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迷惑更深
- 滅圣開天
- 花本爍
- 5530字
- 2019-05-05 03:49:50
楊戩在之前三星宮內的談話上,態度也很明確,雖然他知道祿星的好意,但他怎能不管?
不管三星宮內的四位星君知不知曉某些隱秘,但楊戩自從封神殿內出來后,自己清楚的知道,不管是天庭還是延伸出去的整個天地,一定是出了大變故。
如果只是朱子真一人失蹤,整個封神榜上只他一人名字暗淡,楊戩根本就不會去管,哪怕是朱子真真的在凡間被滅了法體,大不了真靈回到封神榜,屆時,自己帶著他的真靈走一遭疏仙池,重塑個軀體就是了。
然而現在是一堆真靈姓名暗淡,那問題就嚴重了,如若朱子真真的被卷進了某些大修士的陰謀中,那這一次的失蹤,沒準就真的永遠回不來了!
所以不管楊戩自己愿不愿意,他只能管,在這種牽連這么多人,甚至連圣人都算計在內的陰謀中,要想獨善其身?做夢!之前的封神大戰,除非不染殺劫,加上福緣深厚,道行法力具都高明的區區幾人,誰能躲的過?
而且這次怕是比上次更嚴重,封神大戰是圣人主導,道祖監督,一切的一切至上而下,都明明白白,而如今,某些人甚至連圣人都算計在內?這怎么可能?
這種看不見眼前路的感覺著實不好,這一次,連八九玄功避災躲禍的異能都有點失效……
像是有一只遮天大手特意去蒙閉了天機……
本來他想著能從福神那里問出點什么,畢竟三星宮干著迎來送往的天庭值守整整干了五百余年,總會知道點別人不知道的消息,但是福神的態度明確,拿通界碑可以,別的免談。
他也不想強人所難,所以他離開三星宮后,便直接去往南天門,要說消息靈通,比做了五百年天庭值守更有過之而不及的怕只有這天庭第一門戶了。
再加上,戴禮先前的話語中提到的棋盤山柳鬼,不也是在南天門嗎?!
天庭有東南西北四座門戶,東天門是東極青華大帝治下,鎮守神將是青龍孟章神君,西天門如今被佛門控制,守將是白虎監兵神君,北天門是來歷神秘,戰力強橫的北極真武大帝治下,守將是其手下的龜,蛇二將軍。
在這四座門戶中,最最核心的便是這南天門,因為它是天界至尊玉皇大帝治下,玉皇坐北朝南,所以南方最尊,南天門守將是朱雀陵光神君以及代表著風調雨順的四大天王,下面的那些小神,比如千里眼順風耳之類的不知凡幾。
世人總以為南天門只是一座門戶牌坊而已,然而事實恰恰相反,南方門之大,大過天!
南天門其實是太古天庭所立,在那個時候,南天門便從一重天直接高到四重天,那時候的天只有九重,直到封神之后,新的神道被立,九重天被細分為三十三天,所以,如今的南天門便整整橫跨了十二重天,這是一個橫跨了時間,空間的存在。
普天之下,沒有任何別的建筑能和南天門之雄偉相比,哪怕是第三十三天中的那三百六十五座天生飛來峰。
曾經在地仙界的散仙中,流傳著一句有意思的“四不比”,不和申公豹比霉運,不和哪吒比家世,不和哪吒比莽,不和南天門比大,南天門之大,可見一斑。
南天門守衛的四大天王中,自下而上——
東方持國天王魔禮海,全身皆白,手拿一桿銀槍,背上一面碧玉琵琶,上有四條弦,也按地、水、火、風排列,撥動弦聲,風火齊至,率領一眾顛狂鬼守衛一至三重南天門,代表風調雨順中的調。
南方增長天王魔禮青,面如活蟹,須如銅線,全身青藍色,手持青云劍,劍上有一道符印,印上刻四字:‘地,水,火,風’,一劍揮出,便有一道黑風從劍上吹出,黑風內有萬千戈矛。若常人逢著此風,四肢片刻便化為齏粉;代表著風,率領一眾雍形鬼、薜荔鬼守衛四到六重南天門。
西方廣目天王魔禮壽,全身通紅,雙手抓著兩根鞭。右手上纏著一條赤龍,腰間掛有一囊,囊里有一物,形如白鼠,名曰“紫金花狐貂”,放起空中,現身似一頭奇異白象,肋生飛翅,好吞吃,巨口一張,食盡世人。代表著風調雨順中的順。率領部下臭惡鬼守衛七至九重南天門。
北方多聞天王魔禮紅,全身皆綠,手持混元珠傘,以傘之意職雨;傘上有祖母綠,祖母印,祖母碧,有夜明珠,碧塵珠,碧火珠,碧水珠,消涼珠,九曲珠,定顏珠,定風珠,還有珍珠穿成四字“裝載乾坤”。這把傘不敢撐,撐開時,天昏地暗,日月無光;轉一轉,乾坤晃動。率領部下夜叉,羅剎等守衛最后的三重南天門。
此外,四大天王與佛門關系密切,他們在佛門也有各自封號,同時也是佛門的護法天王,以此可以看出,天界之主和佛門的曖昧。
四大天王中,以東方持國天王為長,但又以北方多聞天王為首,四兄弟同氣連枝,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楊戩飛遁在空中,穿過一層一層的虛空隔膜,不僅想著接下來的南天門之行,也想著從灌江口到如今這一路上碰到的種種事情,一個個人名從心中滑過,心中的陰霾始終未曾散去,反而陰影越來越深。
“不對勁,一切都不對勁,為什么恰好我閉關結束便剛好朱子真失蹤,天下哪有這么巧合的事情?有人算準了我出關時間?能遮蔽我的八九玄功異能?圣人之下,誰有這種手段?是圣人出手?不可能!如若有圣人對我出手,師祖肯定不會做壁上觀!但如若是連師祖都被蒙蔽了呢?像非四圣不能破的誅仙劍陣一樣?是圣人聯手?”
心火越來越重,漸起燎原之勢,楊戩回過神來,悚然一驚,忙運轉八九玄功,直接將心中的陰霾和心火打散,內心復歸清明。
這種前路一片迷茫的感覺,楊戩自修道以來第一次遇見,打散心火的同時,不禁被激起了雄心“不管是誰,想算計我,被我發現一個我殺一個,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楊戩心中略一思忖,以心聲告知此時還在真君府的哮天犬,讓它和其余幾圣告知自己的發現以及后續的安排,便盡快匯合銀眼金翅鷹來南天門與他匯合。
在得到那邊“汪”一聲的回答后,楊戩嘴角一笑,驅使遁光加速向十二重天中那南天門的最高處飛去,多聞天王便在那里。
南天門頂,落在第十二重天中,概因為這南天門太過雄偉巨大,天庭便派天機閣的修士在每重天與南天門相互穿插之地,用法士和各種機巧機關,造了一層層厚厚的云床,總共十二座,每一座云床都極其廣大。
而那些守衛南天門的天兵神將便都駐扎在這些云床之上。
多聞天王的衙宮在一處名為水晶埵的地方,楊戩直接飛遁到水晶埵上方的高空中,緩緩按落遁光,心想,自己都這樣興師動眾,不給面子的做派了,多聞總不會避而不見了吧。
畢竟像楊戩這樣直接飛到對方頭頂再慢慢下來的,與騎在對方頭上沒什么區別,這比挑釁還嚴重,按楊戩以前的性子是不會這么做的,但如今的境遇在他看來,就好像冥冥中有人或用眼或用手在將他當成傀儡一般驅使著前進,他心中便隱隱有些急迫,所以便用這最無禮也最高效的方式了。
果然,下方一陣呼喝,兩隊身著全身鎧甲的衛士便直接向著楊戩包圍過來。
這兩隊全身披甲的衛士,一隊生的極其俊美,頭上長有獨角,背后生有一對羽翅,一隊生的面容猙獰丑惡,渾身關節骨刺突出,頭上生了一對彎曲的虬角。
楊戩嘿然一笑,心想果然和佛門混的挺好,把八部眾的夜叉和羅剎都送來了。
楊戩緩緩落地,夜叉族的那對衛士便張開羽翼,飛到楊戩頭頂的天空中散開,這叫絕天之路。
另一隊羅剎族的衛士依舊在楊戩身在形成包圍圈。
他們并未動手,顯然是在等待命令。
楊戩心中一哂:“倒是挺聽話。”
楊戩任由這兩隊衛士將自己包圍的水泄不通,待他們成型后,便要開口說話,突然一陣嘈雜的吵鬧聲遠遠傳來,正慢慢由遠及近。
楊戩一愣,這聲音有些熟悉,便循聲望去,卻看到戴禮正拖著個瘦長人影向著這邊飛來。
那人影不斷掙扎,但顯然不是戴禮的對手,只能被戴禮強托著往這方面行來。
在戴禮身后,有個巨大的身影,正不斷對著戴禮說些什么,看那人的樣子,應該是在勸說。
楊戩一愣之后反應過來,當下便有些不悅,難道他沒聽自己的吩咐,私自跑來南天門?隨即又是一驚,自己什么時候變得如此情緒化了?
想著,忙檢視自身,發現從上到下并無不妥之處,但這,便是最大的不妥之處……
楊戩沉思片刻,突然有些明悟,是有人催著趕著讓我早點離開這方世界?看樣子,這次動手的人沒有惡意?又或是在這方世界不便動手?讓我去人間界再動手?
是敵是友分不清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但是,你們這些人真當我楊戩是泥捏的嗎?圣人之下,我還真不信,有人能真的視我如無物!
也好,不管怎么說,這天界地仙界怕是真不能多待了。
想到這里,楊戩一揮手,右手五指張開,對著遠處的戴禮和他手中的高瘦人影一抓。
戴禮只覺得脖頸一涼,有股磅礴的巨力直接將自己攝住,往前方行去,剛要發怒,便看到遠處的楊戩,不由得大喜,死死扯住身邊的柳鬼,任由楊戩將他抓捏到身前。
楊戩將戴禮和柳鬼抓攝到跟前后,便一揮袖,撤去手中的法力,本想問戴禮為何沒聽從自己的吩咐,不在真君府待著,擅自跑到南天門這種地方。
不料戴禮搶先一步開口,手指著邊上早被嚇傻一樣的柳鬼,邀功道:“就是他,真君,他就是那個我之前說過的棋盤山柳鬼,如今今非昔比了,投靠了天庭,如今喚作順風耳啦,我之前您上天之前我就說過這人有問題,你去了三十三天后,我越想越不對勁,便想著先把他誆回真君府去,待真君您回府后親自審問,但他死活不愿意去,這不,我就想把他搶了去,他不像我們,他真身沒資格上封神榜,到了真君府,諒他也不敢說半句假話,不然,一刀活劈了他,一了百了!”
楊戩哼了一聲,對著戴禮說道:“你現在立馬給我回真君府去,接下來的事情不用你管,你現在回去,和你家大哥商量個章程,我等下要去趟人間,你們等我走后,立馬關了府門,從今天起,真君府閉府,直到我從人間回來!”
“真君你要去人間?帶上我吧,我也去,實在不想呆在這勞什子鬼天界了,這次帶上我,您是知道我的,有些手段,興許我能幫上忙!”戴禮問言,驚喜的叫道。
但被楊戩瞪了一眼,下面的話便不敢再說下去,只能囁嚅道:“這便走這便走。”
戴禮剛架起騰云,準備回地仙界的真君府,又被楊戩叫停,只能楊戩說道:“我這次從三星宮內只拿了一塊通界碑,玄牝門的消體之力沒有通界碑的保護你撐不住,這樣,你回去后你們哥幾個商量一下,守好真君府的前提下,自己想辦法比去三星宮內拿塊通界碑,到時候你想來人間你便來。”
戴禮歡喜的答應一聲,架起騰云往地仙界的灌江口真君府去了。
楊戩其實有自己的考量,一來,這人間就算自己不愿意去,也肯定會有別的事情發生,從而不得不去,二來,自己這方就算順了某些人的意,如果有個局外人,或是自己都不知道的“局內人”一起進入局中,這更加方便自己能夠從側面看清楚一些事情,三來,朱子真畢竟是真君府的人,自己這趟,還真不得不去,所以,他才會突然答應在保證真君府不失損的前提下,讓戴禮或是別的七怪也去趟人間,自己孤身一人去,很多事情也沒個使喚人不是?
整個過程,一邊的順風耳也就是原先的棋盤山柳鬼一直不發一言,一副木木訥訥
,任由宰割的樣子。
楊戩未搭理他,兩者之間的地位懸殊,該他要說的,他自然會說,也不得不說!
遠處原先一直在勸架的多聞天王總算珊珊來遲的趕到了,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掐著點似的,等楊戩吩咐完戴禮,戴禮離去后,才剛剛好趕上。
楊戩不愿和他扯皮,直接開口問道:“伏斷失蹤之事,你在這整天迎來送往的地方,有什么消息?”
多聞天王明顯松了一口氣,他是知道楊戩厲害的,知道有些事情躲不過,干脆把自己知道的原原本本說出來才是最關鍵的,只能苦笑道:“如果是伏斷失蹤的事情,我們自然是知道的,但是不瞞你說,具體怎么失蹤,又為何失蹤,這兩樣,我們還真不清楚,哎……”
“原先這事發生的也巧了,本來我們天地二界和人間在顓頊絕地天通后,已經消息不甚靈通了,剛好前幾日,分水將軍來和我那兄弟廣目訴苦,說他的那座騎受不了跟他在北海的苦日子,不知道怎么的找不到了,我那兄弟也是好心,就幫他查查,這一查,便查遍了整個天庭和地仙界,包括那些臨近的洪荒碎片,竟然都找不到!后來分水將軍就提議讓我們查查那早就不怎么看管的人間界,你說巧不巧,這一查,還真被我們給找著了,就在那人間界。”
多聞頓了一頓,接著說道:“本來沒多大事,廣目在查找黑點虎的時候莫名其妙的剛剛好看到伏斷星君就在黑點虎的附近,廣目還和他打了招呼呢,原本想著讓他直接把黑點虎抓住,然后等百年后他從人間界返回時從人間把那畜生帶回來呢,伏斷也答應了,結果晚上再聯系時,竟然失蹤了,原先我們根本沒當回事,以前的那些個跑去人間的哪個喜歡活在我們的眼皮底下?知道荒蕪星君找上門來我們才知道事情嚴重了。”
多聞說到自己,對著楊戩誠懇道:“事情就是這樣子,別的我們是真的不清楚。”
楊戩一直在仔細聽著,間隙中不斷觀察著多聞的眼睛,不像是說謊,中間聽到分水將軍時,瞳孔驟的一凝,“分水將軍申公豹?!他也插手了?是身在局中還是被人推入局中?還是故意入局?”
他對此人充滿警惕,但又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一個整天算計別人的人,會用計如此拙劣?
那么,如若這件事情和他有關,這整件事情中這位前師叔又在里面扮演著什么角色?楊戩眼前依舊是一團迷霧……
想了想,楊戩對著苦笑連連的多聞天王問道:“我之前去過三星宮,福神親口告訴我,這五百年來,便有不下三四十人從他三星宮手上拿過通界碑,我記得這人間值守巡查的期限是百年一任吧,那滿打滿算也才五人而已,怎么有這么多人同時去的?竟多來來八倍之多?”
多聞天王聞言,苦笑連連,道:“這也是實在沒辦法的事啊,就說哪吒吧,本來人間值守百年的位置怎么都不會輪到他,但是他不講理啊,直接上門非要通界碑,你說給還是不給,不看他面子最多被揍,但也要看看他兄弟,父母,還有個比他父母還寵他的師父的面子啊,這樣的人,你不給不行啊……至于其他的,大體都差不多是這個樣子……”
楊戩不自覺摸摸鼻頭,自己認識的那個哪吒好像的確是這個樣子呢。
多聞突然神秘兮兮的說道:“有些事情和天庭有關的你知道我不能說,這是規矩,你知道的,不過有件事,倒是可以說說,三星宮畢竟才當天庭百年值守才五屆,滿打滿算才五百多年,而我,至從天庭立的那日起便在這守這道門,其實,伏斷星君不是第一個失蹤的……”
楊戩心中一緊,抬眼向著面前的多聞天王望去,嘴上不動聲色問道:“是誰?”
多聞天王俯下身,以只有楊戩能聽到的聲音,輕輕說道:“六百年前,姬雷震子。”
“雷震子失蹤,至今都無半點消息……”
楊戩心中頓時泛起滔天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