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不知道梅老四為何會對江泳博完全毫無保留的“愛”,一度也有人以為梅老四和江泳博在取向上有問題,可能比較喜歡同性。不過,久而久之,大家也看不出他們之間有過于親密的言行,越來越多的人就覺得梅老四更像是江泳博的貼身保鏢。
梅老四和江泳博到底什么關(guān)系,他一個五大三粗的大個子為什么偏偏對一個瘦小枯干的小個子這么貼心照顧呢?
江泳博最初也不知道,甚至對梅老四有點煩,覺得這個跟屁蟲把自己管的死死的,每天早晨到自己家樓下來接自己一起上學,每天下午和自己一起回家。剛開始,江泳博真的相信梅勇只是和自己順路。慢慢的,他就發(fā)覺梅勇的家和自己家以學校為原點起碼夾角都超過了90度,也就是說怎么也不可能順路,梅勇之所以要和自己順路而行其實主要是為了接送自己。
江泳博百思不得其解,梅勇和自己真有這么好的關(guān)系嗎?梅勇為什么要這么做呢?別人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其實江泳博在小半年的時間里也不知道這個答案。問梅勇他也不說,罵他都不管用,他就像跟屁蟲一樣亦步亦趨,死死的纏著江泳博。
“大梅,你是我的哈巴狗嗎?為什么總是跟著我,一刻也不放松呢?”江泳博和梅勇之間一般都稱呼“梅花4”或者“大梅”。江泳博高興的時候一般叫“大梅”,不高興的時候就會喊“梅花4”,雖然他知道別人叫“梅花4”梅勇都會生氣,但最初他并不知道一個“梅花4”為什么會讓梅勇生氣。
“有一天你就明白了。”梅勇一般不太多說話,也不知道是他本身不愛說話,還是不太會說話。
“每次你都說這個,能不能換個新的答案,每次一問你你就這么說,一點建設性都沒有,你就不能換個答案,比如說——”
“不能。”
“你真是個標準的四肢發(fā)達頭腦簡單的模板。”
“簡單有簡單的好處。”
“你再這么一個答案永遠不變,我都沒有問你的興趣了。”
“那就好,不問最好,問了還是這個答案。”
“你——好吧,那你能不能說個時間,這一天是哪一天?”
“不能。”
“我就是看你不順眼,一點都不耿直,一點都不爽脆,問你個問題都得不到答案,一副莫測高深的樣子,你是電影里的007嗎?”
“我不是007,我是107。”
“什么107?哦,你的生日?”
“對啊,我的生日。10月7號。”
“不對啊,107應該是1月7號。10月7號應該1007才對?”
“也行。”
“我靠,你能不能說話說清楚點。我發(fā)覺完全無法和你正常的溝通。”
“那就好。”
“好個屁啊!你這個人,什么都好,就是不學會好好說話,好好回答問題。”
“你不是沒有問問題的興趣了嗎?”
“好吧,好吧,我就不問了。看來怎么問都沒有任何用處,根本就沒有結(jié)果。”
“對啊,你問也是百問,還不如不問。”
“不問就不問,誰稀罕啊。你別跟著我啊,你要是再跟著我我就抽你。”
“一個人有沒有能力去做什么和有沒有能力去阻止什么,自己心中要有數(shù)。你也算是聰明人,你不覺得你根本阻止不了,既然阻止不了又為什么要阻止呢。”
“你——好吧。其實這幾個月來,有你陪著,我除了不好意思耍女朋友以外,其他事情都更好辦。你可以幫我做的事情很多,我也應該感謝你。”
“你要耍女朋友也行啊。我又不會阻止你,也不會破壞你。”
“你這樣天天跟著我,我哪有時間去接觸女孩去談戀愛?”
“沒關(guān)系啊,我就當沒看見沒聽見而已。你愛怎么耍朋友,和誰耍朋友都不關(guān)我的事。”
“你的意思是,我談戀愛的時候你就在我身邊守著,我們就當你是空氣就行了?”
“隨便當什么都可以,就當不存在。”
“我可以當你不存在?你人高馬大的,別人看到我們倆恐怕是當我不存在吧,誰能當你不存在啊。而且,就算我當你不存在,我要這個女孩來談,她也不可能當你不存在啊。”
“也可以啊。只要你們不看我,就當我是路人就當我是陌生人也行。”
“不是這個問題好不好。我的意思是,如果我們有一些比較親密的動作,比如說KISS之類的,能當你不存在嗎?這些事情一般都是偷偷的,不會有陌生人的地方才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你這樣子,我實在是沒法子繼續(xù)。要說在兩個談戀愛的人當中夾著的人算‘燈泡’,你這個體型這個個頭,起碼是最大號的‘燈泡’。有你這樣的‘燈泡’,我們還能談什么?”
“那我也沒有辦法,你自己看著辦吧,反正我是不會隨便離開你的,除非你回家了。”
“你要是一個美女多好,既不用擔心其他人議論我口味獨特,說我們兩個有點錯誤傾向。同時也直接解決我談戀愛的問題,人說在兩個談戀愛的人面前還有一個人,這個人就是‘燈泡’,那如果和‘燈泡’談戀愛就直接解決問題,‘燈泡’沒有了,直接變成了主角。”
這一次,梅勇甚至都懶得說話了。
“我怎么覺得我就像港臺電影里的老大,你就是我的小弟,我走到哪里你跟到哪里,我要是有重要事情要處理,你就在外面等著。”
“你不是老大,我也不是小弟。”
“那我們這算什么關(guān)系?”
“你覺得是什么關(guān)系就是什么關(guān)系。”
“是不是你欠了誰的人情或者誰欠了你的人情?你這是要報仇還是要報恩?”
“我們家欠了你們家人情。我不會報仇,我也不知道怎么報恩。”
“你們家欠我們家人情,別逗了,我從小到大,就從來不認識你。我看我爸爸也未必認識你。”
“我認識你爸爸。我的爸爸也認識你的爸爸。”
“合著就我不認識,我既不認識你爸爸,也不認識你。”
“現(xiàn)在可以算認識吧。”
“馬馬虎虎,馬馬虎虎,我實在是也不知道算不算認識你。”
“哦。”
“你們家欠什么人情?”
“你可以問你爸爸啊。”
“我爸爸也不知道啊,我都回去問過了,我爸說他不認識一個叫梅勇的人。也就是說他根本不認識你,也不記得你。”
“應該是。”
“到底怎么回事?你要是再不告訴我,我干脆轉(zhuǎn)學去其他學校算了。到時候你不可能一直跟著我也轉(zhuǎn)學吧?”
“我不管,只要你還在這個學校,我就跟著你,如果你去了其他學校,我也沒辦法一直跟著你。”
“意思是你死都不會說了?”
“沒有啊。我不會跟著你轉(zhuǎn)學,我也轉(zhuǎn)不了學,教育局都知道我曾經(jīng)鬧出過亂子。”
“那你是告訴我呢還是告訴我呢還是告訴我呢?”
“我覺得你這個人其實挺夠朋友,對人都挺好。所以還是告訴你吧,也免得以后你想方設法的問,問來問去大家都煩了。”
“那有沒有什么不合適的地方?”
“什么不合適的地方?”
“就是,如果你告訴我了,會不會立馬就會受到報應啊,懲罰什么的?”
“你在說什么?”
“沒有說什么啊,看起來說不定你要告訴我的消息是你發(fā)過誓的。你發(fā)過誓一定就會有應誓,就是如果怎樣就會受到什么苦難懲罰之類。有沒有?”
“我沒發(fā)誓啊,向誰發(fā)誓,為什么要發(fā)誓?”
“我基本上明白了。”
“明白什么?”
“就是你為什么是你,我為什么是我。”
“你在說什么?”
“沒什么,你不是已經(jīng)煩了,準備告訴我答案了嗎?”
“哦。其實事情也很簡單,我們一家三口都受過你們家的恩惠。”
“越說越離譜了,我怎么一點都不知道。說起來好像我媽是觀音菩薩,我爸也是文殊菩薩一樣。”
“你可以回去問問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好吧,好吧。我回去問問。你先說。”
“十五年前,我出生的時候,我媽突然就暈倒了,要馬上送醫(yī)院,結(jié)果始終找不到車。后來一輛路過的軍車把我媽和我爸接上去了醫(yī)院,醫(yī)生說還好及時送到醫(yī)院,要不然很有可能母子都保不住。”
“軍車?難道是我爸開的?”
“是啊,幾年以后我們才知道這個軍車的司機叫做江運昌,就是你爸。”
“我的天啊,這是不是演電影啊。我記得我爸是在西北當兵啊。你們是西北人?”
“我爸是西北人,我媽就是本市的人。當時我們在靠近最靠近西北地區(qū)的建元市的邊界那個理姜縣,我媽下鄉(xiāng)就在那里。我爸從外省臨近的一個鎮(zhèn)子逃荒過來的。”
“哦。那這樣子,是我爸一下子救了你和你媽兩條命?”
“這是第一次,也是你爸對我們家的第一次恩情。”
“啊,聽著似乎不止一次,而且就是我爸都不止一次?”
“你爸對我們有恩,不但第一次救了我們母子,而且第二次還救了我爸爸。你媽也幫助過我們兩次。所以你們家的恩情我們一輩子都還不了。”
“啊?不是電影,簡直是電視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