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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四天(15)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考場中不時有考生選擇了交卷。

七妙站在講臺中央,銅鈴般的眼睛瞪著整個考場,看似是在巡視,實則他的目光只注視著第一排最右邊的陳玄。

關(guān)于昨天考試之中陳玄的離奇表現(xiàn)他亦有所耳聞,今天作為監(jiān)考,他也親眼見證了這么一出讓人匪夷所思但又似乎理所當(dāng)然的古怪現(xiàn)實。

考試還剩半小時,教室里的考生走了一半,而這剩余的一半人中有大多數(shù)人已經(jīng)停止了答題,他們選擇不交卷并不是為了繼續(xù)答題,而是出于同一個心照不宣的目的。

他們此刻仍舊呆坐在位置上,呼吸隨著雨水穿林打葉落在玻璃上的“啪嗒”聲而起伏著,目光中匯集著絕不善意的光芒,審視著、懷疑著,似乎想要從那個正埋首答題的嚴(yán)肅男人體內(nèi)壓榨出什么小來。

不光是他們,外面走廊上也有交了卷的考生徘徊著,伸長了脖子想要窺視這間教室中的一二。不過經(jīng)過昨天的騷亂,今天監(jiān)考的師長們早就有了應(yīng)對。

一個陰沉著臉的中年男人,雙手環(huán)抱于胸前,如同一個煞星般站在了教室外的走廊中,雙眼如出鞘利劍般閃著寒芒,令人見之膽寒。原本還想要看熱鬧的年輕修行者們一看到他,頓時噤若寒蟬,灰頭土臉地離開了。

那是東離宗的趙鑫祥,趙長老。

東離宗弟子陳凱豪昨天在考場上意外失利,大出洋相的事情眾人皆有所耳聞,更有小道消息說似乎昨天考完后陳凱豪便不知所蹤,據(jù)說是自覺愧對師門,并且已經(jīng)自暴自棄地自行離開了海州市。昨夜這位趙長老在海州大酒店遍尋門下弟子陳凱豪不著,大為光火,在酒店走廊上放聲大罵的事情眾人自然是知道的,看情形他此刻還在氣頭上,還是不要去觸他霉頭了……

……

顧之魚眉心緊蹙,對著最后兩道完全不知所云的大題無奈地嘆了口氣,確定了這不是自己能夠解答的難題后,她翻過卷子,將已經(jīng)做完的試題仔細(xì)復(fù)查了兩遍,放下了筆。

復(fù)查過兩遍,眼看已經(jīng)沒有什么好再復(fù)查的了,不過時間還有半小時,顧之魚便開始了第三次復(fù)查——她要坐陳玄的車回去,而根據(jù)昨天陳玄的表現(xiàn)來說,他應(yīng)該會直到考試結(jié)束的那一刻才選擇交卷吧?

所以提前交卷也沒用,還不是要等他?于是顧之魚不急不忙地又翻過了卷子,有一搭沒一搭地開始了這次復(fù)查,漫不經(jīng)心之下,心思自然是恍惚起來。

她有時候微微抬起臉來,會看到窗外走廊中那如同一尊殺神般站著的趙師伯。

聰明如她,自然知道趙師伯為何會站在那里。

“噗——”

不知怎么地,想到趙師伯站在那里的原因,顧之魚就笑了起來。

笑過之后,顧之魚頓時驚醒,清麗的臉龐頓時一沉,紅唇緊抿,心中便嗔怒起來,隨即她又暗怪自己為何要怒,應(yīng)該表現(xiàn)得不屑一顧才是。

——如同一個神經(jīng)病。

最后她給自己下了如此一個結(jié)論,垂頭喪氣地趴在了桌上,偏著頭看向窗外。

這一看不要緊,居然看到了大師伯南宮恨那張嚴(yán)肅的臉。

見鬼了……

顧之魚嚇得不輕,立馬驚坐而起,顫顫巍巍地偷眼去瞧大師伯,發(fā)覺大師伯正盯著自己,不禁心中一跳。

——大師伯是……特意過來,找我的?

為什么大師伯會來找我?難道……是她知道了我和陳玄的事情……

顧之魚面色慘白,想著自己和陳玄的那檔子事在修行界的網(wǎng)站上傳得風(fēng)風(fēng)雨雨,大師伯想必是知道了的……

完了……完了……

不光如此,顧之魚想著自己道心被血魔印污染的事情,眼前不禁一片漆黑,要是好死不死這時候發(fā)作,當(dāng)著這位剛正不阿、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大師伯的面,不知道會不會被盛怒的南宮恨將自己這個縹緲宮之恥當(dāng)場斃于劍下?

看著窗外一直盯著自己的南宮恨,顧之魚猶豫再三,想著此刻道心尚且安穩(wěn),可不知道那定時炸彈般的血魔印何時會發(fā)作,拖得時間越長對自己越不利,于是銀牙一咬,眼睛一閉,她選擇了交卷。

離開教室前,她瞄了后排的黃子衿一眼,那個嬌俏的少女正皺著好看的眉眼,神情專注地與考題做著最后的斗爭。

“哎……”顧之魚嘆了口氣,走出教室,果不其然,南宮恨見她出來,便迎了上來。

“見過大師伯……”顧之魚低著頭,囁嚅一聲,等待著大師伯劈頭蓋臉地一頓臭罵。

“辛苦你了。”

“啊?”

南宮恨摸了摸顧之魚的腦袋,低聲道:“師伯知道,你這段時間受了不少委屈。”

“啊?”

“當(dāng)初是我不好,被一時怒火沖昏了頭腦,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折損了玉虛派……”南宮恨聲音小了許多,“那竹葉青親自出面對我興師問罪,我代表著縹緲宮的臉面,自然是不好放下身段對他低聲下氣的,便只能應(yīng)了他的無理要求,讓你出面與那陳玄和黃子衿住在一起,幫忙照看黃子衿……”

“哦……”

“師伯知道你很委屈。”南宮恨又道,“本命飛劍被奪,此仇不共戴天!而在這種情形下,還要你委曲求全,與他虛與委蛇,師伯每每想來,都覺得愧對于你。”

顧之魚眉毛皺了皺,若有所思地小聲問道:“師伯您……怎么忽然來了?我聽二師姐說您這些日子都在縹緲宮中?”

“考試是由我組織的,我自然要來。”南宮恨道,“這些日子是在縹緲宮中,嗯,閉關(guān)修行了一些時日。”

“原來如此。”顧之魚心中長出了一口氣,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大師伯生性嚴(yán)肅,平日里對于新鮮生物不怎么在意,似乎是很少上網(wǎng)的……

那這些日子以來,在網(wǎng)絡(luò)論壇上傳得沸沸揚揚的那些事兒,看來師伯還不知道啊……

太好了!

顧之魚有一種劫后余生的慶幸,忙道:“師侄不委屈!不委屈!只要能……能……”

仔細(xì)回憶了一下當(dāng)初南宮恨吩咐過自己所做的一些事,顧之魚道:“答應(yīng)玉虛派照顧黃師妹只是表象,師伯所吩咐之事時刻不敢忘卻!只要能找出那陳玄的身份背景,師侄萬死不辭,受些委屈又如何!”

“對,正要問你這事。”南宮恨點頭道:“那陳玄的來歷,你可有所查獲?”

“還沒……”

“……”南宮恨頓了頓,道:“此人生性多疑,狡猾至極,果然是滴水不漏!不過狐貍尾巴終究藏不住,你也不用心急,慢慢來……他身上古怪的事情太多,事出有異必有妖!我不信他只是一介散修,他背后必然有所圖謀!而且圖謀不小!”

說話間,考試結(jié)束的鈴聲響起,南宮恨拍了拍顧之魚肩膀,道:“你千萬小心,師伯先走了。”

顧之魚點了點頭,看著南宮恨離開的背影,腳下忽地一軟,倒退兩步,卻被一個軟軟的身子從背后抱住。

“你!”黃子衿從背后探出小腦袋,緊張地小聲說道:“怎么虛弱無力的?難道……發(fā)作了?”

“噓!”顧之魚一驚,眼看黃子衿小嘴一張,就要大聲呼喊陳玄,當(dāng)即捂住這位姑奶奶的嘴巴,急道:“我沒事!別引那頭狼過來!”

她一邊說著,一邊轉(zhuǎn)頭看去,正好看到陳玄收拾好了紙筆,正從教室中緩緩走出。

還好沒被他看到……要是被陳玄也誤會了自己血魔印發(fā)作,來個當(dāng)場熱吻除魔的驚人操作,怕是論壇上又要炸開鍋了!

顧之魚不敢細(xì)想,正后怕間,忽見不遠(yuǎn)處那尊殺神般的雕像居然大踏步走向了陳玄!

“那是……陳凱豪的師叔吧?”黃子衿眉頭一挑,認(rèn)出了趙鑫祥,急道:“糟了,剛才就看到他在那邊站了好久,果然是為了陳凱豪的事情來找陳玄麻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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