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邀請
- 醫臨宋時
- 楊黛
- 2021字
- 2013-07-05 18:14:47
蘇文成是個讀書人,卻不是那等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的,當然知道周知縣是誰。
周知縣本名周皓,字博方,是如皋縣的知縣,周家是楚州大族,但周知縣卻是泰州人,如今定居西溪鎮,正是為了為其父守孝,西溪鎮是小地方,別的地方來的朝廷官員,即使只是個知縣也很惹人注目。
“阿桐,你究竟要做什么?難道你想走周知縣的門路?那到不如去找一找高知縣,好歹是咱們西溪的父母官,為父也熟悉些。”
蘇文成滿頭霧水,蘇桐卻并不多言,只說不用著急,安心等待。
他到不覺得女兒真能辦成這樁事,不過如今安居在家,讀書習文,過得甚是充實,到也沉得住氣,反正女兒愿意努力去做點兒什么,他總不會阻止,即使不能達到目的,讓女兒多認識些人,至少沒有壞處。
第二日
張氏果然便派人來請蘇桐去周家。
周家給了蘇桐好大的臉面,不但是派了個管家,似乎還擔心蘇桐不自在,派來兩個女使,攜帶禮物。
那些禮物其實并不算什么,只是簡單的禮尚往來,可那鮮亮的綢緞,各色一看就價值不菲的點心,劉氏哪里見過,一見之下就迷了眼,本來還算清秀的臉,硬是讓她擺出一副諂媚貪婪的小人相。
這些禮物更是第一時間讓她收起來小心翼翼地鎖在柜子里,蘇文成和蘇桐都懶得與她計較,誰也沒搭理她。
只是實在夠丟人的。
周家的派來的那個周管事看了劉氏的做派,眼珠子都差點兒掉出來。
其實真不怪他失禮,周管事能在周家做管事,自然沉得住氣,要是平常遇見這種人,他臉色都不會變一下。
但在家里,張氏把蘇桐夸的跟朵花似的,就差沒說整個泰州再找不出比蘇桐更好,更懂禮儀的小娘子,周管事潛意識地就覺得像蘇桐這樣的小娘子肯定是出身書香門第,詩禮傳家,結果剛一來,就見到劉氏這樣的粗鄙婦人,居然還是蘇桐的娘親,他會驚訝也就很自然了。
蘇文成和蘇桐卻鎮定自若,禮數周到地接待客人,似乎根本就沒看到劉氏的失禮一般。
蘇桐是根本就沒把劉氏當回事兒,蘇文成卻用出了文人特有的技能,就是心理羞憤,面上也能做出云淡風輕。這種技能可是至關重要的,要沒這個本事,縱然才學再高,也沒能耐當官。
所以蘇桐這個當女兒的,對自家親爹的表現,表示頗為滿意。
看到這父女兩個的行止氣度,周管事才把眼珠子撿起來又塞了回去,這才對,能讓他們娘子吹捧如斯的小娘子,本就該這樣才是,至于劉氏,周管事決定假裝看不見她。
坐了片刻,喝了杯茶,蘇桐就收拾了一下,帶著自己抽空做的一個小藥箱,把這些日子鼓搗出來的一些零零碎碎的瓶罐都裝好,上車跟著周管事去了周家,蘇文成雖然有點兒擔心,可這是人家家的娘子請蘇桐去做客,他一個男人,哪里能跟去,也只能不著痕跡地囑咐幾句。
一到地頭,蘇桐就忍不住愣了一下,雖然早就從高真人那知道了地址,但她畢竟沒親自勘查過,實在沒想到這周家的宅院居然和上一次,她隨著自家女掌柜去的那座豪宅挨得十分近,就隔著兩座宅院。
不過想想也不奇怪,這地方本是西溪鎮環境最好的地段,那些有權有勢的人家自然而然會在此地建造宅院,按照老話說,這就是風水寶地,自會招來貴人。
蘇桐下了車,穿過庭院,來到正房,就見張氏和胡氏竟然親自出門迎接。
“蘇娘子,你可來了,快進屋暖和暖和,路上冷吧?”
張氏笑得一臉溫和,胡氏已經上前幾步,一把拉住蘇桐的胳膊。
蘇桐失笑:“車里熱的很,奴都出了一身汗。”這是實話,那來接人的馬車放置了兩個炭盆,烤得車中熱氣蒸騰,她到門前的時候擔心著涼,還特意打開車門緩了緩,才下了車。
話雖如此,一行人還是移駕客廳,胡氏拉著蘇桐嘰嘰喳喳,不停地問她還會不會寫出新本子。
張氏笑著聽了半天,才揮手阻了胡氏的笑鬧,道,“阿桐,事情我已經和你說過,那‘紫佳人’病的厲害,你若真有把握,便去試一試,若是沒把握也無所謂,反正啊,我們郎君都快絕望了。”
蘇桐一笑,安撫道:“放心,就是奴治不好,至少也不會更壞。”
雖然張氏說得輕松,但蘇桐做事之前又怎么會不在情報方面下足了工夫,這紫佳人乃是當年呂夷簡,呂相公親手栽培的名花,他離開西溪之前,送給了周知縣的父親,后來又傳到周知縣手上,別說周知縣本就是愛花之人,便不是,只看呂相公現在的身份地位,這盆花就得是他的心頭最愛,否則,也不至于為了盆花,弄得茶不思飯不想,連頭發都白了不少。
張氏故意不說的那般嚴重,恐怕是擔心她有心理負擔。
想到此,蘇桐的心不由一暖——她來到這個時代,除了劉氏那群人之外,見到的都是些好人,看來,宋朝果然是人心淳樸,與后世大不相同,在這樣的地方,少了那些爾虞我詐,便是生活不方便,也能夠過得很舒服了。
幾句話說完,張氏也不耽誤,便派人去把‘紫佳人’抬過來。
不多時,牡丹花就被兩個下人抬進屋子,擺放在了桌子上。
此時不是花期,周知縣也并沒有在暖房里養這盆牡丹,蘇桐有些失望,早就聽說這盆牡丹開花時,頗有紫氣東來之相,富麗堂皇之余,還仙氣四溢。
但眼前這盆花卻顯然是病的厲害,枝條枯細,葉片灰黃,根莖都腐爛了,一眼看去,根本不像是還活著。
張氏嘆了口氣,苦笑:“是今年夏天病的,郎君費了好大的力氣,這才讓它活下來,哎,可這半死不活的,更讓人難受,到還不如枯死了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