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們每一個人內心深處都藏著一個人,每次想起TA的時候會有一點點心痛,但我們依然愿意把TA留在心底。
就算今天,不知道TA在哪里,在做著什么,但至少是TA讓我知道:初戀這件小事情。”
不覺間,身為愛神的我,竟然會對這種青澀的“愛情”故事如此迷戀。
對著手中翻開的《初戀這件小事》,不知何時成了迷弟的我,有些難以自拔。
“2016年3月13日,周六,天氣晴朗,陽光明媚。”
一句被自己強行賦予儀式感的話,學著曾經在浮云日記中見過的口吻,有些神經兮兮地對自己說著。
似乎我也開始學著曾經的他們,正默默在心里,把成神禮寫成日記。
可能是周末的關系,華年早晨多睡了一個小時。
起床洗漱之后,已經8:40。
最近樓上都只有他一人。
沖我象征性地打了個招呼,他不緊不慢地出門。
灰色棉質短T配外套,黑色耐克長褲,藍色網面運動鞋,鋼帶手表極其不協調地纏在手腕上。
手機裝在兜里,耳機線又從兜里延伸至雙耳,應該還播放著一些節奏感十足的嘻哈音樂。
可在我丘比特心里,與當初華年所聽的相比,簡直就是垃圾。
對于他跟李穎,不用時刻跟著,也能知道結局。
因為,我才是愛神。
而他不是。
華年是個聰明人,懂得接受這不是幻覺的現實。
跟聰明人在一起,你不用擔心他會問東問西,問長問短,更不會問完李穎問浮云。
因為恰當的時間,恰當的地點,恰當的人和事,會以并不那么恰當的方式,闖入毫無防備的世界。
好比李穎請華年喝粥,在我“喪心病狂”地一番套路之后,華年順理成章地闖入了李穎的生活。
各自上班,一起下班。
各自早餐,一起晚飯。
偶爾沿街邊走邊聊,偶然燒烤有說有笑。
他們的確是名義上的戀人,卻缺少太多太多,我也說不清的東西。
是相通的記憶?還是難忘的青春?
是心靈的情悸?或者癡纏的共鳴?
如果一段投入太多的感情里,唯一的規則是“先來后到”,他們倆也只不過是路人甲和乙。
她會問他:我沒錢沒身材,你到底喜歡我什么?
他在這個大多數女生都會問出的問題里遲疑。
又在片刻無言后,像朗誦一般重復著我教給他的答案:我不知道,但心是清楚的。如果可以,你得問它。
她還會對他說:“不以結婚為目的的談戀愛都是耍流氓”。倆人都這般年紀了,有沒有考慮過什么時候結婚?
他吱吱嗚嗚,吞吞吐吐,猶猶豫豫。讓我想起了他被華泉和謝歡“逼婚”的那天晚上。
只有我知道,他不是沒有考慮過。只不過曾經迫切想與之結婚的那個人,因為遇到我,反而忘記了。
李穎甚至會這樣直白地問華年:如果有一天你知道我比浮云好,而你的初戀浮云,又恰好也在等你。你會如何選擇?
華年直爽地給出回復:也許會喜歡你,也許會喜歡她,但不會同時愛兩個人。
天秤座的答案,永遠這樣曖昧,甚至算不上做出選擇。
雖然不知道李穎心里怎么認為,但這種極為“不搖碧蓮”的回答,丘比特我很喜歡。
浮云曾經沒有這樣問過華年,因為不想問,而且沒有機會。
李穎現在如此坦然直奔主題,因為受過傷,似乎極為不安。
都說愛情里的女人智商為零。
可浮云卻更像是“初戀這件小事情”里的女主,而李穎把自己演成了配角。
一個傻傻地愛他,卻又聰明伶俐。
一個自以為聰明,急于明明白白。
似乎是受《初戀這件小事》影響,竟然把這些天的李穎,和昔日的浮云放在一起PK,這個舞臺就是華年。
他跟浮云的記憶不多,對李穎的印象不深。
可當我出現的時候,還有什么是公平的?
合上書,搖搖頭。
心里得出的結果,一點也不美麗。
華年不會輕易喜歡上一個人,更不能這樣心甘情愿地,按我意愿去喜歡誰。
至于李穎,本就是一場時刻會消散的花火,沒有意外。
“這本書很好玩,讓我知道小水有多努力,我想說,一開始你就成功了!”
緩緩地從口中蹦出這句臺詞,仿若自己也入了戲。
既是他,也是她。
……
剛從沙發起身,舒展一下有些壓皺的翅膀。
手機鈴聲響起。
“皮卡丘,皮卡丘,皮卡皮卡皮卡丘,皮卡皮,皮卡~”
這符合本愛神品味的旋律,讓我情不自禁地閉上眼睛,聆聽到時間即將結束。
伸手一抓,隔空取物。
一部華年前幾天才為我配備的華為手機,被我憑空抓在手里。
輕輕一劃。
“這么快就定位了我的神器位置,我親愛的索菲雅小姐,您就一點也而不顧及我的感受?”
“任務時間9:25,地點你知道~”
“我知道什……”
話說一半,如熱臉貼著冷屁股,偌大的手機屏幕已顯示結束通話。
愛神周末想休息,這是發自內心的吶喊。
然而我這位青梅竹馬,有些不解風情。
從窗戶飛出五樓,又折返。從沙發上拿起《初戀這件小事》,來一次說走就走的低空飛行。
索菲雅話里所指的地點,應該是華年現在所在的位置。
雖不能直接找到華年,但我閉上眼時,可以感覺到曾被我射出去的那些箭。
相信在這座不大的城市,挨過兩箭的只有華年。
星星點點,并不難找。
當我再次睜開眼時,三支箭泛著不同的光,猶如簇擁在一起。
顯然是華年跟李穎。
有些令我疑惑的是,他們為何偏偏出現在那里。
那個曾經算是某人與某人初戀的地方,會讓一切都變成一件小事的地方,同時也是我記憶猶新的地方。
曾和華年幾十分鐘才趕到的路程,憑借背后的翅膀,只花了1分鐘。
身后還能聽到有幾個年幼的孩子,執拗地在對他們爸媽說:有一本會飛的書,剛剛過去了。
……
三月中旬的晨曦,輕撫著路邊楊樹的新芽。
曾經是華年和浮云共同的初中校園,今天依舊顯得空空蕩蕩。
翻新的操場,拆改的圍墻,甚至大門上“中心小學”的字樣,都在昭示著青春早已散場。
落地,收起翅膀。
空無一人的四周,徒留我的想象,預感從未如此倉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