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下落未明
- 吾乃太后
- 小醉無妨
- 1532字
- 2019-04-21 08:17:41
我將手中縫制一半的衣物放下,輕輕捏住被針扎入的食指,皺著眉頭問道:“他出了何事?”
魏安雪怕我著急,也沒有說無關痛癢的安慰的說辭,直接了當地說了出來。她說話一向有分寸,唯獨這次。
她將一封書信遞給我,我將書信拆開,心跳難平,仿佛此刻這書信中的紙在抖動,難以控制。
“下落未明。”赫然四個大字,將整張白紙浸染。這是哥哥命人帶給我的,不會泄露軍機的信函。
“遵從養(yǎng)子之命,將親生兒子送往沙場。”“臣,給太后請安。”想到他離去時氣沖沖的樣子,我的心仿佛早已到了邊關,看那皓月當空的大漠里,何處能尋到我兒的身影。掘遍黃沙千尺,不如在他離去時區(qū)區(qū)十里的相送。我的聲音變得顫抖了起來:“你若不安,為母何安?”
魏安雪沒有走到我身邊來,而是走了出去。她離去時的背影雖然模糊不清,可此刻的她不太像平日里的魏安雪,她猶豫不決。
“我陪你入宮。”當年她放下手中的彎弓,穿著英氣地從馬上下來,對因皇命而要入宮,正猶豫不決的我說道。
“我何德何能?”
她笑眼如彎月:“自然值得,宮中若有人敢欺負你,我定不輕饒。”
“莫非有何神通?”
她嫣然一笑。
洞房花燭后,我雖居臨鳳殿,但卻極其冷清。殿內除了魏安雪和一個宮女外,再無其他人。
那時劉嬴只差人送些東西,我在宮中拘謹,也不想隨意走動,但時常尋些好玩的事情,倒也過得自在。
直到一日我在屏風后,偶然聽到有人小聲談論:“皇上總命人給她送東西,倒再未寵幸她。當初她入宮時,皇上以后之禮遇迎她。誰知落得如今這般光景。”
“此話怎講?”
“她不是處子之身。”
“啊?此話可不得亂說。”
“我怎敢亂說,我親耳聽到的,未見紅。”
“她早已過了年紀,又是尋常人家,怎會是個處子。枉費皇上對她一片癡情。”
我愣了半天,回不過神來。我不是處子?我想起纏綿時他的眼神,他看我的神情,他默不作聲的樣子,還有他的猶豫和懷疑......
此時魏安雪走了進來,我聽見她的聲音,仿佛那顆心有了依靠,她怒斥他們道:“入宮前皇上便寵幸了娘娘,你們竟在此毀娘娘清譽,可是還要恥笑皇上入宮前的輕浮?將這些如數還回去,便說容顏易老,稍縱即逝,無需這些綾羅綢緞。告訴掌事姑姑,往后皇上賞賜的東西,凡送到臨鳳殿的,送至殿外即可。臨鳳殿冷,恐讓這些上好的東西有所損毀,擔待不起。”
那些人走后,我從屏風后對魏安雪說道:“為何撒謊?”
魏安雪放下端在手中的藥:“何必放在心上,不過是些閑差亂嚼舌根罷了!”
我輕嘆了一口氣:“我聽說過,會痛。但我未曾覺得。我......為何不覺得?”
魏安雪走到屏風后,幫我擦拭了我兩頰的淚,笑著說道:“你嫁給皇上時便是處子。秦府上下和我皆能證明。他擁你至天下人前,如今踐你到千百人后。他......終會后悔的。”
我能看出她眼中的心疼,直到如今,回想往事,我依舊相信,也一直堅信。
“從前到如今,你一向伴我。今日離去,可是生我的氣了?”我知道她沒有離開,能聽見門外小聲的抽泣聲。
她許久沒有回應,之后抽泣聲越發(fā)小了,如同小蠅振翅,漸漸平息。她眼周泛著淡淡的粉色,雙眸清澈地看著我,用有些低沉的嗓音說道:“那日送他離去之時,曾見他回望城樓三次。”
聽到這句話后我慌亂起身,渾身瑟瑟發(fā)抖,仿若大病臨身一般,踉蹌地向殿外走去。
此時魏安雪突然對我說道:“太后何必去找他。”
我停下腳步,背對著她。她語重心長地說道:“他不是劉嬴。”
秦府中,我的哥哥正坐在書桌前嗟嘆,他放下手中吸滿墨汁的毛筆,凝眉看著紙上的一行行潦草的字。
“老爺,此事皇上已派欽差大人前去查明,老爺何必親書此信?”
秦大人說道:“我告知她的四字,并非想有意讓她心煩意亂,不過是想提醒她罷了!”
“您覺得,太后如此做的不妥?”
秦大人搖頭:“她知禮明理,如此做何錯之有?”
“那老爺想提醒何事?”
秦大人面露難色,又提筆在信封上書上一個名字,說道:“她聰明,定會明了。你親自把這封書信送到邊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