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愉快的從昨天小強的幻夢中走了出來。說實在的,我昨天并沒有抓到一只真正的小強,我昨天確實看見他了兩回,一回在我去廚房拿水喝的時候,他隱藏進了櫥柜最底下的縫隙里,我沒能抓住他,一會在我上廁所的時候,他又鉆進了門框里,我并不滿意我的租的房,不是因為狹小或者不干凈,而是蟑螂哥可以和我一樣,很愜意的生活在這里,而他居然可以沒有任何房租。
我今天出門的時候,我心里在想我能不能完成昨天并沒有完成的工作?也許能干得更好一點,確實如此,我的確找出了問題所在,但是并沒有解決方法。我還是沒有修好那臺和我大學畢業同年出生的機器,他后面的電路一團亂麻。當我離開的時候,我的心情說不上輕松還是復雜,我告訴自己,你至少知道問題所在,并解決了一部分,這已經比昨天好了。
今日勝于昨日,對我自己來說是最好的宣言,也是最真實的反饋。當我回到出租屋的時候,我都覺得進入到了一個沉重的輕松氛圍之中,就像我表現的,我喜歡抓蟑螂,沒人會真正的喜歡抓蟑螂,也沒有人真正會喜歡工作,我喜歡抓蟑螂,是因為當你真正抓住蟑螂的時候,最糟糕的事情和最好的事情,就在你的手上展現了。
我喜歡這種疊加的狀態,因為這使我短暫忘記的工作中的困難,這也常常使我搞不清楚,我生活在今天還是昨天,即使你知道你每天抓的并不是同一只蟑螂。
寫到這里的時候我有點分不清,我的昨天和今天。并不是記憶中的分不清,而是我分不清我在寫的是昨天還是在今天,我在寫一個很長的故事,好像是關于蟑螂的。
我能區分昨天和今日區別的辦法,就是昨天我并沒有抓到一只蟑螂,而今天我還沒抓著蟑螂。我寫下這句話的時候是今天的下午,我原本打算晚一點寫的,但是過于疲倦了,我怕我的思考會有所改變,夜晚會改變很多東西,我剛工作的那半年,在中間的一段時間里,我會常常無法入眠,即使入眠,也會被突然的自我拷問驚醒,這里是我第一章寫的三個問題。
我已經很久沒有那樣了,我對自我的恐懼,并不來自很小的時候,而是來自我最叛逆的時刻,我的初中生活,我對那段記憶并沒有什么突出的想法,那是我最空洞的時候,比來自童年的孤獨還要空洞。
我好像很正常的在生活,也很愉快,也有很多朋友,也有一些曾經很難忘懷的時刻。但放在現在我就沒什么感觸了,我從來都是一個比較麻木的人,我現在在想那時候的我,究竟為什么會害怕死亡呢?
也許我真正的凝視過自我,不止一次,以不同的方法。曾經有個流言,說如果一年之內每天晚上在12點都去照一下鏡子,看自己的眼睛,就會在鏡子里看到另一個自己,平行世界的自己。我沒有相信過,但是我的確嘗試了幾次,在夜晚去觀察自己的眼睛,直到某一次不斷與鏡面貼近,我確實被自己嚇到了,我的言語無法表達我那刻得到復雜的感情,我此后也沒有收獲過同樣的感受。
后面幾次我對自我的恐懼都是出于死亡,對自我存在的懷疑,這幾種感覺都比較相像,這是一種最本能的,已經觸及人體機能的反應。硬要說的話,有種像溺水的人突然呼吸上氣的感覺,無比冰涼窒息又清醒。
后面仍然重復了幾次,但是都沒有我照鏡子時的恐懼更加冰涼刺激。那一次的體驗,加深了我對自我生命的了解,但后面再也沒有出現過了,而我對死亡的恐懼,現在也漸漸感受不出來了,我相信以后可能在某些時機我仍然會感受到這種對生命原始的感覺。
寫到這里我才意識我真正的跑了題目,但其實我真正想說的話,也就是這樣子罷了,我的昨天和今天其實并沒有真正的分別,我只是走在路上,突然又覺得昨天就是那樣子罷了,我后面還會寫我真正的昨天,昨天是記憶,昨天的昨天仍然是記憶,而我一直會將今天和明天時常分開,沒有區別,以示區別。
我不再往下說了,因為到這里已經不再簡潔了,故事應當是簡潔明了的,今天的我是沉重的,昨天又是另外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