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遠昭此刻坐在青州知府的府中,手中捧著精致的杯子,裊裊的熱氣上騰,襯的他的面容有些模糊,一旁溫霽舟舟手執茶壺往茶杯里倒,動作流暢如同水流,當真是養眼至極,前提是忽略屋中奇怪的氣氛!
事情還得說昨天說起,溫遠昭兩人被難民包圍,眼看就要被難民圍了,卻不想一個身手矯健人影落在馬車上,輕輕一劈馬車就同花一樣綻放,露出里面兩個面色發白的孩子,那人告了聲得罪就一手領著一個,帶著兩個人輕松得離開了那群難民。這人正是溫霽舟手下的人,溫霽舟早在路上就發現了有人跟蹤,于是甩開了跟蹤的溫遠昭進了青州城,然而終是不放心就派了心腹前來查看,卻不想跟蹤的人居然是溫遠昭,心腹自作主張的把人帶進了青州城!與其說就有了屋中這大眼對小眼,安靜又暗流涌動的氣氛。
:“陛下,你怎的出了宮?”良久的沉寂,溫霽舟終是開了口。
溫遠昭不動聲色的放下茶杯,杯子落到桌子上發出不大的聲響卻讓屋中的人心跟著一顫。
:“皇叔是想問朕是怎么躲過你眼線出來的吧?”
溫霽舟雖然沒說話,但是眼中的神色已經把他想說的都表現出來了。這段時間溫遠昭裝作沉迷玩樂的樣子著實做的太真,連他都瞞了過去,卻不想他居然在暗中默默的拔了他的眼線,如今都能自由出宮而不被人發現了,看來,這個孩子開始成為變數了。
:“皇叔要應該有很多事情跟朕解釋吧?”溫遠昭挑眉,眼中有帝王的威嚴,那張臉雖然沒有張開,然而那臉上的表情卻是一派老練,看上去不像是個孩子到像是個大人。
:“青州的災情被隱瞞,臣也是剛知曉,所以才會親自過來!”溫霽舟沉思片刻,緩緩道來。
:“青州的災情該解釋給朝廷聽,朕想知道的皇叔難道不清楚?”溫遠昭厲聲道:“當朝攝政王,居然買通殺手擄走朝廷大臣,皇叔你想干什么?”
溫遠昭雖然處事不多,但是在這快一年的陸知秋的訓練中,很多事情多想一想就能聯系起來。京城的命案,原本他和陸知秋查的好好的,眼看就要查出來的時候陸知秋卻突然撇了她一個人去見了溫霽舟,然后就受傷失蹤了。那么這個案件肯定跟溫霽舟有關系,可是朝廷有人卻不讓這個案子繼續往下查,草草得就結案了,破案的功勞還安在了他身上,目的如何,不過就是讓察覺了其中問題的人拿了好處就別繼續往下查了。接下來,陸知秋就失蹤了,溫遠昭雖然心有不甘,但是也得放棄,只能先找到陸知秋再說。
:“皇叔,那個案子朕可以不再追究,但是,告訴朕,先生被你們帶到哪兒去了?”
溫霽舟喝了一口茶,龍井特有的清香在口中暈染開來,但是他卻覺得這如同黃連一般,慢慢都是苦澀。
:“陛下,臣真的不知道陸大人被帶往了何處!”
溫遠昭的眉往鬢角飛去,眼中有火花在聚集,眼看著就要大怒。門外卻傳來一陣陣腳步聲。
:“王爺,張大人有請!”
門打開,一個絡腮胡子的大漢冷漠的說道。
溫遠昭握緊的手張開又握緊,看了一眼溫霽舟,見他依舊是那副沉穩的模樣,心中暗惱自己還是不能控制住脾氣,但是一想到陸知秋如今不知身在何處就覺得身后想是有人拿著鞭子在抽他一般。
門外那人看溫霽舟沒有要走的樣子又道:“王爺要是不放心小公子可以一起帶去。”
溫遠昭的身份除了溫和舟身邊的人,誰都不知道,對外只說是溫霽舟好友的兒子。
一個小小的知州大人居然要攝政王去見他本就是狂傲之極,但是溫霽舟卻不在意用眼神詢問了溫遠昭。兩人跟著那大漢往張景的書房去。
走過曲曲折折的院子,溫遠昭心中不由得吃驚,小小的一個知州,居然如此之大,而且府中裝飾假山林立,九曲回環,當真是畫中有景,景中有畫,小小的一個知州,怎么可能這么的有錢?
張景是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一見到溫霽舟就諂媚的行禮,看到溫遠昭,雖然驚訝卻是只看了一眼就把視線但是溫遠昭卻注意到了他眼中的精明。
這個諂媚也裝的挺假的,溫遠昭心中想到卻是注意起他書房中的擺設來。墻上掛滿了各種字畫,書房的左邊放了一道屏風,屏風上畫的卻是一副神女圖,右下角有一個小小的印章。溫遠昭上前去摸了一下那個小小的印章。
張景的注意力都在溫霽舟身上,見溫遠昭的動作不由得道:“我這屋子中的可都是真品,小公子可要小心點!”
溫霽舟輕笑道:“沒想到張大人還是個風雅人!”
張景謙虛道:“王爺過獎,不過是附庸風雅而已,下官就是一個俗人。”說完對著一旁的大漢使了個眼色,那個大漢立刻捧了個錦盒彎腰站在溫霽舟的跟前。
溫霽舟道:“張大人這是什么意思?”
張景笑得滿臉是肉:“王爺這是下官的一點心意,還望王爺笑納!”
溫霽舟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張景,只看的他全身發麻。
:“王爺,這只是下官的一點心意,王爺不要誤會!”
那大漢打開盒子,溫霽舟的表情瞬間就嚴肅了。溫遠昭看了屏風后書架上滿滿的字畫過來就看到溫霽舟一個表情,不由得也好奇起來。溫霽舟一國王爺有什么東西是沒見過的,居然能讓他變臉?
溫遠昭剛走過去就見到那大漢已經蓋上了盒子,溫霽舟的表情回歸了溫和沉穩。溫遠昭只看到一抹白色的光芒被盒子罩起來。
溫遠昭瞪了那大漢一眼,好奇的問溫霽舟:“叔叔,那是什么?”
溫霽舟沒有回答,張景卻道:“是王爺喜歡的東西!”
溫遠昭斂眉,張狂的請攝政王到他的書房,又送上攝政王喜歡的東西討好,這個知州想干什么?賄賂溫霽舟?
溫霽舟似笑非笑:“張大人想要什么?”
張景做苦惱狀:“王爺不是清楚嘛!所以才求王爺幫忙啊!”
:“這是你作為知州的事情,你本該負責!”
張景一驚:“王爺你秘密來青州不就是為了解決難民的事情嗎?”
溫霽舟不語,溫和的眸子直視著他,張景立刻低下頭,只覺得頭頂有針扎一般。
:“張大人,你連本職工作都做不好,本王看你這知州也不用再繼續了!”
張景大駭,立刻跪下:“王爺饒命!”
溫霽舟也不看那大漢手中的盒子示意了溫遠昭轉身就走,身后張景抬起頭,眼中有暗芒劃過。
然而,門外卻傳來溫霽舟的聲音:“難民的事情本王會交給其余人解決,這段時間你張景全全配合就行。”
張景松了一口氣,然而溫遠昭卻卻郁悶了小小的身子放著溫霽舟的去路:“為什么讓是我?”
溫霽舟道:“你還小,需要歷練!”
溫遠昭不信,這句話從先生口中說出來還應景些,然而從他口中卻是顯得充滿了陰謀。
溫霽舟知道他不信,只道:“等你解決這里的事情,陸大人自然就回出現!”
:“你還說你不知道先生在哪兒?”溫遠昭盯著他,神色有些狠。
溫霽舟像是想到什么,低低一笑,如同水紋滑動,溫潤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