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游各個班級,文化祭的第一天很快就過去了。
第二天是開放日,照例在門口等比企谷去一起上學。
“我說,你確定今天不會再出現昨天的事了?要知道,今天小町可是......”
“放心”比企谷擺擺手“這輩子都不會了。”
怎么這句話聽起來有點像是立了一個flag?
我的內心感到有點不妙,是錯覺嗎?
“還有,今天小町來,你要是說出昨天的事......”
“明白。”
就在向羽與比企谷閑聊的時候,在他們身后,一位穿總武高校服的身影定了定,拿出了手機。
“喂?他們......”
“好的。”
“嗯。”
“咦?好巧啊,久保田,早上好!”我對著前面的方便面頭打了一個招呼。
“哦,是你們啊,早上好!”
“早上好。”
“你們今天有安排嗎?”突然,久保田問道。
“今天要練習節目。”
“今天要領著妹妹參觀學校。”
“哦......”看得出久保田有點小失望。
“向羽,你要練習什么節目?”
“明天的節目,鋼琴獨奏。”
“是嗎,”比企谷眼睛一轉,我沒由來地打了一個哆嗦。
“那么我到時候會好好去看你的表演的。”
“向羽同學好厲害,竟然會鋼琴?”
“略懂而已。”我謙虛地答道,這個久保田......我有點后悔打招呼了。
捧殺是一門藝術,很少有人精通,所謂捧殺,通俗一點就是利用了站得越高摔得越慘的原理,通過贊美讓人失去理智。
而這個久保田,剛剛應該就是捧殺了......吧?
我有點猶豫,久保田像是會捧殺人的人嗎?雖說才認識,但是從面相上看,他應該不是才對.....
這時一個高個把久保田叫走了,這也湊巧讓他逃過了我的試探。
大約早上八點,就零零散散地有校外的人進來參觀了。
就比如說問我面前的比企谷小町。
“啊,是向羽哥哥!”
“你是來找比企谷的吧,你知道你哥在幾班嗎?”
“唔......是H班?”小町不確定地說道。
可憐的比企谷,就連自己的妹妹都不知道自己在幾班,也虧的他早上那副期待的表情了。
“哈哈哈,開玩笑的啦,他是在F班,對嗎?是哥哥的生活指導老師告訴我的。”說著,她還把手機調到短信界面向我展示,不過似乎前一封信的內容是......小町保證會定時報告自己哥哥的事情?
可憐的比企谷啊,就連自己的妹妹都與老師聯合在一起了,遲早要出事的。
“走吧,我帶你去F班。”
“嗯,謝謝向羽哥哥了。”
“吶,向羽哥哥知道我哥哥在學校怎么樣嗎?”
“不太清楚,話說比企谷他沒和你說嗎?”
“沒有,哥哥他就是這么一個什么話都只會往肚子里面吞的人,小學是這樣,國中也是,受到欺負也不說......所以......”
“......所以?”
“所以小町想拜托你,向羽哥哥,我想拜托你在學校好好照看我這個傻瓜哥哥。”
我停了下來,注視著比企谷小町的眼睛,藍灰色的瞳孔透露著真誠,除此之外......真的什么也沒有呢。
結合小町的話,以及比企谷的表現來看,他就是一個用一堵墻隔絕了自己與世界的人——和雪之下一樣,他也在這堵墻的特定位置,留下了給特定人選的窗口。
比雪之下幸運的是,比企谷留著的窗口,恰好是對著十分在意自己的小町。而雪之下......她的窗口對很多人開放過,她的母親、父親、姐姐、葉山等等。
但是毫無例外,他們都讓她失望了——甚至于,他們就是讓雪之下筑起這堵墻的罪魁禍首......可笑的故事。
不過既然他們留下了窗口,至少證明了他們還有救,否則像......就真得晚了。
而現在,比企谷八幡的妹妹,比企谷小町,拜托我打開比企谷的另一扇窗戶,不過這真的可能嗎?
我捫心自問,自己目前頂多算得上是每天與比企谷以前上學的鄰居,又有什么資格來打開呢?
每天見面頂多就早上那點時間,想鑿開一扇窗戶......難!
但是......我卻是無法拒絕,所以說,我十分討厭這種女生啊!
“我盡力吧。”
“謝謝了......向羽哥哥。”
所以說,我最討厭這類人了......這也是她太過于年輕了。
“歐尼醬!”看到比企谷的小町叫著跑了過去。
“嗯?小町?你怎么在這?”聽到熟悉的聲音的比企谷轉過頭來。
不知道各位看過變臉嗎?我個人對此很感興趣,曾拜讀過一本講解京劇變臉之密的書,但是真的用表情來變臉,比企谷絕對是我認識的所有人當中最快的。
他通過臉上四十多塊肌肉完成了從驚嚇、喜悅、狂喜、詫異、了然、警惕的一系列表情。
這家伙該不會把我當成了對他妹妹另有企圖的變態了吧?
“小町,你怎么和向羽在一起?”
出現了!萬年不變的死魚眼發射出令人窒息的光芒,他果然是妹控!
聽著小町急急忙忙和比企谷解釋,我笑了笑,向著這兄妹告別后離去,但是身后傳來的話讓我一陣無語。
“總之,你以后不能單獨和他一起,懂了嗎?”
比企谷,我這是劫持了飛機撞了東京塔,還是手持機槍掃了地鐵站?用得著這么防備我嗎?
雖說目前而言,雪之下唱歌方面已經不錯了,在配合上我的鋼琴,理應是不會在第三天出事,但是我還是決定再在今天練習一下。
另外關于和夏詩涵的棋局,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文化祭第三天的表演,只是給失敗者的一個安慰罷了。無論你表演地再怎么好,幾天過后,人們只會想“啊,幾天前的那個節目真好看,是,是誰演的來著?算了。”
死,并不可怕,被遺忘才是。
既然注定要被遺忘,又為什么要去爭奪一個虛名呢?
在我看來,這次的關鍵,不外乎誰把對方的棋子吃干凈,誰就贏了。
在進入音樂室之前,我回頭看了看蔚藍的天空,棋局,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