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北疆與東都的戰爭因為元長駟和江寒之間的默契合作塵埃落定,勝利并沒換來江寒心情舒暢,呂煥再最后一刻還是選擇幫助了她,反間呼延利,與他同歸于盡,彌留之際將明月令依然交給江寒,元長駟也被宋鐸隨后趕來的部隊,挾同江寒在荒涼的戈壁灘里殺的片甲不留,絕無再造之勢,當年江寒是憑借九陣圖和幾句不確定的話釋了他的權利,假意與他暗里策劃,共對昭珽和呼延利,事成之后平分天下,如果江寒想要,何止半壁江山,即使是整座山河,她也是有實力的,她不是在忽悠元長駟,這一兩年間也不是沒有這心思,只是到最后她選擇了放棄,一番你爭我奪,何時有盡,最后又能換得什么,無辜的百姓,無窮的算計,無謂的犧牲,無端的反目,她希望的從來都不是流血的山河。
何必呢,這國家昭珽和她治理又有什么區別,一樣的心情達到了,她就不想再去爭斗,未嘗不是一件快樂,一件慶幸。
回朝,與景修和晉王之間的較量貫穿剩余的幾個月,期間他與昭珽還有劉欽若之間合作密切,一次次削減了景修勢力,終于到了清算總賬的時間,他與晉王之間的勾結由范朝謙和江寒提供證據,這里包括沈一帆手書的他加害江寒的證據,以及彭應知私下帶晉王命欲勾結江寒的房地契,企圖分裂她與昭珽之間的關系,還有景修與外面個邊域秘密聯系的罪證。
東朝王宮變了天,景修與晉王和一幫將領逆賊強強聯合,政變大戲一觸即發,漫天殺戮,昭珽與江寒合作,拼命突出強圍,尸山血海,血流成河,連胡漢三也戰死,下午的夕陽染血的紅,政變之前,江寒早已命冬哥帶小皇子離開皇宮,去了晏離他們那里。
傍晚各地勤王之師趕到,空氣里充斥著濃烈的血腥味。
寅末卯初,這幫亂臣賊子被徹底平定,門樓之上,黎明的天色漸漸亮開,照見了昭珽和江寒對立的輪廓,他們之間不遠的距離尸橫遍地,暗紅的血染紅了這座門樓,染紅了梁上長串的青銅鈴鐺,染紅了他們的刀劍,還有未分勝負的眼睛。
血色鈴鐺長鳴,如同殷殷血歌,古舊而漫長,亮開的空中,灑下數道光線,巍峨綺麗的宮樓籠罩在薄紗般的紅色粉末中。
血染的江山,成為他倆之間最后的籌碼,心術決弈,江山為注。
昭珽一身黑衣,衣袖和下裾沾滿敵人和親人的血,重重垂下,站在朝陽升起的位置,冷厲的臉上映出金銅色,有氣無力舉起承鈞,滄滄涼涼,“那些都處理完了,輪到我們之間最后的較量。”
江寒凝望著他浴血的身影,卻不舉劍,對峙道:“陛下,你說過這江山你也會給我的,君無戲言。”
昭珽將劍扔了過去,江寒穩穩接住。
隨只一步一血印重重走向了她,姿態有禮有節,說話的語氣還是像那日一樣的溫存輕柔:“朕給你兩個選擇,一是用這把劍殺了朕,皇位你可以座,不過你要給暄兒一條生路。”他沉重的看著她明亮的雙眼,沒往下說。
“好。”江寒一個應下。
“第二個選擇?”江寒疑問。
他動作親密,湊到江寒耳邊道:“朕以江山為聘,娶你。”
江寒郁郁然:“陛下,你這兩個選擇是一樣的,臣都不愿意。”
“愛卿的意思是?”
江寒退后一步,跪下,鄭重將劍呈上,朗朗道:“江寒一天是陛下的臣子,一生都是,安分守己,絕不逾越。”
昭珽接了劍,語氣透出濃濃的失望:“朕還打算娶你,可惜了。”
江寒絞著手,認真思量的一下,抬頭柔靜看向他,一說話臉就紅了,“也不是不可以…”
昭珽心情無比舒暢,將她拉起來。
“算了,朕說說而已,卿不必介懷,這次你立了大功,稍后朕會昭告群臣,封你為王,以后誰也不敢給你臉色看。”說的風清云凈,跟鬧著玩兒似的。
江寒還在發呆,他已經走遠了。
江寒跟著前去,“誒,陛下等等,臣剛才說的話是認真的。”
最后昭珽還是沒有答應她,江寒明白他是因為身上的毒才不應她的,可是她從來沒有在乎過這些,只想陪著他走過剩余的日子。
建興八年,春,昭珽卒于箭毒擴散,先帝晏駕,立詔,托孤江寒與劉欽若,命江寒攝政,于昭暄十六歲還政。
昭珽死后一年多,姜妧也久病跟著去了,只是這次有哥哥送她離開,也無憾。
建興八年發生了太多的事,宋鐸和杏花的兒子滿一歲,小皇上天天纏著冬哥過招,漱玉找到了他爹,原寶珠寺的濟塵長老,就是晏離師叔。
江寒長居宮中,為師為母,教導昭暄。
成興六年,江寒信守承諾,還政于昭暄,此后絕跡江湖,成興弟派人和宋鐸他們四處尋找,無果。
青山之巔,云海蒼茫,江寒白衣紅袍,立于崖端,望向遠方一片盛世之象。東方太陽初升,穿透云層,射下萬道金光,江寒周身如鍍上一層金風,眼里斑斕的光色如琉璃,神姿靜謐尊貴,宛然一尊金像,她沐于陽光之中,溫暖的如同他的懷抱。
*****
由于作者平時忙,所以此文結局的有些倉促,當時寫這篇故事時,為作者即興而發,設定故事大綱都是一邊寫,一邊想的,純粹練手之作,以后有時間,會開新文的,文章主線劇情大概就是這樣,細綱,支線部分由于時間緊沒來得急寫,這里就嘮叨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