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年代感很足的《老鼠愛大米》,希望能喚起同學們的很多回憶。十年了,華年還在,你們呢?
......
我聽見你的聲音,有種特別的感覺。
讓我不斷想,不敢再忘記你。
我記得有一個人,永遠留在我心中。哪怕只能夠這樣的,想你。
如果真的有一天,愛情理想會實現。
我會加倍努力好好對你,永遠不改變。
不管路有多么遠,一定會讓他實現。
我會輕輕在你耳邊對你說,對你說。
我愛你,愛著你,就像老鼠愛大米。不管有多少風雨,我都會陪著你。
我想你,想著你。不管有多么苦,只要能讓你開心,我什么都愿意。
這樣愛你......”
“我們也在。”
“還在。”
“能來的都還在~”
“......”
總共十幾個人的聚會,有差不多十個人或高聲地或細語地附和著華年。
甚至不約而同地齊聲唱了起來。
這首十幾年前能夠讓他們耳熟能詳的歌曲,唱出的不是愛戀,而是時光里延續的陪伴。
從那年相識,到后來相知。
從那年畢業,到如今再會。
而這首慢歌,卻讓浮云的心跳不斷加速。對她來說,華年的歌聲,就像是拿著麥克對她一個人的耳語。
......
“你不會是真地認為我在開玩笑吧?”
華子手里端著兩杯啤酒,卻還是努力伸著脖子,湊到浮云耳邊。
為了能聽清華子說的什么,浮云硬著頭皮沒有躲開。
她似乎也沒想過,在這個都是同學的包間里,刻意躲著任何一個人。
只不過沒有人注意到。
她和華年從進門開始,沒有像其他同學一樣“聯絡感情”一樣的交談過。
浮云疑問地“嗯”了一聲,裝作愣神沒有聽清。
華子又重復一遍,酒杯中的啤酒灑出一些。
“我說。你不會是真地認為我在開玩笑吧?”
“相信你,沒開玩笑。”
浮云說著,不再看華子,而是盯著其中一塊屏幕的MV。
“然后也沒個表示?”
“這還有什么表示?”
“總得有個明確的結果呢吧,我這人喜歡安逸,情商還低。”
“我有男朋友啊,還要怎么表示。難道非要直接了當地說一聲接受或者拒絕嗎?那樣就真地做不連朋友也當不了了,同學也會成為一個不能再聯系的身份。”
說這句話的時候,浮云笑容依舊。也沒有說男朋友是誰。
給人的感覺,就是她話里的委婉,反而都成為了分不清虛實的試探。
華子也不再追問,只說了一聲“我對你,就像歌詞里唱的一樣”。
浮云沒有出聲,但她看向別處的眼神足以說明一切。
與此同時。
華子把手里的一杯酒遞到她面前。
“喝了這杯酒,讓我送你回家。就當今天的話我沒說過,以后繼續當好你的同學加朋友。怎么樣,不會這個面子也不給吧?”
浮云仍然不知道說什么。
有些勉強地接過酒杯,緩緩端到嘴邊,準備憋住一口氣喝下。
“華子,沖你剛才那番話,就算我華年再不能喝酒,今天也得跟你走一個。”
剛好唱完一首歌的華年,被我用“任務”兩個字,再次推到華子面前。
他隨手從桌子端起滿滿一杯啤酒,主動跟華子手里的杯子碰出聲響。
趁吸引華子注意力的時候,他向她使著眼色。
浮云意會,手臂向身后迅速一擺,杯子里的酒水趁華子轉身瞬間潑在墻上。
隨后還假裝用手捂著嘴,抑制著打嗝后嘔吐的沖動。
華子轉身看到浮云手里的空杯子,還有到位的演技,只好把自己杯子里的酒喝下。
華年一笑。
仰頭把一杯啤酒喝下,比遇見高中同學寶貝那次更加干脆。他心里清楚,一杯啤酒還要不了他的命。
可是還沒來得及咽下,就上演一出“現場直播”。啤酒沒有經過咽喉,就產生了強烈的刺激。
現場有些狼藉。
......
之后的一個多小時里。
華年反倒因為自己喝酒露出過丑態,玩地很開。
一會兒湊到賽賽和麗娜旁邊問問她們的近況,一會兒跟杜嬌、霞姐等人拉拉家常。
趁著莫磊和幾個人正盡興唱歌的時候,曉紅拉著浮云不停自拍,還用美圖軟件配上各種蠢萌的表情。
華年也抓住機會湊了過去,三個人拍了一張。
曉紅對華年說:這還是這么多年,我們三個人第一次拍照。
浮云對曉紅說:一陣不帶他,就咱倆拍。
華年對浮云說:好像除了畢業照,我們倆同框的大頭貼都沒有。
浮云對華年說:就不跟你拍,太嫌棄。
曉紅對他們說:看鏡頭,再靠近點。
幾秒鐘后,時間在手機相冊里定格。
默契的微笑,依舊純真的眼神,仿若多年未見,也無須解釋。
曉紅坐在左邊,華年坐在右邊,浮云坐在中間。
她們倆長發垂落,姐妹一樣將頭靠在一起。
華年身體微微傾斜,右臂彎曲搭在兩人肩后,和浮云之間保持著半個頭的距離。
曉紅用美圖軟件,給三人戴上粉白相間的小丑帽。
最后。
浮云在微信上,把這張發給華年。
......
聚會接近尾聲的時候,十幾個人像再次畢業一樣,集體合照。
說著約好再見。
說著經常聯系。
可其實他們心里都明白:曾經互稱同學的那些人,再也不能如數到場,在“起立”聲中默默地說著愛你。
或許沒有人能說清楚,同學之間的感情究竟是什么。
但絕不是變成戀人之間的愛情,也不是變成朋友之間的友情。
可就是那些現在和你沒有多少關系的面孔,在相見后依舊讓你心生溫暖。
曉紅心里明白,浮云心里明白。
華年心里一定更明白。
只是誰也想不出一句合適的描述,去將這種感情實現。
......
散場之后。
華子還跟在浮云身旁,不斷地說要送她回家。
華年默默地注視著,卻并不知道浮云沒有喝掉的酒里有什么。
浮云堅定地跟著曉紅,執意說今天要去曉紅家里。
撒謊臉不紅心不跳的她,也不知道倒掉的酒里有什么。
或許。
有些事,僅僅停留在最初的認知就很美。
像那年的同學一樣。
眼見浮云跟著曉紅上了莫磊的車,華子只好又去糾纏白鵝,執意要送白鵝回家。
華年也借口“搭順風車”,坐在莫磊旁邊的副駕位子上。
很快車子駛入十點多的夜景里,消失在剛剛開過“班會”的地坪。
一路上。
華年平靜地復述著華子對他說過的話,沒有摻雜感情,沒有絲毫篡改,最后還不忘補上一句:我相信你,浮云。
浮云情緒有些波動地講述著,華子他媽有時候會目的性很強地去找自己媽媽做“思想工作”,她其實已經厭煩了。
莫磊會偶爾講述華子高中時的表現,曉紅在一旁附和,還會拿出一些小學初中的事跡再說一說。
華年偶爾給莫磊指路之外,只是靜靜地聽著,伴隨兩三聲嘆息。
二十多分鐘后。
車子順利的停在蘭溪谷東二門外,成為了新一輪“違停車輛”的一員。
高聳的樓宇上散落著不少燈光。
仰頭看去,就像漆黑夜里的星空。
一片,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