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拉森皺了皺眉,說道:“哎,這么好的一個美人兒,一下子就被你把腿戳壞了,可惜可惜。”
我訕訕的收回筷子,再看向那盤中擺著的那個人,卻是唇紅齒白,皮膚也如凝脂白玉一般,一身紅裙似乎映的膚色都更白了,魚肉本就青白,那紅色的衣裙卻不知道是從何而來,那人紅色裙下的腿,卻已經被我戳的偏了。
“這倒是沒什么,”袁子鳴伸筷在我戳壞的地方夾起幾縷膾絲,一邊放進嘴里一邊說道:“湖中這樣的大魚有很多,我這的廚房正好被我調好了,制這魚膾也快的很,你們先吃著,我這就去再釣一尾魚來,再做一份就是了。”
袁子鳴把嘴巴里面的膾絲吞下肚中,作勢就要起身。
拉森連忙抬手按住了袁子鳴說道:“這以畫入廚確實罕見,但是也不至于因為壞了這幅畫就吃不得了,我們就先吃著,來來來,喝一個?!?
拉森按住袁子鳴又舉起了酒杯,袁子鳴只好坐下來也舉起了酒杯和拉森碰了一下,然后兩人就一仰脖,將兩杯酒倒入了口中。
美人的腿被我戳壞了,臺上的幾人也沒了再去慢慢揭開裙子的興趣了,每人夾了膾絲就往嘴里送去,一眨眼之間,一盆美人就被攪成了一團。
我心中也正在暗叫可惜,拉森看我只是舉著筷子,就對我說道:“快嘗嘗,慢一點就沒了。”
伸筷夾起幾根膾絲,我放到眼前仔細看了看,膾絲切得極細,幾如發絲,但每一根都一般長短、一般粗細,真是難得,把這幾縷膾絲放進嘴里,只是細細一抿,那些膾絲就像是薄冰一般化作了水,嘴里面就只留下了鮮香的味道,那鮮味像是無中生有而來,如果不是聽到拉森在一旁和袁子鳴談笑,我覺得我都想把舌頭嚼了。
潘亂和韓昭并不說話,只是把盤子里面的膾絲一縷一縷的送入口中,我還在細細品味剛剛的幾縷膾絲在嘴里留下的甜香,半盤的魚膾已經不見了。
袁子鳴釣上來的魚雖然大,但是能用來做著魚膾的似乎也并不很多,我連忙又伸筷夾了幾縷肉絲,急急的放到嘴里,剛開始吃的時候只是被這魚膾的鮮香占滿口腔,吃了幾口之后,才感覺到這魚膾滑膩脆嫩,不由得感嘆袁子鳴竟然有這樣的美味。
拉森和袁子鳴兩人頻頻舉杯,潘亂和韓昭只是埋頭苦吃,我一邊小心翼翼的品著這美味,時刻提醒自己不要把舌頭一起嚼了,一邊好奇的看向袁子鳴,袁子鳴只吃了幾筷,就在不停的跟拉森喝酒,我印象中的他可是嗜吃的很,怎么會對這鮮美的魚膾卻興趣寥寥。
拉森和袁子鳴又碰了一次杯,扭頭向我看來,對我說道:“這魚膾要配這酒水才吃的更有滋味,你也喝一杯?!?
說著拉森把手中的酒杯舉到我的面前,我也放下筷子,舉杯和拉森碰了一下,拉森笑了一下,張開嘴將一杯酒全部倒進了嘴里。
我也學著拉森的樣子,張開嘴把一杯酒全都倒進了嘴里,卻不曾想這酒聞著是醇香,倒進喉嚨里卻是辛辣無比,嗆得我咳了起來,拉森和袁子鳴看著我的樣子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
很快一盤魚膾就被一掃而空,韓昭潘亂意猶未盡,拉森雖然沒吃多少,酒卻喝了不少,面孔已經變成了紅色,袁子鳴和拉森喝了一樣多的酒,卻是面色如常依然在和拉森談笑風生,只是一字不提馮白的事情。
拉森在講他自己得到裝甲之前的事情,袁子鳴也在講自己遇到蔣松之前的事情,兩個人卻是各講各的,似乎并沒有在聽對方說些什么。
我沒有吃多少魚膾,那鮮香的味道更適合淺嘗輒止細細品味之后,回味更是無窮,在掩體中可不敢想象會有這樣好吃的東西,所以對口腹之欲我也只是嘗到了就好了。
我聽了一會兒拉森和袁子鳴的話,拉森之前應該是在南部,但是拉森還沒有說到為什么會來到這里,就已經趴在臺子上打起了呼嚕。
袁子鳴卻一直都在這附近,他說的南方人多,也是從拉森嘴里聽來的。
我看著拉森趴在桌子上打呼嚕,轉頭想叫韓昭幫我把拉森弄到別處去睡,卻發現韓昭和潘亂兩個人也趴在臺子上了。
袁子鳴這時候站起來,對我說道:“你跟我來?!?
“他們三個怎么會這樣?”我對袁子鳴問道。
拉森喝了酒,就本身就有抑制神經的作用,出現昏睡的情況也是正常的,但是潘亂和韓昭并沒有喝多少,怎么也會趴在那里?
我伸手推了推韓昭,沒有什么反應,我把手指伸到韓昭的鼻子前面,呼吸卻平穩。
“讓他們三個睡一會兒,你跟我去一個地方?!痹峪Q對我說道。
“你在魚膾里面做了手腳?”我對袁子鳴問道,潘亂和韓昭的樣子明顯不正常,兩個人即使和我一樣并沒有睡覺,也不至于就在這里睡過去了。
“嗯,你要的飛船我已經打聽好消息了,但是給我消息的人本來昨天就要來,卻不知道為什么沒有過來?!痹峪Q先是嗯了一下,像是承認了。
“你想要帶我去哪里?”既然韓昭和潘亂并沒有什么危險,拉森也只是喝多了酒而已,沒一會兒就會醒過來,我很好奇袁子鳴要做什么。
“飛船已經有準信兒了,現在你得證明你有辦法給我做裝甲,我想你也不想讓這三個人知道那些裝甲的秘密吧?!痹峪Q對我說。
拉森、韓昭、潘亂三個人這一次又中招了,就像上一次在沙漠里面被李堯之的仿生體在烤肉里面做了手腳一樣,只是這一次少了馮白。
“這個很簡單,”我看了看袁子鳴,袁子鳴現在已經不笑了,我拉起袁子鳴的手說道:“我現在就證明給你看?!?
握緊了袁子鳴的手,我的衣袖慢慢變成了像水一樣的在我的胳膊上流動,一小部分的金屬流到了袁子鳴的手臂上,我松開袁子鳴的手,我的衣袖又變成了正常的樣子,而袁子鳴的那只手上,有了一只銀色的手套。
袁子鳴握了握手,又張開,然后用兩根手指捏起桌子上的酒杯,酒杯在袁子鳴的兩根手指之間慢慢裂開,袁子鳴又用手握住酒杯,手碾了碾,再張開手的時候,酒杯已經變成了一把粉末,從袁子鳴的手里面滑到了臺子上。
“你……你是拉特人?”袁子鳴伸手握住我的手臂,開口對我問道。
我把袁子鳴手上的固金重新收回到我的衣服上,搖頭對袁子鳴說道:“并不是只有拉特人才會控制這些固金,并且,我能找到的固金足夠給你做一套裝甲了,雖然你很胖。”
“那么現在就幫我做吧,等唐森醒了我們就馬上出發去找飛船?!痹峪Q急不可耐的對我說道。
“你對他們兩個做了什么手腳?”我沒有答應袁子鳴,用手指了指韓昭問道。
“這里有很多奇怪的植物不能吃,但是有些特殊的作用,那兩個人,剛剛喝了我給他們的水而已,很快他們就會醒過來?!痹峪Q說道。
原來是韓昭和潘亂喝了袁子鳴做過手腳的水,他說的那些奇怪的植物應該是能夠產生麻醉效果的那一類,我在書上看到過說地表有些植物的汁液里面含有氧化亞氮之類的東西,袁子鳴給韓昭和潘亂喝的水里面應該就是放了類似的東西。
“那你想讓我去哪?”我對袁子鳴說道。
“呵呵,你要給我做裝甲的固金不是在山崖那邊的倉庫嗎?我們現在過去,取了固金回來,唐森也就該醒了?!痹峪Q笑了一下對我說道。
原來袁子鳴是知道馮白和我的裝甲是用固金做的,剛才拉森問的時候袁子鳴故意不說,讓我以為他并不知道固金在哪里。
“這也沒有必要瞞著拉森吧,馮白的裝甲他們三個都知道?!蔽矣行┬奶摰膶υ峪Q說道,其實拉森并不知道馮白的底細,甚至連馮白給李堯之做了外骨骼裝甲的事情都一無所知。
“二馬無所謂,但是我有裝甲的事情,只能我知道,還有你,我不想讓第三個人知道?!痹峪Q說道。
這有什么好隱瞞的我有些想不通,可能韜奎和鐵離也是因為這個原因被袁子鳴打發出去了。我對袁子鳴說道:“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可以先幫你做裝甲,但是你一定要帶我先看看飛船,否則,我是不會幫你做裝甲的?!?
“那就是沒辦法咯?”袁子鳴把手臂放在臺子上,臉向我挪了挪,對我說道:“我用飛船也一樣可以讓二馬給我做裝甲,你是怕二馬幫我做了,所以才想辦法讓二馬不來的對吧?”
其實馮白不肯來,并不是我的原因,而是因為他并不相信袁子鳴會有飛船。
“你在這里等著,我給你一半的裝甲先,飛船我見到了,我再給你另外一半,你看這樣怎么樣?”我想了一下說對袁子鳴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