館了吧?”
姓夏的蒼老婦人聽了,看著她堅決地搖了搖頭說道:“秀兒,你別怕,有你強子兄弟幫忙,咱還是去看看吧?娘聽他說,回春醫館的診金不貴的,只要十個銅板,這身體可是說什么也不能含糊的,你就聽娘的話吧?啊~”
馬車很快便進了京城,直奔著回春醫館而去,待他們進去看了之后,大夫說秀兒頭上的傷無妨,傷口并不深,只是失血有點兒多,又給他們開了幾劑便宜的草藥,說養養也就好了;給夏明嵐看了之后,說她是餓的,好好補補也就過來了。
姓夏的蒼老婦人這才徹底地放下心來,一家人又坐上了強子的馬車,朝著巷尾奔來。
強子一邊兒趕著馬車,一邊兒笑著問道:“夏大娘,你們要去哪兒啊?我這就送你們過去吧?”
姓夏的蒼老婦人聽了,立馬把手伸進了懷里,摸了好一會兒,才拿出了一封信,遞給強子說道:“強子啊,大娘不認識字,你就按照這上面的地址走吧。”
強子聽了,回過頭來看了姓夏的蒼老婦人手里拿著的信一眼兒,苦笑著說道:“大娘啊,我就識得自己的名字,只怕你那封信上的字認得我,我卻不認識它的。”說著他便自嘲地笑了起來。
夏明嵐聽了,忙伸手接過了那封信看了起來,見上面雖然寫得是繁體字,但她都認識,遂報出了信封上寫著的地址。
姓夏的蒼老婦人和叫秀兒的年輕女子聽了,都驚訝地看著她,神情各異地齊聲問道:“嵐兒,你什么時候識字的?”
夏明嵐聽了先是一怔,隨后便明白自己唐突了,忙忙地轉著腦子,快速地想著辦法。
她猛然想到,她們是來京城尋找中了進士的兒子和夫君的,便在心里思忖著,既然她們尋找的人識字,自己怎么也應該跟著受些兒熏陶吧,便忙忙補救地低聲說道:“嵐兒以前認識一些兒字的,只不過不多罷了,但這幾個字卻是認識的。”
叫秀兒的年輕女子看著夏明嵐想了想,便笑著看向姓夏的蒼老婦人虛弱地解釋說道:“娘,媳婦知道了,記得以前寶根讀書的時候,嵐兒總喜歡偎在他的身旁兒看的,那時候,媳婦為這還說過她的,想來是寶根教她認識的字吧?”
姓夏的蒼老婦人聽了,頓時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看著叫秀兒的年輕女子歡喜地說道:“可不是,那個時候,娘還總說她在旁邊兒耽誤她爹讀書的,想不到她倒是跟著認識了一些兒字。”
姓夏的蒼老婦人說著便看向夏明嵐,見她已經打開了信封,抽出了里邊兒的信瓤看了起來,心中先是一驚,隨后便淡定了,想著她也認不得幾個字,便也沒有過多的言語,只是朝著夏明嵐伸著手笑著說道:“嵐兒,你認識幾個字已經不錯了,這信里的字可就多了,想來你是看不懂的,來,把信給祖母吧?別再丟了。”
夏明嵐此時的心里卻已經掀起了驚天的駭浪,那信瓤里有兩張紙,其中一張紙上寫得分明就是休書,上面明明白白地寫著:
陶秀秀,有夫夏寶根,因其不賢,故立此休書休之,此后各自婚嫁,永無爭執,恐后無憑,自愿立此文書為約。其下則是立約人的簽名跟手印以及年月日。
夏明嵐看了,見上面只有夏寶根的簽名,凝神沉思了片刻,見姓夏的蒼老婦人面色緊張地看著自己,便忙把信瓤又放回到了信封里,把那封信重新封好后,便遞到了姓夏的蒼老婦人的手里,狀似無意地出聲問道:“這封信是什么時候收到的啊?”
姓夏的蒼老婦人聽了,想著夏明嵐定然是沒有看懂內容的,便強笑地解釋著說道:“去年初收到的,現在已經是春天了,算來倒是有一年多了。”
前面趕車的強子聽了,輕輕地甩了馬兒一鞭子,朗聲笑著說道:“夏大娘,前面馬上就要到了,您啊,就快要看到兒子了,小瑜和嵐兒也快要看到爹爹了。”
夏明嵐聽了,卻突然有了一種極不好的預感,遂在心里暗自琢磨起可能會發生的事情來。
姓夏的蒼老婦人聽了,無言地笑著點了點頭,眼睛卻飄忽不定的看向前方,她的思緒早不知道飛到哪里去了。
夏明嵐瞟了躺在身邊兒的陶秀秀一眼兒,見她滿是期待的看向前方,不由低低地在心里替她嘆了一口氣,隨后心里便涌起了一陣辛辣的酸楚來。
她頓時疑惑起來,自己跟陶秀秀才見面,怎么反而會替她那么難過呢?轉而一想,她便有些兒明白過來了。
自己本是成人,想來是在夢里變小了的緣故吧?不對呀,自己剛才可是讀到過另外一個人的記憶的,難道是她再難過么?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一切都是那么得真實,根本就不像是自己在做夢啊。
從姓夏的蒼老婦人給自己窩窩頭的時候,自己就感覺到這一次跟以往的夢不同,倒更像是自己穿越了,呀?難道自己真得穿越了、穿到了一個陌生的時空?
夏明嵐想到這里,猛然被突來的想法給震撼住了,不由自主地便在心里細細的思索起來,難道自己真得來到了一個陌生的時空?可自己到底是怎么來得呢?
以往的一切,仍清晰地歷歷在目,她不記得自己發生過什么意外、碰到過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兒啊?
咦,難道是那個奇怪的小瓷瓶么?
她記得自己春節放假的時候,由于沒有家人,便獨自跑到長白山去旅游了,一個人登上了一座高高的山峰,看了一會兒云海后,就感到身上乏了、累了,便坐在了一塊兒光滑、圓潤的巖石上。
歇息的差不多的時候,她驀地瞥見自己坐得巖石上竟然有一個指頭肚大得洞,出于好奇,她的手就不由自主地伸進去試了試,結果竟倒勾出了一個珍珠般大小的、古樸精美的小瓷瓶來。
回到家之后,她是越看越喜歡,便用水仔細地洗了,想好好地收藏起來。
結果,令她沒有想到的是,只有珍珠般大小的精美小瓷瓶經過水洗之后,竟然一下子變得比先前大了一倍。
起先,她倒確實感到怪異、害怕的,可后來見變大的小瓷瓶對自己根本沒有任何危害,自己又是怎么看怎么喜歡,加上心里對它很是好奇,便繼續用水使勁兒地洗了起來。
隨著古樸精致的小瓷瓶慢慢地變大,她看到了上面的瓶塞兒,便慢慢地拔開了。
她本來還奢望著里邊兒能藏著什么寶貝的,結果,等她撥出瓶塞仔細地往里邊兒一瞄兒,竟是黑洞洞的,什么也沒有,她不死心地反過來使勁兒地倒了倒,還是什么也沒有,里邊兒是空的。
后來,無論她怎么沖,那個小瓷瓶都不再變化了,到得最后,她索性把小瓷瓶的里邊兒也灌滿了水,仔細地洗了起來,可奇怪得是,她往外倒水的時候,卻意外地發現,小瓷瓶里竟然倒不出水來。
她當時感到很驚訝,遂又仔細地朝里邊兒瞄了瞄,果真是一點兒水也沒有。
后來,夏明嵐想著,許是在洗得過程中,她伸進去的小拇指把水都給擠出來了吧,便也沒有把它當成一回事。
一天,她看著空空的大陽臺,便想給它添上一抹綠兒,這樣屋子里看著也充滿了生機。
她想來想去,最后決定種點兒蔬菜,誰讓現在吃什么都不保險呢?
隨后,她便來到菜市場買了各種蔬菜的種子,由于包種子的紙包太小,放在背包里不保險,她便隨手在包里翻出了旅游時撿到的古樸小瓷瓶,把買到的蔬菜種子統統都倒了進去。
回到家里,她便想把蔬菜種子拿出來種,遂忙忙地拔開了小瓷瓶的塞子,往手上倒去,卻意外的發現,什么也倒不出來。
就在她疑惑地拿起古樸的小瓷瓶看著發愣的時候,眼前忽然一黑,待她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發現自己莫名其妙地躺在了這輛奔跑著的馬車上。
天啊,到底發生什么事兒了?那個古樸精致的小瓷瓶呢?跑到哪里去了?她又怎么會稀里糊涂地來到這個陌生的時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