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你嗎？”霆霓冷冷地說了一句，語氣里盡是蔑視。

“我不是……”

不是小孩子？她雙眸馬上亮了，踩上高一級的巨石，得意地搭上霆霓的肩膀。

“我不知道，你把我當(dāng)是大人了？”

完全誤會！

“我只當(dāng)你是一只小怪物。”霆霓掃開肩膀上的人類爪子，揮動雙手如千手觀音般的接下所有要砸到身上的冰雹。

干嘛要接著，冰雹打在鎧甲上的聲音很清脆，咚咚咚的，很好聽。

這時，一塊巨石剛好移到她頭頂，兜接上面的冰塊。

“所以說起毒辣，也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自其人之身而已。”霆霓看著砸在巨石上的冰雹化成水汽，迅速滲進石頭的小孔里。

“殿下說得好！”天帚聒噪的聲音從上面?zhèn)飨聛怼?

“去你的——”

怪物嗎？哼的一聲，她倒是不計較，哈哈大笑起來。

“我倒希望你有小孩子該有的樣子，很明顯，你絲毫沒有當(dāng)小孩子的覺悟。”好比說，小孩子是不應(yīng)該說粗話的。

“那小孩子該是什么樣子？”她湊過腦袋好學(xué)地問。

什么樣子？

霆霓望向陰暗的云底，雨層云下降到離地面千米，四號樓已遭受傾盤大雨的洗刷，他們之前走過的石梯各自散開，已經(jīng)蕩然無存。

“它們很高興！”她順著霆霓的目光望去。

上方的路，除了受冰雹打擊，還算安全。

他再看看她身后的巨石，最后才打量她，他之前都沒有察覺。

看著她碩大的眼珠子，注意力回到她的問題上，那該是什么樣子，一時間反而被問住了。就目前她的所作所為，還真想象不出她當(dāng)個人類的模樣。

巫女的原生父母是平常人類，除了樣貌，她們一出生就與別不同，注定不能和普通人類混為一談，她們甚至不能和人類一起生活。那好比把一只吸血鬼或者一條龍放到人界，一秒都會引起社會混亂。

“不知道，不可能了吧，你自己都不知道還在那里亂說。”

“你就是小孩子，不管你承不承認(rèn)。聽說人類的小孩在十八歲之前都得接受監(jiān)護，因為這時候的小孩還不能完全為自己的行為負(fù)責(zé)。小閻王和你的姐姐把你交托給我，那么我就是你在魔界的監(jiān)護人，我希望你能像個懂事的小孩，不要給我添麻煩。”霆霓警告道。

啊？說得，語氣突然，不，連面具都變嚴(yán)肅了。

監(jiān)護人，他是認(rèn)真的嗎？

把她完完全全當(dāng)小孩子了？

“什、什么嘛？說得好像很了不起似的，我就不相信，你沒有被擦屁股的時候！你臉上的面具，是自己戴上去的嗎？”

霆霓蹙眉。這小孩，稍微留點把柄在她手里都不行。

下面兩個人在干嘛，他們在閑聊嗎？這個時候？

曙雀瞧瞧天色，冰雹持續(xù)了三分鐘，數(shù)量開始減下來了，下層的雨層云開始往上升。

話雖，在下雨前突遇風(fēng)剪，雨水變成冰雹落下，相當(dāng)?shù)男疫\。但這種狀態(tài)并不會維持很久，他們還在梯道上逗留，要五人同時抵達五號樓，現(xiàn)在更是毫無勝算。

這時候兩人表現(xiàn)得也太悠閑了。

更想不到，霆霓的覺悟那么高，人類小孩的監(jiān)護人！

“的確，這誰都一樣，無論是人類還是魔族。不過……”曙雀的搭嘴從上面漸漸下降靠近，“不過，現(xiàn)在不是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先解決眼前的問題吧。”

眼前，她頭頂?shù)木奘崎_，冰雹已經(jīng)停止，五號樓就在不遠(yuǎn)處。

“對！在四號樓城門的是誰？”

“是……”晷景和白駒，“怎么了？”

“剛剛就是他們其中一個想襲擊我，阻止我上五號樓。”她憤然指著上方。

“你怎么知道是他們其中一個？”不要以為態(tài)度堅定就可以混淆視聽，霆霓不相信晷景會那樣做。

“我絕對不會看錯的，那個身影，而且他充滿惡意，就是想襲擊我。”

“那不是事實吧，打你的是冰雹。”霆霓把手中最后一塊冰雹放在巨石上。

“你確定這些冰雹不是水系魔族的伎倆？”

確定，因為巨石沒有移開，它們甚至靠得更緊密，冰雹聚集在巨石面上，慢慢融化，然后迅速被吸收。

但，現(xiàn)在也不是追究這個問題的時候啊。

曙雀老淚都要出來了。

雨層云已經(jīng)來到腳下。

當(dāng)大雨灑落石梯的時候……

“晷景大人不會那樣做。”曙雀來到兩人跟前，給他們的爭論來個了斷。

“那就是被我用水藻勒住的，對了，那個吞了……”

她踉蹌一下。

腳下的巨石被雨水沾濕，開始移動，它們分別以五號樓為中心，在五號樓下方的周邊繞行，公轉(zhuǎn)并自轉(zhuǎn)。

“云翳，天帚快跑！”曙雀往天空吼道。

“可是……”腳下和上方的巨石已經(jīng)轉(zhuǎn)到30度的傾斜，他們沒辦法如常保持平衡在上面行走。

“用魔法！”霆霓命令。

那樣霆霓殿下他們……

“快！”

“是——”兩人應(yīng)道，迅速離開腳下的石梯往上跳。

云翳和天帚在石梯被大雨打散前跳上五號樓。

巨石在他們頭頂慢慢散開，一塊足有籃球場大的巨石緩慢移到上方，暫緩了雨水對巨石轉(zhuǎn)動的催化作用，下方的巨石停止了轉(zhuǎn)動。

分散的巨石不足以承載兩個強魔力魔族的踐踏，而且還有一個不知底蘊的人類小孩。魔族沒能耐屏息前行，他們必須張開魔法屏障，一口氣沖上五號樓。

即使是人類小孩，她也必須召喚異族的力量。

“那現(xiàn)在怎么辦？”

“是誰在重要關(guān)頭跑下來了？”他怎么會在一瞬間忘記了正事？之前所有努力都白費了。

“我怎么會知道會發(fā)生這種事！”

“如果提前預(yù)習(xí)功課就不會那樣了。”霆霓有意無意地道。

這時候就不要再吵了！

嗤！

三人抬頭，石梯已經(jīng)完全分崩離析，頭頂?shù)木奘_始移動，腳下站立的巨石也漸漸不安地抖動。

“只能一人上去了。”曙雀斷言。

“不，兩個。”霆霓拎起人類小孩，把她當(dāng)成附屬品，寵物之類的，捎在身上就可以省略不計。

只要她足夠的弱，就像他第一次闖進光之國一樣。

曙雀明白霆霓的意思，只是這個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