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雖說已經立秋個把月了，可“秋老虎”仍在發威。

“叮鈴鈴......叮鈴鈴......”

下午快三點時，凌四海剛走進辦公室，電話鈴就響了。

“喂？哪位？”凌四海接起電話問。

“嘻嘻，猜猜看？”電話里響起清亮甜美的女聲，對方顯然已聽出是凌四海來。

“......嗯……”凌四海想了下，感覺有點兒耳熟，但不好確認。

“哼，還學外語的哪，聽力太差！哈哈哈……“電話里說著驟然笑起。這下凌四海聽出來是誰了，正是電視臺美女牟主持，但凌四海并不反感，或被搔擾，倒覺得挺有趣兒，說心里話，他比較喜歡她那種活潑風趣的性格，很陽光，憋不住笑道：

“呵呵，不是俺聽力差，主要是你的聲音太過清亮甜美了，俺都聽入迷了，一時陶醉了哪！”

“借口！不過俺愛聽，不想，你看著嚴肅，卻如此風趣。嘻嘻嘻。”

“咋忽然想起給俺打電話？”

“忽然嘛？不會吧，給你打N次電話，不是沒人接，就是你都不在，今兒不過趕巧了。”

“呃，最近很少在辦公室或單位，外出多了些。哎，來電有何指示？”

“嘻嘻嘻……”牟主持笑過一會兒，說，“哪敢呀，您可是正兒八經的國家公務員，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公務員，俺算啥，不過一個耍嘴皮子的打工仔，何談指示，請教，都高攀了哪。”

“不要太謙虛喲！俺才算不了啥哪，出門誰都不認識咱，路人一個；而你就不同了，全市人民，誰人不知，無人不曉哪！”

“嘻嘻嘻……承蒙你看得起俺。那俺就不客氣了。”

“呵呵，客不客氣，那還不是你說了算，俺只有洗耳恭聽的份兒。”

“看看，才說俺謙虛，你又來了。好了，就算咋倆扯平了，就此暫停。言歸正題，哎，凌科長，求你件事兒唄？”

“直呼其名就中，不要叫凌科長，聽著太嚴肅，感覺‘亞歷山大’不自在，也不輕快。”

“嘻嘻嘻……好呀！俺也覺得有點兒別扭哪。哎，凌四海，嘻嘻，感覺這樣也不妥，俺，直接叫你四海，你看可以嘛？”

“好呀！就這么定……了。”話說到這兒，凌四海忽然覺得話是不是有點兒過多過貧，今兒自己這是咋了，那么激動。

“哎，四海，俺想求你件事兒。”

“啥事兒，你說話。”

“呵呵，你答應啦？”

“呵呵，不會吧，俺還不知道你啥事兒哪。”

“嘻嘻，都怪俺有點兒小激動。”

“你說，只要俺能辦到，在所不辭。”

“嘻嘻，四海，是這么回事兒，臺里安排俺主持一個有外國人參與的人《R市文化生活訪談》電視專題節目，指定用得上英語了，而俺英語不咋地，所以就想請你幫俺強化一下。”

“噢，這樣呀，你就這么信任俺？不怕誤人子弟呀，帶偏了你，呵呵。”

“嘻嘻，又謙虛上了！咱市誰不曉得你，口語一級棒！真的，幫幫俺吧，好不好嘛，四海。到時俺請客，隨你吃啥都中！嘻嘻。”

“呵呵，好呀！到時得把銀行卡帶著喲！”

“沒問題！好幾個卡哪，嘻嘻。這么說你答應俺了？”

“唉，勉為其難吧。”

“噢噢噢，太好了！那俺改天找你去。”

“OK！”

“Bye_bye！”

“Bye！”

“凌科長，關長叫你趕緊去他辦公室。”不想，凌四海剛放下電話，小闞就過來喊叫他。

“噢，知道了，這就上去。”凌四海說著跑上樓去。指定有緊急任務。

果不其然，根據情報，海上剛剛發現一艘走私外輪，載有數十輛某國產二手轎車，準備伺機在R市非法進境。關長要凌四海協同調查科和邊檢出海追緝，立即出發。

十分鐘后，海關調查科劉科長帶領凌四海等六名男關員以及辦公室秘書鐘馨協同邊防檢查站12名武警官兵在海關辦公大樓前坐車駛向碼頭，隨即一起乘邊檢巡邏艇出海追緝走私外輪。

天公作美，氣朗天晴，風平浪靜，一定程度上淡化了大家的緊張情緒。

登艇后，凌四海并未進艙休息，而是與鐘馨一起待在甲板上。鐘馨第一次出海，興奮的跟個孩子一樣歡呼跳躍，非要凌四海陪他一起觀海聽濤一飽耳目之福，小鳥依人般始終不離其左右，凌四海如守護神全程呵護著她，不厭其煩地向他講海的故事，聽得鐘馨著了迷，眼睛瞪的大大的特別童真好奇。兩人憑欄眺望說笑，宛如一次海上游玩之旅。

這次出海將要面對的情形如何嚴峻，還是個未知數，但要做抵御走私分子武裝反抗的準備，海關關員和邊檢武警皆荷槍實彈全副武裝嚴陣以待。凌四海第一次接受這樣的緝私任務，難免緊張，但更多的是好奇，這可能遺傳了他父親膽大勇猛的基因，父親當年就是個沖鋒陷陣，打仗不要命的主。凌四海眼睛瞪得大大的，密切注視著海面，哪怕是一朵兒偶爾飛濺的浪花兒，都能引起他的側目追尋。

鐘馨這是第一次出海，好在不暈船，但也不一定，今兒幾乎沒有風浪，艇異常平穩，跟坐公交車差不多。這次關里派她來作現場跟蹤攝錄，也是她主動要求來的，原本想派男關員來的，不料辦公室男關員全都暈船，難以勝任。

“哎～～鐘馨，帶水了沒？”凌四海感到有些口渴問鐘馨。此刻她正憑欄眺望，沉醉于大海里，感覺全艇人員數她淡定超脫，這點令凌四海十分佩服。

“……啊？噢，呶~~給。”鐘馨怔了一下，說著從背包里掏出一瓶濃縮山楂汁交給凌四海。

“喲～～山楂汁！還是濃縮的。”凌四海驚喜地接過山楂汁，喝了一大口，說，“呵，夠味！酸甜，酸甜的，好久沒喝過了。”眨眼工夫，喝去大半瓶，然后將剩下的小半瓶交給鐘馨，不禁一怔，卻不見了她，眨眼工夫去哪兒了呢？凌四海連忙喊叫鐘馨，在甲板上以及周邊海面找尋，皆無果，接著進艙繼續尋找。凌四海心里沉寂了好久的小鼓敲打起來，這可是在茫茫大海上，半點馬虎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