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天龍俯視著他們,替他們的卑微感到不值,趙天龍真的很想把他們送去戒毒所。
在這個溫暖的家里眨眼間生活了近二十年,養父母趙峻和瑤夢舒供自己吃穿住行,還出資讓自己出國考研,真的要斷送掉他們一輩子的名譽和聲望,送他們進去嗎?
父母哭著哀求,好話說盡,良言道絕。
趙天龍心中那份堅定的剛毅片刻一軟,為這個家庭撕開了一道再也難也愈合的傷痕。
趙峻和瑤夢舒花高價錢拖人秘密帶來戒毒藥,他們開始在家中艱苦的戒毒治療。
這件事情一直隱瞞著還在念大學的妹妹,唯一知情且能陪伴在趙峻和瑤夢舒身邊的,只有養子趙天龍。
一年以后,兩人成功戒毒,一切似乎都在好轉。
工廠的事業越來越彭博向上,兩人的身體也從毒癮中恢復了健康。
趙天龍安心回到國外繼續讀研。
其間面對無數被人刻意的吸引,兩人斷然拒絕。
……
損友拍著趙天龍的肩膀:“我聽說,染上了毒癮的人這輩子都不可能真正戒掉的,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會再次復吸。”
公園里,趙天龍仰望著蔚藍的天空:“不一定,也許真有奇跡呢?”
……
半年后的一個雷鳴大雨的夜晚,出門為朋友過生日的趙淳靜醉醺醺地回到了家中,一瓶喝了一半的普通飲料被趙淳靜隨手丟在了茶幾上。
洗過澡后的趙峻下樓看電視,他來到了沙發上打開了電視機看著,而面前茶幾上就擺著那瓶普通的飲料。
“這是什牌子的飲料?我好像從來喝過,是淳靜那丫頭帶回來扔到這的吧?我嘗嘗。”
“味道不錯,怎么會這么好喝?”
“這么快就喝完了?”
“淳靜?你還有帶來的那種飲料嗎?”
“那么,哪里可以買到?”
……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
趙峻目次欲裂地手指著女兒!
“趙淳靜!為什么!你什么時候這樣的!”趙峻怒吼!
“爸!嗚嗚!我也不想這樣的!我不是有意的,我不知道你們會變成這樣!”趙淳靜捂著被巴掌扇紅的臉頰哭坐在沙發上。
“淳!淳靜!還有嗎!飲料!我要飲料!”瑤夢舒臉色蒼白,她顫抖著身體來到了女兒身邊。
趙淳靜哭著:“媽!對不起!嗚嗚嗚!沒有了,我沒有!”
“飲料!!我不管!我要飲料!!”瑤夢舒瞪著大眼嘶吼!她活像個精神病人!
“媽!我真的沒有了!我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真的對不起!”趙淳靜低頭哭著。
“你給我飲料!”像只活喪尸,瑤夢舒猛撲到了女兒的身上,她雙手狠命地掐著女兒的脖子!
“我要飲料!沒有飲料我也不活了!!你下來陪我!!給我飲料!!”
被母親瘋了一樣的掐著脖子,趙淳靜漲紅了臉,她感到身心一陣陣的窒息。
淚水在趙淳靜的臉頰流趟,無盡的悔意從心底襲來,她很希望有奇跡能逆轉這一切,但奇跡并未出現。
“夠了!”趙峻吼了一聲,他大步走過來一把抓住了妻子的雙手。
“連你想我死!我要飲料!”反身一掙,瑤夢舒手掌一揮,五指鮮紅的血指印刮破了趙峻的臉!
“我真是受夠你了!”惱怒地一推,妻子瑤夢舒倒在了沙發上。
仿佛失去了氣力,瑤夢舒開始抽觸起身體,幾秒鐘后她跪在地板上用腦袋狠命撞著鋼化玻璃制成的茶幾。
趙淳靜幾乎被嚇傻了,她第一次見到如此陌生而瘋狂的母親!
瑤夢舒額頭一下又一下地狠撞著茶幾,她邊撞邊喊著“飲料!給我飲料!”。
旁邊的趙峻摸了摸臉上的血印,他一指女兒:“按住你媽,我這就打電話。”
抿了抿嘴唇,趙淳靜走過去將母親摟在了懷里,但此時的母親像個徹底被欲望占據的瘋子,她張開口咬在了趙淳靜的手臂上,鮮血流趟,母親毫不松口。
趙淳靜抬頭仰望父親,她帶著哭腔:“爸,你要報警嗎?”
“報警?開什么玩笑!我經營著這么大的一家公司,你想讓我難堪嗎?公司的業務正在上升期,我們家里絕對不能有丑聞發生!”
撥通了一個號碼,趙峻打起了電話。
“喂?抱歉這么晚打擾你了,你那還有飲料嗎?”
電話里的聲音:“最近查的嚴,我這里存貨不多了,價格是正常的五倍。”
“什么?!五倍!你這是在搶錢!”
“不買就掛斷了,便宜的也有,但效果差,沒人逼你,自己選吧。”
趙峻看著妻子沉默良久。
“喂?你還在嗎?什么時候能到?”
“隨時。”
趙峻咬了咬牙:“我買。”
……
三年后……
“趙天龍?”服務窗口里的女接待生問。
“對,是我。”
“很抱歉,你的費用沒有交上。”
“不會吧?我父母每次都很準時打錢到卡里的,要不你再刷一下試試?”
“試過很多次了,卡里沒錢。”
“等等,我給家里打個電話。”從服務窗口離開,趙天龍撥通了家里的電話。
“喂?爸,我的費用怎么還沒到賬?你知道我再過幾個月就能拿到證書了。”
“兒子……”電話里的聲音聽起來很滄桑,“……爸對不起你,其實公司早有一年前你回去不久后就破產了,我一直隱瞞你,現在家里真的沒錢了。”
趙天龍吃驚:“啊?!爸,家里公司倒閉了?不會吧!我回家時還關注了下秘書拿來的財務報表,公司運轉很正常啊!”
電話那彼沉默了一下,才回道:“是我花了用于周轉的流動資金,財務斷鏈導致了破產倒閉。”
“爸,你拿那么多錢干嗎?你買飛機還是買豪華游艇了?”
“別問了,家里的房子也賣了,我和你媽還有你妹妹現租住在郊區公寓里,回來吧,這個家要散了。”
電話被父親單方面掛斷,站在大廳里的趙天龍久久不能平復,才離家不到一年,怎么會變成這樣?
……
拉著行禮箱,趙天龍行走在國內的機場中,走出機場會他在路邊招了個計程車。
“去哪?”
“去……等下,我看看。”趙天龍從衣兜里掏出了張紙條,上面寫著個陌生的地址。
“師傅,去這個地方。”
“哦,這地方啊,老城區,我了解!”
趙天龍沉默,開車的師傅則講起老城種種,他說自己原本自就住在那里,后來賺了點錢改善了生活就搬走了。
“小伙子你是到老城區回老家?”
“是。”
“看你的樣子,剛從國外回來吧?學業有成了?”
“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