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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克安州斬首奸險 顯本事驅逐敵兵

冰雪調動了光州的三千馬步軍,游霄調動了申州兩千步軍。三支部隊在游步楷當初扎營的鳳凰山會合了。來中軍見了無心柳,報上了各自兵馬的數量。無心柳聽罷,便下令道:“游霄、武小娉各領一千五百步兵攻打安州城,冰雪坐鎮中軍,我自領騎兵打援,并配合彭司馬殲滅叛軍主力!”武小娉自然不敢領命,不是因為沔州系將佐,而是因為游霄的目光。可游小姐卻對她道:“我是不服你!但比這樣是在丟我爹爹的臉!我們,從來就是我行我素,管別人怎么看干嘛?!再者說,知道我不服,那就證明自己的才能讓我看看,說不定我服了呢!”弄得武小娉愣了半晌才道:“多謝小姐開釋!奴當竭盡全力奮戰,絕不辱沒師尊!絕不辜負小姐的期望!”游霄當然還是沒給好臉色:“廢話真多!”說罷,便向無心柳拱手道別去了。武小娉也只得忙向無心柳辭別,跟著去了。

無心柳看著游霄的背影笑道:“這丫頭!”再對冰雪道:“你們克城、安撫后留游霄領一千兵鎮守,你和小娉帶大隊人馬回沔州。我和彭司馬殲滅叛軍主力后就回來!”可冰雪卻道:“還是侄女去吧,姑姑責任重大,西方軍雖然新敗,但元氣未損,很可能趁此機會偷襲沔州或這里。侄女畢竟人微言輕,名不正言不順。”無心柳當然知道冰雪言之有理,所以道:“那你千萬小心!”冰雪拱手笑道:“我雖然比姑姑差點,但也是將門之后,虎父無犬女!”說罷,便接過令箭去了。

游霄和武小娉都能破卍字劍陣,而守安州的叛軍,只有不足一千的弱卒,又加人心浮動。在兩支賭勝部隊的攻打下,不過三個時辰便又被破了四門。所以和尚們準備發動最后一搏,可無心柳早有準備,在和尚們發啟卍字劍陣之前,便一條長槊,一騎兇獸,領三十余騎殺入和尚堆里,打亂了陣法,殺死驅散了和尚們。隨后的游霄領所部便拿了一干和尚與偏見將佐,可令無心柳擔心的是,法禪不在其中。

當無心柳和游霄為了法禪的去向就地審問俘虜時,武小娉卻和一隊士兵押著參與叛亂的史宏、夏侯才來了。無心柳先攔住怒不可遏的游霄,而后對史宏道:“史宏,你是個老實人,怎么就到了這一步!?軍法無情……”又對武小娉道:“代你師父送他最后一程吧!”武小娉稱諾一聲后,便拔所佩橫刀,斬史宏于當前。和尚們到底是和尚,并沒有受到太大的刺激,只是雙手合十念《往生經》而已。但夏侯才卻是個斯文敗類,經過這一嚇,將原形畢露了無疑。磕了不知多少個頭后,涕泣橫流地將自己的罪過和責任,大部分推給了法禪、史宏。游霄懶得聽罷便喝道:“別嚎啦別嚎啦!告訴我們法禪禿驢去了哪里,上將軍就免你一死!”可是夏侯才并不知道法禪去了何處,但卻說出了無心柳心中料想到的一件事:“晚生確實不知那賊禿去向,然則晚生探聽得,法禪并非罪魁禍首。真正罪魁是法禪的大師兄,法旨!——如蒙免死,愿效犬馬之勞,再無二心!”無心柳半晌無言,而后看了看游霄。游霄誤以為無心柳是讓她處置,便對武小娉道:“一事不煩二主了就。”夏侯才最后說了一句:“賤人最無信義!”說罷,腦袋便滾落在地。但游霄還是給自己辯解道:“對你這種小人也只能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了。更何況這里根本沒有上將軍!”

無心柳也沒有責備兩個侄女,而是道:“這些和尚都帶回去。也不許為難。”游霄不快道:“哼,要不是將軍,我早一個個送去見地藏王了!”武小娉押著和尚們去后,游霄卻問無心柳道:“姑姑,您是怕引起道、佛兩家的矛盾才不殺這些禿驢的嗎?”無心柳嗔道:“知道你還問!”又道:“既然這么聰明,你就留下鎮守吧……”游霄立刻將頭當撥浪鼓搖了搖道:“我不!這破差事叫小娉留下吧。她多有城府啊!就她就她!”無心柳斜著眼道:“那你去跟她說。”游小姐卻道:“去說就去說,還怕他咬我啊!”無心柳笑道:“我看你不咬她就不錯啦!”說罷,往安州節度使府找筆墨,寫安民告示去了。

無心柳在節度使府和蚩阿娻剛說服武小娉做留守,游霄卻來報道:“西南有一支騎兵來!打星月旗,大約有一萬之眾!”無心柳聽罷傳令道:“所有步兵全部入城,啟動城內結界!”又對蚩阿娻道:“你去大洪山告訴冰雪,勿以安州為念,結束那里的戰斗才能一心一意全力回師,夾擊這支敵軍!”蚩阿娻領命去后,游霄問道:“我們的騎兵太少了,擺在城外不行吧?”無心柳卻道:“這你們別管,你們就好好守城。”說罷,掛了南云劍,戴了黃金紅纓盔,拿了槊,出門而去。游霄本欲隨出,卻被武小娉叫住道:“小姐可知無將軍用意?”游霄道:“別玩套套了,趕緊說!”武小娉便道:“如果敵軍攻不破安州,必然分兵去攻沔州或大小姐。所以奴料想無將軍欲自領騎兵,將敵軍激怒,使其全力攻城,以為大小姐爭取足夠的時間!”游霄聽罷,卻是一雙怒目瞪著武小娉道:“知道我真正不喜歡你們姐妹的原因嗎?——太過權謀!”說罷,快步去趕無心柳。

但無心柳并沒有因為兩個侄女的勸解,而改變自己原來的計劃,只是笑著對兩個侄女道:“你們的老子都打不過我,我還怕誰呀?放心放心,我去戳幾個就進來,不會玩命的!”武小娉又搬出了游步楷來勸,而游霄則使出了胡攪蠻纏,死磨硬耗。無心柳便喝道:“好啦!再啰嗦敵軍就殺進城啦!——游霄管東北,小娉管西北,我守正面。”游霄卻對武小娉道:“你是安州守將,那三面都歸你,我跟著姑姑。”說著,居然上前挽住了無心柳的胳膊。氣得無心柳道:“別這么討人厭!”抽開手,一同往南門而去。

伯西里卻是帶著一萬騎兵,救了被孟道轍和丁滿打敗并包圍的柏拉圖部。但換來的卻不是柏拉圖對其千恩萬謝,而是柏拉圖的老羞成怒,殺心奮起。好在伯西里的帳下有人察覺了出來,所以伯西里拿到了確鑿的證據之后,狠狠地責備了柏拉圖一通,而后道:“不是為了真主的吉哈德,我必定和你決斗!希望你真正吸取兵敗的教訓,不要再怨天尤人了!”說罷,領本部東歸。

行不多遠,沔州的敗報傳來。看罷,便對左右道:“未必是柏拉圖太無能,東方軍也是很有戰斗力的。如在荊州,要不是我們出奇兵繞到敵軍后方不備處,恐怕也很難全身而退。——傳我將令,取道安州,從槐蔭奇襲沔州!”不過伯西里并不知道安州事變,到了安州地界才打探道的消息。所以便又下令道:“趁敵軍立足未穩,我們全力攻城,不要讓敵軍逃跑!”急行軍來至安州城下,見有了嚴陣以待地守備,便道:“四面圍定,放炮石攻打!探馬放出三十里,另撥三千人打援!”原來拋石機的部件被分開由普通的士兵攜帶在馬上,所以一聲令下,所有的士兵都將自己馬上的構件,集中來了一處,再由其中的能工巧匠進行組裝,不多時后,四門外各樹立起了幾十部拋石機和沖車。

炮擊雖然持續了足足三刻鐘,但安州城卻并沒有什么大的損壞。可伯西里也下了攻城的命令,試探也是必須的。守軍的回應,當然是飛蝗般的箭雨,和擂木炮石的打砸。攻城的將士雖然下了馬,但戰術卻依舊是那樣靈活機動。如潮涌般零星的對城池不間斷攻打著,此起彼伏,配合默契,士兵們退下了之后,炮擊重新開始。攻擊綿綿不絕,一切井然有序。伯西里緩轡繞城,觀察守軍的戰法。約莫半個時辰后,行至北門,見城上守軍有些慌亂。他當然會抓住這稍縱即逝的戰機,所以拔出戰刀高聲道:“安拉的戰士們,跟著我破城吧!”揮舞著戰刀,飛馬向北門殺去。將士們見主帥自領先鋒,便知道他已有了相當大的把握,所以留下少量的牽制,剩余的兵力便全都涌向了北門,進行了奮力攻打。

無心柳見狀,便也趕到北門上,和武小娉親自參與殺敵。在游霄和其他方向的援兵奮戰下,將伯西里的勢頭壓了下去。伯西里見北門難克,便又叫副將:“你帶預備部隊打南門!”伯西里的副將來到南門,深諳法天啟運圣武皇帝所創騎兵戰術的游霄也和武小娉回到了南門,以相克之法死守。同樣深諳騎兵的冰雪,已經配合彭傳奇,殲滅了叛軍主力,回師出白兆山,與伯西里的打援部隊遭遇。但畢竟彭傳奇的步軍稍后而至,所以既深諳戰法,又人多勢眾,不消三刻鐘,便對這支三千兵馬的部隊,行成了壓倒性優勢。伯西里當然不會讓自己和部隊死在這間,于是便下令往江南撤退。騎兵的優勢就在于機動靈活,來時如黑云壓城,去時如秋風卷起,瞬間恢復到了平靜。無心柳和彭傳奇都沒有下令追趕,畢竟玄岳軍還是以步兵為主。

無心柳和彭傳奇說了各自的戰斗經過,便進了安州城。而冰雪、游霄、吉姒兒、蚩阿娻,則在城外安頓兵馬,派出哨探偵察伯西里部去向,武小娉也回城指揮修繕城墻和器械,調派人員巡夜。廝殺了一日,疲憊已經讓人忘了今夜是中秋佳節。

次日早飯畢,無心柳來節度府與彭傳奇辭行道:“安州就交給你了,我們現回沔州守備。”彭傳奇也起身道:“將游兄長部的第一營、第二營都帶上,一則助力,其二……我調動不靈!”無心柳笑道:“這話說的!步凱哥哥還不至于藩鎮割據吧?再者說,大司馬你都調動不靈,我一女流之輩就靈啦!”話雖然這樣說了,但兩個營的兵還是帶走了。

回沔州的途中,無心柳先訓示了那兩個營的統領,自然是以游步楷妹妹的身份。而后再問冰雪:“有法禪、法旨的消息嗎?”吉姒兒答道:“我和阿娻帶人把死的活的都查了一遍,連他倆光頭上的一個戒疤都沒找到!”無心柳再問:“那俘虜呢?難道都……”冰雪忙道:“只是殺了七個刺兒頭,其他的都被打散原有編制分配到了各營。”無心柳這才放心:“這樣才對嘛!像你們義父那樣太不地道了!”游霄便不快地道:“那您還當我們姑姑!直接跟我爹爹來個割袍斷義,割席斷交多痛快?!”無心柳笑道:“我就當你們姑姑,我就不跟你爹爹割袍斷義,割席斷交!”話音剛落,沔州使者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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