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何某是不是血口噴人,姚大人心中自然清楚。況且這里可是朝堂,陛下面前,還請姚大人不要喧嘩。”
“你……”
何坤笑呵呵地一句話將姚宏后面的話都堵了回去,將他氣得差點一口老血噴了出來。他和何坤抖了半輩子,早就是水火不容了,如今在朝堂百官面前被他如此擠兌,又如何能平靜的下來?
何坤心中冷笑一聲,他早就料到自己提出此時,姚宏一定會出來阻止。別人不知道姚宏為何如此針對商人,他何坤還不知道嗎?
早在莫問登基之前,那時他何坤還是個錢糧署的一個不大不小的官員,雖然能力出眾,但卻不得重用,靠著一身圓滑的本事在外戚集團中左右逢源。
而那時的姚宏同樣也是稅務署的一個小官,差不多和何坤平級的樣子。因為兩署事務多有重疊的緣故,兩人也經常一起打交道,那個時候的何坤就和姚宏多有不合了。
也就在那時,這姚宏娶了一個商賈的女兒為妻,在這商賈的大力支持下,姚宏上下打點,對當權的杜廣博集團多有討好,雖未加入其中,卻也常有走動。于是乘著外戚這股東風,姚宏迅速地往上攀爬,很快就已經爬到了何坤之上。從此以后在兩人的爭斗中何坤就一直落在下風,雖然因為兩署互不統屬的關系,何坤并沒有什么實質上的損失,但是著實受了不少窩囊氣。
可惜好景不長,那商賈在資助姚宏的同時,卻也利用他的名頭打壓同行,強行壟斷市場,牟取暴利,而姚宏卻對此事一無所知。
終于,他的老丈人在又一次行那壟斷之事事,撞到了鐵板。
對方雖然明面上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商會,但是卻是受慶王府暗中控制的。
支持姚宏的那家商會在短短幾日只見便被慶王周赫的勢力直接打擊到全面破產,而姚宏的妻子也被牽連。他并不是外戚集團的成員,就算是,也不會被周赫放在眼里。
姚宏老丈人的行為已經觸及到了周赫的核心利益,在周赫惱怒之下很快就灰飛煙滅了。而受他妻子的連累,姚宏前期無數的經營一夕之間化為烏有,官場連連失意,一年之內,一遷再遷,終于又回到了起點,又和何坤站在了同一個平臺上。
從此以后,姚宏就對商賈恨之入骨,變著法的打壓商人。收受商人賄賂卻很少辦事,就算一時答應下來也會讓手下再去破壞。尤其是在莫問掌權,他當上了稅務署主官之后,更是直接加重了商稅,從根本上抑制了商業的發展。
要不是那天姚康在他面前軟磨硬泡,大有非蕭蓉兒不娶的意思,而他平日里又對姚康頗為溺愛,舍不得看他失望,又怎么會答應讓他娶商賈之女為妻?
“好了!!”見姚宏吃了癟,莫問雖然心中爽快,但是卻也立刻制止了兩人。
“秦愛卿以為如何?”莫問轉頭詢問起秦儀的意見來。
在何坤說完他的設想之后,秦儀就一直在低頭思考著。
改革商制可不是一件小事,大漢王朝數千年來都是重農抑商,百姓普遍對商人有眾多鄙視,雖然他覺得何坤說得很有道理,但是想要一時之間就改變,無異于癡人說夢。
一邊正不斷考慮著得失,也沒理會二人在朝堂上的爭辯,卻冷不丁聽到莫問的詢問聲。
“臣以為,何大人所言有理,然此事非同小可,非一朝一夕可以實現,還請陛下三思。”秦儀鄭重地說道。
“唔……”莫問當然也知道此事并不容易,所以略一沉吟就對何坤問道:
“何愛卿既然提出此事,可是已有了詳細的計劃?”
聽到莫問詢問,何坤瞬間挺直了腰板,知道莫問對自己的提議是很支持的。
“臣自從一年前得出統計的結論之后,就對此事有所思考,目前自認為已有比較完善的計劃,還請陛下御覽。”說著就從袖中拿出了一封奏折和一本厚厚的冊子。
莫問從王忠手里接過這兩件物品隨意的翻了翻,奏折上寫的是關于此事的正式奏章,而冊子上寫的就是何坤的計劃。看那厚厚的一本,上面都是何坤工整的筆跡,顯然在此事上,何坤下了極大的功夫。
莫問心中此刻已然大喜,真是瞌睡了就有枕頭送來啊。
雖然這何坤平日里有些不著調,但是這辦事能力著實是不弱。這不,此事做的簡直妙到毫巔,莫問正準備著手處理此事,這邊何坤就有了完備的計劃呈了上來,這無疑能夠大大加快推行此事的步伐。
有如此貼心的臣子,真的是讓人坐著都感覺心里十分舒坦。
“何卿先退下吧,朕自會好好考慮此事的可行性。”雖然心中對何坤一萬個滿意,表面上莫問還是淡淡地說道。
“諾。”知道莫問并不反對此事,何坤喜滋滋地退了下去。
“陛下……”姚宏還想再說什么,卻被張煥直接打斷了。
“陛下,臣有本啟奏。”
在王麟走后的這幾天里,張煥將掌獄署打理得井井有條,效率甚至比王麟在時還要高一些,莫問對此可是滿意得很。
“張愛卿有何本奏?”莫問明知故問,這劇本總算又轉了回來。
“臣彈劾稅務署主官姚宏,收受賄賂,縱容其子姚康藐視法度,欺壓百姓。”張煥一臉正氣回答道。
“張大人,你有何證據,可不要血口噴人!”姚宏剛被何坤氣了個半死,此刻又被張煥這個毛頭小子彈劾,這讓他怎么能不怒。
“張某既然站了出來,自然證據確鑿。而且是非公道自有公論,豈是張某或者姚大人的聲音大小所能決定的?”張煥目不斜視,淡淡地說道,只是這語氣怎么聽怎么諷刺。
“你……”姚宏都幾乎要吐血了。
“請陛下為臣做主啊!”他竟然直接跪倒在地,轉身向著莫問哭喊著。
“姚愛卿快快請起,先聽聽張卿有何證據再說。”莫問眼中閃過一絲厭煩,不咸不淡地說道。
姚宏無奈,見莫問如此說,只能先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