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綰在他們倆之間,像極了電燈泡。
季云開真是給溫如言氣得夠嗆,他雖知道溫如言的心意,卻總是充滿鄙夷,甚至恨不得離他越遠越好,一個有龍陽癖好的人,比什么都可怕。
可奈何溫如言總是這般引他前來,言語間又帶著稍稍疏離感。
季云開輕笑,既然溫如言邀他來喝酒,罵就給罵了,并不會缺胳膊少腿,吃是一定要吃的。
他立即吩咐尋燕樓的小廝,長幾道最貴的菜,最貴的酒,只想這一頓狠狠宰溫如言一筆。
慕容綰一貫認為季云開是和皇叔權久昭一樣叱咤風云的人物,沒想到吃起東西來也是這樣憨。
果然,人都是不一樣的。
那些個“美味佳肴”送上桌后,完全霸占了原先的菜,季云開那叫一個爽,直接吃起來。
沒想到,在女人面前是一番做派,在男人面前,也是一番做派,特別是溫如言面前……
溫如言摩挲著剛上的醉花釀的酒盞,嘴角勾起了輕微的幅度:“三郎隨意吃,本相請客三郎付賬。”
季云開在季家皇族同輩里排行老三。
剛送到嘴邊的東坡肉一頓,季云開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溫如言。
“你……”
呵!
原是他想錯了,以為著桌菜也許是溫如言擺給他的賠禮宴。
溫如言的便宜,當真是半分也占不得!
慕容綰訕訕的看著兩人,覺著自己實在是有些電燈泡。
她站起后,退出席,朝溫如言和季云開行了一禮。
“方才想起溫言居的賬簿還未查閱,王爺與丞相也是故交,想必民女也是不便打攪,先行告退了。”
溫如言單手撐著下巴,道:“既然宋姑娘有要事,本相也不便多留,告辭!”
尉遲霖撐起傘將嬌小柔弱的少女擁入懷中,緩緩離開船帆走上馬車。
“想必剛剛礙著季云開,你也沒吃什么東西,等會回了溫言居,我讓廚房給你做些清淡小菜,”尉遲霖現在是個駕車小廝,他掀開幔帳,說道。
慕容綰接手道:“好。”
她算是想明白了,季云開平日里不怎么與溫如言親近,也遑論同席進餐了,這回溫如言也就是拿她當了個幌子。
……
清明時節,江南春雨綿綿。
一連好幾天,都落雨不斷。
西武大街上來了一群奇怪的人,著裝,口音都與當地百姓不一。
一架紫金鑲玉的馬車出現在西武大街路口,前前后后簇擁著上百人的隊伍。因下著大雨,所有人都手拿劍刃,身穿蓑衣,戴頂斗笠,遮住冷肅的臉龐。坐在紫金鑲玉馬車內的人非富即貴,可想而知,惹不得。
“到了?”紫金鑲玉的馬車里傳出一句冷淡而高貴的聲音。
“是!”
正坐在烈馬上的男子答道。
“主子可要找一家客棧住下,休憩片刻?”馬車旁的離風問道。
離風心里頭真是哭兮兮,他早就已經被王爺送給了長公主,如今長公主跑了還不帶他,還害得他受了一通責罰。
“不必,去溫言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