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不過是以為嚴四娘聽得知會叫她公子,下意識的叫法,如今想來,公子、公主,一字之差,天差地別!
:“四娘特意讓我支開聽雨,是要說什么?”
陸知秋看的分明,在她和聽雨進來的時候,她分明是在拐角處躊躇了很久,顯然有些話只能對著一個人說。
:“公子!”嚴四娘開口,卻是不知道如何繼續說下去!
:“四娘有什么話就明說吧,一會等聽雨回來了估計就說不了了!”
嚴四娘張了張嘴,良久,有些徒然的笑道:“我可以送公子出去!”
陸知秋一怔,出去?天知道她有多想出去,可是這幾天下來,陸知秋知道要想出去走多難,先不說這個島上戒備森嚴,要想出去本就是困難重重,再不說出去了又如何通過這茫茫大海?
知道陸知秋懷疑,嚴四娘道:“公子不用擔心,我在這里的時日還是有那么幾個可以托付的人的?!?
陸知秋搖了搖頭,馮衍釋這個人這么暴戾,若是讓他發現只怕嚴四娘也過不了什么好日子。
像是知道陸知秋所想,嚴四娘凄楚的笑道:“如今這日子對我來說活著還不如死了,就給柳郎留一個好的回憶吧!”
:“四娘,你自以為的給柳起一個好的回憶怎知這是他想要的,你為什么不自己去問問他呢?”
雖說嚴四娘之于柳起一開始就存了利用的心思,兩人之間并沒有那么坦誠,然而傷害還未造成,并不能就這么否定兩人以后的未來。
嚴四娘搖頭:“沒用的,公子,我這樣的人配不上柳郎!”
:“四娘你……”
陸知秋還待說什么,身后卻傳來聽雨的聲音。
:“公主,奴婢把狐裘給您取過來了!”
嚴四娘聽得聲音,伸出手去握著陸知秋道:“沒想到公子是個女子,這容貌倒是真讓妾身好生嫉妒?!?
感受到手中的東西,陸知秋不動聲色的讓嚴四娘拉著手,口中的聲音傳到聽雨的耳朵中,自然的很!
:“四娘說笑了!”
聽雨過來,看到嚴四娘很是驚訝,但還是向嚴四娘行禮道:“奴婢見過三夫人,夫人怎么在這里?”
嚴四娘看了聽雨一眼,眼中全是厲色:“怎么,本夫人在哪里還需要向你一個小丫鬟報告不成!”
聽雨趕忙跪了下去:“奴婢不敢!”
嚴四娘哼了一聲,看向陸知秋道:“公主,妾身得去領我那不成器的婢子了,改天要是有時間,妾身親自拜訪!”
兩人告了別,陸知秋便和聽雨去永巷里看知會。
黑暗的書房,馮衍釋聽著聽雨報告著陸知秋的行蹤,手把著扶手,一下又一下的敲擊著把手。聽雨在下方跪著,隨著他敲擊的聲音,心也跟著噗通噗通的跳起來。
:“所以你不知道她們說了什么?”良久,馮衍釋開口,低沉的聲音在黑暗中尤其的仿佛索命的魔鬼,聽雨身子不由得就抖了起來!
:“侯爺,三夫人的確有個犯錯的婢女關在永巷,今天正好是出來的日子,應該不是湊巧!”
黑暗中有另一個聲音響起,雖然聲音尖利刺耳,但在這個時候聽雨卻仿佛聽見了天籟一般,上提的心這才落了一絲絲。
馮衍釋嗯了一聲,又問道:“公主跟三夫人相談甚歡?”
聽雨連忙回道:“是的,兩人還握著手,公主看起來很開心!”
黑暗中聽得馮衍釋低低的笑聲,聽雨分不清他是喜是怒,一雙手不由得緊握起來!
:“你下去吧,好好照顧公主,有空可以多帶公主去三夫人的地方轉轉!”
聽雨連忙退下!
晚上就不見聽雨,陸知秋知道她肯定又是去報告她的行蹤了。陸知秋從袖子中取出嚴四娘給她的東西。那是一塊方方正正的白色手帕,然而手帕中卻有線條游走。
是這個島的地圖,帕子不大,卻將島上的布局畫的請清楚楚,連各處的守衛巡邏都標的清楚,陸知秋嘆了口氣!這個女子,雖然是馮衍釋安插在京城的細作,然而卻又是如此重情重義,想來嚴四娘一開始就知道陸知秋肯定不會同意她的幫忙,所以早早的就畫好了這張地圖。她的目的一開始就是送她這張地圖,如此情義,陸知秋只覺得心里沉甸甸的。要如何回報?
只是,馮衍釋對溫遠昭的行程如此了解,只怕他在皇宮中還有暗線,不知道陛下他,如今又怎樣?青州的災民處理的如何了?
陸知秋心情煩悶,也沒心情睡覺,披了外衣就往外走,雪景襯著月華,很是驚艷的風景,然而陸知秋剛出門就有丫鬟道:“公主,夜深了,您還是好好休息吧!”
只得無奈的返回,這樣處處受制于人,還真是不習慣呢!
溫遠昭和徐文鈺架著車緩緩來的青州城,越是靠近心情就越發的沉重。
一路上隨處可見的尸體,越靠近青州城,尸體越多,再往前,能看到活人抱著尸體痛哭,很是慘絕人寰的樣子!
為什么,災情這么重卻沒人上報?為什么朝廷的賑災的錢糧沒有送來?溫遠昭心中有一萬個為什么想問,卻不知道如何問。為什么會這樣其實心里不是很清楚么?官員貪污了朝廷下撥的賑災糧,怕朝廷怪罪而隱瞞災情。大楚的官員居然腐敗至極!!!
一輛普通的馬車安靜的走過,相互抱著取暖的災民視線緊緊的跟著馬車走動!突然間,不知是誰開了頭:“馬車里肯定有吃的!”一幫人蜂蛹而至,緊緊的向馬車圍過來!
徐文鈺的臉色瞬間發白,雖說都是早熟的人,然而卻是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只得緊緊的握著馬車的韁繩手足無措的問道:“公子?”
早聽到聲響,溫遠昭就已經出了馬車,然而這幫人看到這兩個孩子絲毫不像之前遇到的那幫人一樣走開,反而更加瘋狂的沖了過來!
此時,這幫人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搶了馬車中的東西!
溫遠昭小臉也繃的緊緊的,看著越來越近的災民。心一橫對徐文鈺道:“趕車讓馬車沖過去!”本想著這幫人要是看到馬車加快,自然是會讓出來一個缺口,卻不想,災民得不到朝廷的救急,又被青州城拒絕在外,早就心有怨憤,求生的欲望已經將這群人的理智淹沒的一絲不存,只想著活下去,所以不管對面是什么人。
活下去!這幫人如此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