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聲濤和年涵嬌的感情超過他和包靈玉、成美詩的感情,除了他們曾經有三次在一個學校讀書成為校友之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她還是三個侄女中唯一一個和寧聲濤一起去過大姨家的那個。包靈玉也曾經和寧聲濤一起在子弟校讀過書,后來被父母安排轉去了離家更近的一所學校。如果說寧聲濤讀高中的時候和讀初中的年涵嬌成為校友,那么包靈玉在讀初一的時候也和讀初三的寧聲濤成為校友一年。成美詩曾經也非常喜歡寧聲濤,甚至是三個侄女中表現的最充分的一個。一個對其他人都很冷淡的女孩卻對寧聲濤非常熱情,這是多么難得。可能是因為媽媽特別崇拜自己的姑父,順著下來,侄女也很崇拜自己的表叔了。
在寧聲濤十歲的時候,他第三次去大姨家玩。這一次不是他們家三個人,而是帶上了七歲的年涵嬌。
在十一個小時的火車上,年涵嬌一直都坐在寧聲濤身邊,讓火車上的乘客都認為這個小姑娘是寧聲濤的親妹妹。也許,有些親兄妹還沒有他們兩人的感情融洽,表現的親密程度高呢。
這一年,美國總統布什上臺,鄧小平在2月份會見了新當選的美國總統布什。這一年,多部香港電影傳到大陸,前些年因為主演《上海灘》而大紅的香港影星周潤發在當年有多部電影上映,而且票房都非常出色。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阿郎的故事》和《賭神》。這一年,香港樂壇還是梅艷芳和張國榮的天下,可張學友為首的四大天王已經悄悄冒起。
說到張學友,年涵嬌和寧聲濤都是他的歌迷,寧聲濤模仿張學友唱歌非常相似,這可能也是年涵嬌喜歡寧聲濤的又一個不可忽視的原因。在年涵嬌面前,幾乎張學友得過獎上過榜的幾十首歌曲,寧聲濤都唱過。而寧聲濤和年涵嬌合唱的《相思風雨中》更是被一些朋友用復讀機錄進了磁帶。
《夕陽醉了》就是1989年張學友新出的一首獲獎歌曲,也是年涵嬌喜歡的歌神十大歌曲之一。《一千個傷心的理由》、《李香蘭》、《每天愛你多一些》、《還是覺得你最好》等歌曲都是張學友獲得過十大勁歌金曲獎的獲獎歌曲,也都是年涵嬌最愛的歌曲。寧聲濤曾經給年涵嬌唱過不止五十首張學友的歌曲,其中,《忘情冷雨夜》、《一千個傷心的理由》和《餓狼傳說》是兩人共同愛好的歌曲,也是寧聲濤在年涵嬌面前唱過至少超過二十次的歌曲。
那個時候,隨身聽已經出現,但寧聲濤和年涵嬌沒有,他們想聽歌還是只能在街上聽一些商店里的免費歌曲。那個時候,他們也沒有手機,不可能像21世紀10年代后人人拿著手機玩聽著手機播放的歌曲和視頻。整個十一個小時的火車,寧聲濤拿著歌本,一直在給年涵嬌唱張學友的歌曲,只是偶爾也會唱一兩首張國榮、譚詠麟、羅大佑的歌曲。
年涵嬌不是第一次出遠門,她五歲的時候就跟著出差的外婆去過XJ,六歲的時候跟著出差的外公去過海南,去過的地方比寧聲濤還多。但對于年涵嬌來說,也許無論去過哪里,遠途旅行過多少次,那一次的旅行都是終生難忘的。兩個小孩拿著自己寫的歌本,一首一首的唱歌。寧聲濤唱的張學友的歌曲,讓年涵嬌癡迷,也許在七歲的她心目中,小表叔就是歌星,就是能為她一個人唱歌的張學友。
十三年之后,年涵嬌終于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和小表叔寧聲濤一起去聽了一場張學友的演唱會。這個一起去聽張學友的演唱會的想法就是那次在火車上定下來的。雖然年涵嬌也許聽過超過二十次的歌星演唱會,但那一次也是一種永恒的記憶。對于寧聲濤來說,他和年涵嬌去聽的張學友演唱會更是他僅有的兩次現場參與明星演唱會之一,更是一生中永遠不可能忘記的記憶。
要不是年涵嬌要他唱歌,唱張學友的歌,寧聲濤一定是在火車上看書,為了這個漂亮的小侄女,寧聲濤書都沒看,一路都在為她唱歌,這也是一種兩人間難以忘記的記憶。
到了轉車的城市,四個人找了一間旅館住了下來。為了早點趕到大姨家去,寧原基去搶到了第二天第一班車班車的車票。早晨六點就要出發,下午兩點就能到,因為國道在進行大修,路線發生了一些改變,其中一段需要過河的地方,寧聲濤和年涵嬌兩人第一次見識到了汽車乘船渡河的情景。在流沙河的一段,兩人更高興的見識到了大巴車在河灘上開的奇景。對于寧聲濤來說,自從那次見識到大巴車在河灘上行駛了幾百米的情景之后,接近三十年都再沒見到過。
坐了一天的火車,來到轉車的城市都已經七點過了,四人吃了飯,興奮的年涵嬌不愿意回旅館去睡覺,一定要到河邊去玩耍。唱歌把嗓子都唱啞了的寧聲濤也附和著,寧原基和包桂蘭沒有辦法,只好帶著兩個孩子到青溪河邊去看風景。清溪河比寧聲濤所在城市的那條資江更長更寬,不過寧聲濤他們去玩耍的河邊是青溪河的上游,河上夜景并不出色,也不算繁忙,通行的船只并不多。寧聲濤兩人唯一的收獲是,見到了那種利用鸕鶿捕魚的漁民和那種一人捕魚的小船。以前雖然在書上看過,可寧聲濤還是第一次見到真正的鸕鶿。在夏日晚霞的映照下,兩個大人陪著兩個小孩就這樣在河邊看了將近兩個小時。
回到旅館,兩個大人早已精疲力竭,倒下就睡著了,兩個小孩卻還興奮的睡不著。四個鋪位的房間,床并不大,對于大人來說有點局促,對于小孩子來說,還算剛剛好。
“表叔,你去過XJ沒有?”
“沒有,我最遠的地方就到過大姨家。”
“那你以后去不去XJ玩?”
“如果長大了,我想把地圖上的地方都走一遍。地圖上我們省好大喲,我們中國也好大呀,就算一個月去一個地方,可能把中國走完,人都老了。”
“那以后你去周游世界的時候可不可以帶著我啊。”
“好啊,只要你媽媽同意,我就帶著你出去到處看看到處玩耍。我最近知道了一本書,叫做《徐霞客游記》。”
“是什么書?”
“是一本講述旅行經歷的書,徐霞客是明朝的一個地理學家、旅行家,他一生游歷了大半個中國,然后寫了這樣的書出來。”
“你看過嗎?”
“我還沒看過。不過我聽說農科院的圖書館里有這本書。”
“我們農科院圖書館有明朝的書?”
“才不是呢,應該是后人改編印刷的。如果是古書,那可是珍寶了。”
“表叔,大姨家好不好耍?”
“我也不知道,我第一次去的時候才3歲,完全都沒有記憶了,全是聽爸爸媽媽說的。去年我去的時候,我只顧著看書了。大表哥,哦,你的大表叔是圖書館的館長,他那里有好多好多的書,我去年都沒看完。”
“你還想看完啊,如果是好多好多書,那一輩子也看不完的。”
“有些書我也不喜歡看,我又不是真的要把所有的書都看完。全世界都有多少的書啊,哪有人看的完,我的意思是把我最喜歡的書看完。”
“那你最喜歡的書有多少?”
“我去年只是在書山上看書,那些書是才從其他地方收集來的,其他幾個藏書室我都沒來得及看,我們就要回家了。”
“那這次我們去大姨婆家,怎么玩?”
“去看書,哦,白天我們找地方玩,晚上我看書。他們那里跟我們那里不一樣的,我們那里是丘陵和平原地形,山都不太高,河流也很平靜。他們那里是山區,海拔高很多,還有雪山呢?”
“我去XJ看到過雪山。雪山又不能上去,都封山了。不好玩不好玩。”
“那里的河很淺的,只要上游沒有下大雨,那個流沙河我們都可以跳過去,只有一兩米寬了。”
“我跳不過。你背我跳。”
“沒關系,就算跳不過,走也能走過,很淺的,只到膝蓋那么淺。”
“那就不能游泳了?”
“我說的是最淺的地方最窄的地方嘛,其他地方還是有幾十米寬的,也很深。那些地方就可以游泳了。不過,我沒看見多少人游泳,那些水是從山里流出來的,要么是山泉水,要么是融化的冰雪水,沁人骨髓呢。”
“我就要游泳,去年夏天我都會游幾米了,今年我也要游泳。姑公是游泳高手,游過長江也游過黃河,我就要姑公帶我去游泳,表叔,你會不會游泳?”
“我不喜歡游泳。”
“為什么呢?游泳好好玩,又可以洗澡,又可以降溫,又可以自由自在的游來游去。”
“我不喜歡,我怕水。一到河邊我就覺得很危險。”
“那你就去游泳池游泳啊。”
“我才不去游泳池呢。里面那么多人泡著,多臟啊。”
“你就是個膽小鬼,居然害怕水。”
“我不是膽小鬼,就是不喜歡游泳而已。等我有了自己的私人游泳池的時候,我就會游泳了。”
“那是特別有錢的人才有的,你怎么會有私人游泳池呢。”
“長大了,我發財了,就修私人游泳池,我自己一個人游。”
“那我可以游嗎?”
“你當然可以啦。以后只要我有的,你要是喜歡,我都可以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