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袁緣和曾誠如約來到工體游泳館。剛進去時,天空只是飄著零星小雨,可等他們游完泳出來,外面已經是狂風大作,暴雨如注。豆大的雨點砸在玻璃幕墻上,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狂風呼嘯著,仿佛要將整個世界都吞噬。
游泳館門口擠滿了準備離開的泳客,大家都皺著眉頭,望著外面的暴雨唉聲嘆氣。袁緣走到門口,打開自己的三折雨傘,可傘剛一撐開,就被狂風猛地一掀,傘骨瞬間變形,翻成了一朵“傘花”。
“你的傘在這種天氣中使用不行。”曾誠趕緊幫她把傘收起來,從包里拿出自己那把粗骨多傘架的加長雨傘,“還是一起用我的吧。我的傘結實,能扛住大風。”他的眼神中滿是關切。
袁緣感激地笑了笑:“看來只能靠你這把‘保護傘’了。”
就在曾誠準備撐開傘時,突然聽到左邊臺階下傳來一聲驚呼,緊接著是雨傘被風吹走的嘩嘩聲。他循聲望去,只見一位老人倒在臺階上,左手死死抓住扶手,整個人頭朝上腳朝下,表情痛苦。旁邊那把開了傘花的雨傘正被風卷著,骨碌碌地往遠處滾去。
“不好!有人摔倒了!”曾誠臉色一變,把雨傘塞給袁緣,“你在這兒等著!”說完,他毫不猶豫地沖進雨中。豆大的雨點砸在他身上,很快就把他的衣服澆透了。
曾誠三步并作兩步跑到老人身邊,蹲下來焦急地問:“老人家,您還好吧?摔到哪了?哪里受傷了?”他的聲音因為焦急而有些顫抖。
老人疼得直皺眉,聲音微弱:“手,背部,腳有點痛……”
“腰有摔傷嗎?能動嗎?”曾誠小心翼翼地觀察著老人的反應。
“腰應該沒有大問題,可能有略微碰傷。”老人喘著粗氣說。
“我扶您坐起來,您看可以嗎?”得到老人的點頭后,曾誠雙手環抱著老人,慢慢將他扶坐起來。這時,袁緣撐著傘跑過來,把傘盡量往他們那邊傾斜,自己大半個身子都露在雨中。
曾誠轉頭看到袁緣全身濕透的樣子,心疼地說:“讓你淋到雨了。”
“不要看我,我沒事。老人家如何了?”袁緣焦急地問。
曾誠顧不上多說,仔細檢查老人的傷勢。老人的右小腿外側有一道很深的傷口,鮮血不斷往外涌,染紅了褲腿。“得趕緊止血!”曾誠說著,迅速從背包里拿出一條毛巾,“老人家,我先幫您包扎一下傷口,可能會有點疼,您忍著點。”他動作輕柔卻又迅速,用力按住傷口,用毛巾緊緊纏住。
“我叫 120過來。”袁緣拿出手機,卻聽到曾誠說:“現在是非常時期,120的車子短時間內可能到不了。”他環顧四周,看到不遠處有一輛出租車停在路邊,一男一女正準備上車,“袁緣,看那車能否先給我們用……”
袁緣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收起傘就跑過去。她邊跑邊喊:“請等一下!車子讓給我們好嗎?這位老人受傷了,急需去醫院!”雨水順著她的臉頰往下淌,衣服緊緊貼在身上,可她顧不上這些。
那對年輕男女愣了一下,看到不遠處受傷的老人,毫不猶豫地點點頭:“快扶老人上車!救人要緊!”
曾誠背起老人,在袁緣的幫助下小心翼翼地把老人扶上出租車。上車后,曾誠一直緊緊扶著老人,輕聲安慰:“老人家,別擔心,馬上就到醫院了。”袁緣坐在副駕駛,不停地催促司機:“師傅,麻煩開快點,謝謝!”
到了醫院,曾誠跑前跑后地掛號、繳費,袁緣則守在老人身邊,不時幫他擦去臉上的雨水。醫生檢查后說老人需要縫合傷口,曾誠又忙著聯系老人的家屬。等老人的兒子趕到醫院,看到父親得到妥善安置后,拉著曾誠和袁緣的手,感激得熱淚盈眶:“太謝謝你們了!要不是你們,真不知道該怎么辦。”
曾誠擺了擺手:“這是我們應該做的,只要老人家沒事就好。”
袁緣也笑著說:“不用客氣,希望老人家早日康復。”
熱帶風暴過后,雨勢已弱,卻見那株鳳凰樹在風中瑟縮,不復往昔的灼灼風華。猩紅的花瓣散落一地,混著泥水,像是被揉碎的胭脂。她彎腰拾起一朵殘花,指尖觸碰的瞬間,花瓣上的水珠滾落,折射出細碎的光,恰似花兒無聲的淚。
“阿緣,早啊!”帶著閩南腔調的問候打斷了她的思緒。循聲望去,戴著斗笠的劉大姐正揮舞著竹掃帚,簌簌落下的殘瓣在她腳邊打著旋兒。
袁緣這才注意到劉大姐,連忙打招呼:“哦,大姐好!讓您辛苦了!”她遞上手上尚未飲用的飲料遞給劉大姐,“大姐,喝點水,歇會兒吧。”
劉大姐接過飲料,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看著袁緣手中的花,感慨地說:“前天滿樹還是開著這紅艷可愛的花兒。可惜啊!經過昨日的風雨后這花兒全謝啦!再想看這漂亮的花兒,又得等一年!閨女啊!真的是有花可看就得看,不要沒花空看樹枝。”
袁緣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輕聲念道:“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她望著遠處的鳳凰樹,心中豁然開朗。是啊,人生就像這短暫的花期,美好的緣分和機遇一旦出現,就應該好好珍惜。就像她和曾誠的相遇,還有他們一起幫助老人的經歷,這些都是生命中最珍貴的瞬間。
想到這里,袁緣握緊手中的鳳凰花,臉上露出堅定的笑容。她抬起頭,迎著陽光向前走去,身后的鳳凰樹雖然花瓣凋零,但枝干依然挺拔,仿佛在等待下一次的綻放。而袁緣知道,屬于她的故事,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