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林語給他穿上試了試，雖然本來就是按照他的尺碼定制的。
“咳咳，年會就穿這件新的吧，你那件舊的就不要穿了。”
那件舊的……好像還是某人送給他的，也不知道她過得好不好，自那以后好像就沒聯系過。
“好。”他幾乎沒有語氣地回了一句。
“于紳”
“嗯？”他抬頭。
“你生氣了?”她試探地問道。
“沒有。”
“那你為什么突然不說話了？”
于紳看著漫天的飛雪，紛紛揚揚地在空中飛舞，在黑夜里肆意地闖蕩著這個世界，或許明天它們就會不復存在，但是至少它們裝點過這個世界。
“人嘛，總是要活在當下的……”
成林語點點頭，悄悄地靠到他肩膀上，假裝不經意的。
于紳嘴角一笑，卻沒有多說什么，似乎一切盡在不言中。
“林語”
“……”
“林語”
耳畔傳來均勻的呼吸聲，這姑娘睡著了，安安靜靜地樣子像是一副畫。
于紳輕輕將她抱起，這院子里有休息的地方，他便就近將她安置在這，房間里開了空調，很是熱乎。
他坐了一會兒之后便離開了。
又要過年了，他要去以前的房子里住一晚。
換上一副春聯，把房子除塵曬陽，恐怕是對于過年最莊重的一個儀式感了。
于紳把舊的床單被套都拿到洗衣機里洗了一遍，重新拿出新的換上，一切都和原來一樣，只是人不一樣了……
回去之后，于紳直接去了公司，有一些東西還需要他確認，公司里的員工已經七七八八的走掉一部分。
有些家里住得遠的，得早點回家，就沒有參加年會，一些本地的小伙伴還在處理最后的事。
“老于，明天晚上的年會，林語來不來啊?”
“來啊，明天我帶她一起來。”
“你倆什么時候能有好消息啊，我都急了。”大偉笑著打趣道。
“切，皇帝不急太監急，你急你們家尹越就好了。話說回來，怎么沒看到她?”
大偉的臉上又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哼，就不告訴你。”
于紳給了他一個大白眼，有的人啊，就是這樣。
一談戀愛，就變得討厭。
“喂，我可告訴你啊，解決個人問題不要緊，但是不允許耽誤工作上的事啊，聽見沒有?”
大偉點點頭。
于紳把一些文件簽署好之后也離開了，今天晚上楊真那邊叫大家一起吃飯，也算是年會吧，作為頭號神秘股東，他得出面一下。
……
“嫂子！我哥呢！”
“在忙著應酬呢，有一些客戶還得陪一下，馬上就過來。”
任真笑著說道，楊母則坐在臺下正抱著自家大孫子樂呵呢。
“萬萬，干爹抱抱！”
于紳殷勤地跑了過去，“對了，我們家萬萬的壓歲錢在哪里呀？”
他從懷里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紅包，小萬萬伸手就要去搶。
“小紳，都是自家人，不用這樣子。”
“不行，這是咱們中國人的習俗，就圖個開心嘛，最重要氣氛要有。”
“沒錯，嫂子好！”
不知道何時，成林語竟然也出現在了這里。
于紳一臉不可置信。
任真倒是聽楊真說起過一些他倆的事，“林語來了，快來坐會。”
“小萬萬，這是給你的壓歲錢啊！”成林語也拿出一個紅包來逗他。
“你怎么來了?”于紳好奇地問道。
這時，楊真也恰好走了過來。
“是我邀請林語來的，一家人就該完完整整的嘛！”楊真和任真默契地對視了一眼。
楊母看到成林語也走了過來，“小紳，這姑娘漂亮，很適合你。”
“阿……阿姨……這個，你誤會了，其實我……”
成林語看到楊母，甜甜地問候了一句，“阿姨好，阿姨新年快樂。”
過了一會兒，任真就開車帶楊母和萬萬回去了，這里人多，又是人聲嘈雜，對小孩老人都不適合。
楊真在臺上說了一些年底總結，以及新的一年的一些對未來的規劃。
這幾年的時間，他身上的氣息真的慢慢變得成熟穩重了許多，想起那時候第一次見面，誰能想到今天的通達呢?
“在想什么，他叫你呢！”成林語推了推他。
于紳抬頭，楊真正笑著招呼他上臺去，本來想拒絕的，但是大家都看過來了，他也不好扭捏。
“各位好，我是于紳。”
他笑了笑，看著臺下的眾人。
“或許你們對我的名字還有些陌生，但是我卻知道你們每一個人，因為你們是通達的建設者，是我們前行道路上的伙伴。
我和楊總共同創辦了通達，取四通八達之意，從一個小小的運輸公司到今天運輸行業的領軍人物，當然離不開楊總的領導和規劃;更離不開的，是各位對通達的支持，堅持！
希望在未來的日子，我們還能一起創造屬于我們的神話！謝謝各位，祝大家新年快樂！”
楊真站在旁邊微笑著鼓掌，他很欣慰，有一種自己兒子長大了的感覺。
于紳有些靦腆地走下了臺，成林語給他豎了一個大拇指。
“不錯，還真有那么點意思！”
他喝了一杯水，壓壓驚。
“過獎過獎。”
成林語看著他的目光里滿是欣賞，關于他身上的故事，再好奇她也不會給他增加壓力，如果他愿意說出來那便聽著，若是不愿那便假裝不知。
有幾位領導層的人走過來和于紳打招呼。
“于總，我是工程部的小黃，您好。”
“早就聽聞黃總做事雷厲風行，今日有緣見到真人，果然名不虛傳！”他笑著說道。
其實他心里卻是想笑，這黃總看年紀也有個三十幾歲了，還自稱小黃，果然是官大一級能壓死人啊！
“于總過譽了，是您和楊總的領導才帶領我們創造了價值，這杯我敬您。”
“都是諸位的功勞，辛苦辛苦。”他說著場面話，將杯中的酒晃了晃。
小黃說了幾句，于紳興致不高就找借口離開了。
“我說于大老板，今天喝醉了可沒人送你回去啊！”
“我有分寸的，放心放心。”
對于他的酒量，成林語表示深深的不信。
“喂，我最近聽說有人在調查你，你有倒騰什么了？”
“嗯？聽誰說的?”
“這你就別管了，你先跟我說說怎么回事？”
于紳咂巴了一下嘴，“是有這么回事，一個姓王的胖子。”
他把事情一句帶過地說了一下，顯然，他沒把這件事放心上。
“他要是破罐子破摔，就是要在進去之前找到你泄恨怎么辦？”
“我可什么都沒干，那些經濟上的問題也是請專業人士評估做出的判斷，至于拖欠工人傷亡費，則是那群記者的手筆。事情發酵到現在這個地步，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他不過是掀開這一層遮擋布的手罷了，壞事做多了，自然有看不過去的人來做點什么。
“聽說他現在沒有資金，工程都停掉了，樓盤也被法院查封，他是咎由自取。可是他兩個孩子卻是無辜。”
于紳抿了抿嘴，“聽說他女兒剛剛上大學，兒子剛上小學。”
“嗯，名下的財產全部被凍結，還要在監獄服役。”
“他妻子呢？”于紳突然想起來那個女人。
“走了，帶了一些錢跑了，警方還在查。”成林語有些惆悵地說道，“不過他也算是為之前做的那些事做出償還。”
于紳沒說什么，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和楊真打了個招呼就離開了。
……
“想去哪？”成林語原本就是打車來的，現在正好充當于紳的司機。
“他……那倆孩子怎么樣了，應該會有親戚朋友什么的代養吧？”
“不清楚，要不要去看看?”
于紳點點頭。
成林語把車開到一處棚戶區，這里的人魚龍混雜，各種階層的人都混跡在這，王家姐弟也住在這。
“樓上那亮著燈的就是。”
于紳隱約看見窗戶旁邊有一個女孩正在廚房忙活著，纖細的身影看著有些心疼。
“
姐姐在附近找了一個兼職，工作之外，照顧弟弟的生活起居。她是個要強的女孩，與她爸媽不同。”
“在哪上學？”
“金陵大學，管理專業的。”
金陵大學是這最頂尖的高等學府，她這么好的女孩不該被家庭所拖累。
“要不要上去看看?”
于紳搖搖頭，把車窗搖起來。
“你要不要先回家？”
“不要。”
成林語堅定地回絕。
就這樣，兩人在車里將就了一晚上，等到天亮起來之后，才驅車離開。
晚上夜色重，對于兩個孩子來說，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這里的環境實在太差。
成林語給了他一份資料，是關于那倆孩子的。
姐姐叫王婧，弟弟叫王勉。
王婧雖然自小錦衣玉食，但是卻很獨立，在國外也生活過幾年，雖然生活富裕但是卻沒有養成驕縱傲慢的性格。
“我去警局看看王胖子去，你回家睡一會兒休息休息。”
“好，你小心點。”
按照規定做了一些登記之后，于紳如愿見到了王大橋，跟昔日的樣子比起來，此刻的他顯得很頹廢。
“王總，還記得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