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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獻首級全軍北上 克齊地漢裔稱尊

兄妹兩人不但按照約定,帶了一百士兵,還帶了一紙文書來。先將亨利捧成了甩手掌柜的,而后在簽字之時低聲對游步楷道:“這昆侖奴你幾十回合能挑于馬下?這可是千夫長,別大意失荊州。”游步楷卻是笑道:“殿下且覽鏡惜頭,何必大言不慚。”不但瞪了一眼,還哼了一鼻子,再佯罵道:“混蛋,我必斬下你的頭,從而讓你閉嘴!”簽好了文書,便問游步楷:“是我和你妹先來,還是……”游步楷道:“你們先請吧。讓那個昆侖奴先給你送葬。”不知是懶得理,還是知道游步楷是在佯作,居然沒有回嘴,只問無心柳:“馬戰還是步戰?”又是游步楷道:“就你那破鐵片子還馬戰?”還是沒有理睬,只是拔劍在手,和一樣拔劍在手的無心柳去到中央空地。無論是無心柳,還是她自己,都是要拖延時間的。所以兩個疏影雖如風如電,地上云間,兩柄寶劍雖滿開銀花,飄鋪瑞雪,斗得其實好看,但卻是在低聲聊天。無心柳自然比她更好奇,所以先問道:“你們不是一伙的嗎?干嘛要坑他?”

“你個丫頭懂什么。我們借一帆風罷了。——不許說同而不和!”

“你到底想干嘛?”

“當然是興復漢室……”

“多少年前的事了!?”

“時間是一切嗎?燕雀安知鴻鵠之志?”

“那也不至于這樣吧?”

“哪樣?上德不德,是以有德……”

“圣人無常心,以百姓心為心……”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圣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跟你說不明白的!——你們倆到底有多少人?”

“也就八千……”

“你們哥倆騙誰呢?要是真有八千兵馬你還在這跟我演戲?”

“我們就八千兵馬!就跟你決斗!”

“死鴨子,就剩一張破嘴了!”

“不信干嘛不突圍?”

“他們不死點人我怎么三分天下有其一?”

“鄙視你!還大漢后裔呢,比曹孟德還曹孟德!”

“迂闊的丫頭!——誒,我們打了多少回合了?”

“你都不記得我哪里記得?”

“得了,再打三十回合,然后讓你哥宰了那個昆侖奴!——就是不知道你哥有沒有那個本事?”

“當然有啦!”

“但愿如此吧!”

“問你件事。任丹玉和桓再琰是投降了嗎?”

“是。”

“詐降?”

“我哪知道啊?有兩個也沒什么不正常。”

“以為都跟你似的!”

“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沒有蛛絲馬跡?”

“我都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還管她們!”

“所以就借我們的手給你報仇?”

“就這點小事還用你們!功名不要算了,我連你們一勺燴!”

“口氣蠻大呀!有膽量試試,怕你不成?!”

“現在可不,要讓你們和他們打得兩敗俱傷,然后我們再收拾舊山河!”

“你們還知道舊山河啊?還真以為你們是從石頭里蹦出來的呢!”

“不是說了嗎?三國諸葛武侯,說東吳與曹操赤壁之戰不還是為了興復漢室,還于舊都嗎?你這小老百姓懂什么?!”

“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馬上不能治天下,但必須馬上打天下!”

“不敢茍同!——還打不打?三十幾回合了!”

她們現在在云間,所以她與無心柳脫離接觸之后,竟在自己的右臂上砍了一劍,不僅砍開了護甲,還流出了血。無心柳見了道:“至于嗎?!”她的回答也是問了一句:“難道要被你架著脖子下去?”說罷,捂著與無心柳飛回地面。可是亨利見了,沒有憐惜與撫恤的任何表示,反而從眼神里流露出不滿與怨責。縱然心中極其憎惡,但還是單膝跪地請了罪。亨利也懶得理睬,叫起身又道:“我會為你報仇的。”說罷,拿過了長矛,對游步楷道:“那個侏儒,我們馬戰!”說罷,縱馬往開闊處去了。游步楷笑道:“這昆侖奴挺狂啊!那一定死得很難看。”一面說著,一面接過冰雲手里的槊。但正欲縱轡之時,剛與高橋細語后的她卻攔住了。游步楷自然要問:“君何意?”她可沒有一臉擔憂,說什么“小心”之類的話語,而是瞟了一眼嗔道:“上不得馬拉不開弓的侏儒!”無心柳固然學識淵博,而且機智聰明,但是在詭計方面不如將一部《三國》翻爛了的游步楷。所以無心柳尚在尋思之時,游步楷已經要過冰雲的弓箭,一面縱虎而去,一面開弓搭箭,不等亨利住馬,便是“嗖”地一聲,將亨利射落墜馬。但游步楷是個小心的,所以一面趕上前去,一面又對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亨利連射三箭,來至當前又捅了兩槊,再才下虎,斬了首級。

游步楷雖然用槊挑著亨利的首級,牽著亨利的馬回到了這間,但卻并沒有感謝又解決了亨利護衛的她。不過他沒有和游步楷計較,而是先叫高橋與原田:“馬和兵器我們帶走,人和其他的留下。你們去準備吧,我說幾句話就來。”待兩人領兵去遠,再才問游步楷:“誒,你怎么不謝謝我?”無心柳知道游步楷有話要對她說,所以也領著冰雲等人回本陣去了。可游步楷還是沒有向她道謝,卻是道:“我是替你報仇,你應該謝我才對吧,大姐?——算了,也懶得跟你計較!”而后拿出隨心鐵桿槍,語重心長地道:“雖你我南轅北轍,所道不同,然你我畢竟炎黃一脈相承,謀圖天下無可厚非。披發左衽,殘害骨肉,則罪行不赦。望我等血親之士,能共抗西賊。待等功成之日,取民心不遲。”說罷,雙手奉上隨心鐵桿槍。可她卻沒有接過隨心鐵桿槍,笑了笑道:“不如將你的劍送給我吧?有人問起,我就說是我繳獲的,不會讓你當漢奸的。”游步楷一面將隨心鐵桿槍塞到她的手里,一面笑道:“不能。不知道的說我技不如人,知道的還以為我貪念美色呢!——希望你我都能活到戰爭結束,那時,我兄妹與你再品茗暢談!”說罷,拱手作別,上虎回陣而去。她并沒有望著木立良久,也沒有話別,只是翻身上馬,也回本陣而去。

全軍上下的十字旗,被連同那五百西方天使軍拋棄了。轉而換上了白色底的櫻花旗,連天迎風招展。但她的馬后卻是一面杏黃大旗,大書著“征夷大將軍”五字。所領的兵馬也不在是區區的一千,而是足足三萬之眾。服飾也換成了象征漢朝火德的紅袍,外罩著鎖子甲。腰間的手半劍,也換成了環首直刀。無論是近觀還是遠看,的的確確就是一支曾經北擊匈奴,南服百越的大漢軍團。但她并沒有帶領這只軍團向著玄岳進發,也沒有往扶桑的方向,而是往函谷關去。原田也問過她:“將軍大人,我們為何不等西方軍和玄岳軍兩敗俱傷之際攻占玄岳,以做根本,而要去取百二之地的關中?”她一面將隨心鐵桿槍在手指間轉,一面答道:“四戰之地,取之無意。我高皇帝明修棧道,暗度陳倉,還定三秦;而光武中興以河北為基。自古以來,南弱北強,一統神州者,多為北人,我等豈可偏安?”既是統帥,也是高見,當然會被附和一番。

但她也知道,關中之地是九域國發源之處,而函谷關更是易守難攻,雖然攻取之后可以威加海內,可現在的兵力太少了,就算攻得下來,也很難守得住。因此她并沒有馬上去攻打函谷關,而是先詐取了唐州。將財物洗劫一空,又招募一些兵馬,再才離開已是死地的唐州城。可是不再向關中進發,而是向齊地轉戰,沿途劫掠財物,招降納叛,到了登州城下時,已是傭兵七萬。但現在的登州卻被西方天使軍一萬兵占領著,因此她先看了地形,再派一支細作混入城內:“散步普拉和帛曳戰敗的消息,聯系投降士卒做內應。等他們的主力部隊出城后,看孔明燈為號,與內應奪下南門的結界。”而后對原田道:“打周邊的縣城,讓我們的人假扮敗兵混入城去。等他們的反撲部隊進攻,你們都從垛山與鐘鼓山之間退往史家村,高橋會在那接應你們。”再對高橋道:“你伏兵六萬于垛山和鐘鼓山,等原田引敵軍主力過來,一個也不許放跑!我自領一萬兵伏于登州南門外,你等合圍敵軍后,便派人了告我。我再里應外合拿下登州城。”

一切基本都在她的預料之中,因此當夜幕降臨,如繁星般的孔明燈,便冉冉升到了登州城的上空,與此同時,她的一萬精兵,也無邊無沿地殺到了南門外。因為辦成了西方天使軍,又有內應,所以根本就沒有打就進了城。可是這次她的軍令卻是:“我軍奉辭伐罪,故擾民者軍法從事!”西方天使軍守將見大勢已去,便率殘部向她投了降。繳械之后,她卻道:“西方軍全部斬首,暴尸十日。漢人拆散編入各營。再貼個安民告示。”不但貼了安民告示,而且還親自來開倉放糧。對違反紀律的將士,也真的動了軍法。因此登州城及其所轄的地域不出三日,便恢復了秩序。

但她卻并沒有止步于登州,而是在一個月的時間里,又打下了萊州、青州、齊州、東岳、鄆州、兗州、沂州、海州、泗州,和棣州轄黃河以南之地。當然并不是滿足于在東岳頂上的一覽眾山小,而是打不動了。南面的楚州、揚州、徐州,被西方天使軍死守著;西面的冀州、滑州、汴州,和北面的魏洲、滄州,都被中華軍的悍將重兵防守著。因此她在軍事上是分兵把守邊界,政治上則北和中華各部,南拒西方天使軍團。治所卻沒有設在東岳,而是設在了龍徠山。但她既然已經占領了齊地,當然要有一個相匹配的尊號。

夏六月十五日,她引領著屬下大小文武,登上了龍徠山太平頂。祭祀已了,一個歸順的文臣便出班對她道:“大將軍,老朽有一言相告。胡虜為禍四界,侵略齊魯州郡,天庭無暇東岳,神將防御無能。致使大地擾攘,生靈涂炭。幸征夷大將軍率義兵安民伐罪,解生靈于倒懸。故老朽請大將軍即齊王位!”眾文武當然附和。但她三讓之后卻道:“功在將士,且我一女流之輩。然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故我權且稱齊國社政公主,以統三軍六部。”接下來那自是群臣拜倒,山呼萬歲。當然她要大封功臣,而后卻將自己的姓名改成了“劉璁”,字“姝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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