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女孩的光臨
- 無窮寄生
- 凡人鐵
- 2057字
- 2019-03-09 18:30:48
陸佑生急忙說道:“我沒殺人!”
杜元嘆了口氣。陸佑生的心仿佛也跟著停跳了一口氣的時間。
“你算命大的,”杜元說道,“李旦一的案子還在偵破。他不是意外死亡。”
“我沒殺人。”陸佑生繼續強調。
“沒人認為你殺人,我們只是在進行正常的詢問。”
陸佑生看了幾眼審訊室,不相信杜元的話。
杜元又問了些陸佑生的事情,問得很細。但這次陸佑生沒有再提自己做的夢。他怕惹得杜元不快,也怕自己被認為有精神病。有精神病的人會被認為做出一些常人不會做的事情,他不想跟李旦一有任何牽扯。
陸佑生從審訊室出來后,被帶到了拘留所的房間。杜元說,明天一早才能放他出去,為的是配合在李旦一家進行現場調查的警察。若是有新的發現,可能還需要陸佑生配合。
陸佑生覺得杜元仍舊把他當做一個有嫌疑的犯人,從他的眼神里就能體會到。
拘留所的房間里坐著兩個男人,都對陸佑生笑笑。或許是同命相連的原因,陸佑生居然覺得他們的笑十分的友善。
陸佑生對他們招了招手,算是打了招呼。在一個男人要與他說話的時候,他故意低下頭,直接上了床,閉著眼睛躺在了上面。
“他是不是犯了大罪,神情這么低落?“
“別瞎說。”
兩個人嘀嘀咕咕。
陸佑生轉過臉,背對著他們。他現在最懊悔的事情是:第一次從拘留所出來,讓杜元給李旦一打了電話。他與李旦一十分相熟,不僅是因為兩人是上下級的關系,還因為他一直覺得李旦一這個人工作出色,做人不做作,對待他們這些部下沒有趾高氣昂。所以杜元把他當做精神病,讓他給家人或認識的人打電話的時候,他在腦海將自己相熟的人過了一遍,父母已經各自組建了新家庭,日子過得都算完美,就不要打擾他們了。前女友,還是算了。他是外地人,在泰水市沒有情同手足的兄弟。交往到什么程度的人才算朋友?于是他選擇了李旦一。
他閉上了眼睛,此時的心情與第一次來拘留所完全不一樣。他躺在這張板床上,居然找到了歸宿感,這里原來是最安全的。若是李旦一真是殺人犯,那么他要感謝上蒼不殺之恩,讓他有機會再一次躺在拘留所的板床上。原來世上的事情,好與壞都是相對而言的。現在對于陸佑生來說,拘留所的板床是最好的,解決了他目前睡覺的問題。
拘留所的房間里有一臺電視機。另外兩個男人正在看著電視。電視的音量開得并不大。
拘留所房間的電視頻道并不多,都是甄選過的有教育意義的頻道。
兩人看得有滋有味,不時還進行一下想法交流,悠閑的姿態像是在這里度假一般。
陸佑生翻了個身,睜開了眼睛,朝電視撇了一眼。
電視里正在播報新聞,一位妖艷的女主播的嘴巴正在一張一合的說著話。
陸佑生想:什么時候新聞主播也可以畫這樣的妝容?
女主播笑了一下。
陸佑生眨了眨眼睛,他感覺這個女主播剛才將眼神定在了他身上,是在對他笑。
他朝電視仔細看去。
女主播并沒有朝她看,仍舊在一字一板的播放著新聞。
電視里的鏡頭一轉,女主播的身影消失不見了,播放了新聞內容的畫面。
一名男人背對著電視,低著頭、彎著腰正在做著什么事情。
男人的背影如此的熟悉,陸佑生睜大了眼睛,仔細的辨別著,最后干脆坐了起來。
電視里的男人直起了身子,慢慢轉過頭來。
“李旦一?”陸佑生喊道。
正在看房間里看電視的兩個男人都看向他。
陸佑生抖著手對他們說道:“李旦一,怎么是他?”
“你認識他嗎?”
“他不是死了嗎?怎么在電視里?”
兩個男人不理他了,轉頭繼續盯著電視看。
陸佑生心里亂了,眼睛又看向電視。
電視里的李旦一正在看著陸佑生,木然的臉上有了笑意,那種讓人看了難看的哭笑。他抬起了胳膊,手里多了一把匕首,在陸佑生的夢中曾經拿著的那把匕首。李旦一舉著匕首朝電視外刺去。
“啊啊啊!”陸佑生嚇得往后迅速的退著,身子貼到了床頭的墻上。
就在李旦一仿佛要從電視里出來的時候,電視嗶嗶嘩嘩的沒了影響,黑白相間的電視雪花像一堆蟲子一樣在蠕動。
陸佑生大口的喘著粗氣,他環顧著周圍,沒有什么奇怪的東西,又將眼光投向同住在這所房間的兩個男人。
兩個男人坐在那里仍舊保持著看電視的姿勢,一動也不動。
陸佑生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很痛。
他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不是在做夢。他不記得自己睡覺了。
“嗨嗨嗨!”陸佑生對兩人喊道。
兩人沒有任何反映,如同死去的木雕一樣擺放在那里。
“來人,快來人!”陸佑生跳下了床,雙腿沒站穩,身子一斜。他急忙用手抓住了門把手,單條腿跪在了地上,疼得他呲牙咧嘴。
他使勁拍著拘留所這間房間的門。
電視里突然又有了聲音,女主播又出現了。
陸佑生轉頭看去,電視上女主播的嘴巴一張一合機械的說著話,語調像老式錄影帶受到了磨損和拉扯,拐著如鯁在喉的音調,讓人的耳膜承受著煎熬。
她看向陸佑生。
陸佑生“啊”了一聲,將目光投向了正在看電視的男人。他們怎么了?
其中的一個男人慢慢的轉過臉。他的臉由大變小,頭發由短變長,漸漸的他的身形像一尊要熔化的泥像,不知道要被重塑成什么。
“快來人救我!”陸佑生喊道,手使勁的拍著房門。
這個男人不見了,成了那個陸佑生在夢中見過的八九歲的小女孩。
“你要干什么?”陸佑生聲音有些哆嗦。他不知道這個女孩到底要對自己做什么,為什么三番五次見到她?
女孩仍舊是原來的模樣,眼神松散,臉色石膏似的蒼白僵硬,一身白色的長裙,走起路來,只有雙腳在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