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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誓不罷休

朱祁鎮當宋誠是朋友,也希望宋誠同樣當他是朋友,見宋誠懷舊,有那么一剎那失神,又想起那位王先生了。

王先生已經不在了。

算了,曹吉祥確實有錯在先。朱祁鎮決定懲戒一番,訓斥幾句,臉一板,道:“你也老大不小了,又為北鎮撫司鎮撫使,怎么能這樣胡鬧?”

顧淳不傻,這時候哪敢嘴硬,趕緊道:“臣該死,一聽祖父受傷,難以自制。”

“罰俸三個月。”

罰三個月俸祿,是很小的懲罰了,顧淳又不指著俸祿過日子,少領三個月工資而已。

顧淳走后,宋誠和朱祁鎮說起他:“總是毛毛糙糙的,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沉穩。”

朱祁鎮認真看宋誠,道:“朕不負卿,卿也不負朕,是嗎?”

殿中的氣氛突然變得無比凝重,宋誠感覺得到,朱祁鎮是認真的,是發自肺腑的,或者經歷了土木堡事件,兄弟篡位之后,他已經變得很脆弱,卻只能用身上的龍袍把脆弱小心翼翼藏起來。

宋誠很認真地道:“是,皇上不負臣,臣不負皇上。”

是的,我不負你,是建立在你不負我的基礎上,如果你聽信讒言,要搞猜疑迫害那一套,說不得,我只好奮起反抗或是跑路了,總之不會束手待縛。

宋誠暗藏小心思的反應,卻讓朱祁鎮滿意之極,臉上終于露出笑容,肯定地道:“朕定不負卿。”

被宋誠從瓦剌營救回來那一刻,他就把宋誠當成最信任的人了,從這一刻起,他真誠地對待宋誠,把軍隊交給宋誠,由宋誠率軍炮轟瓦剌營,率軍追趕瓦剌軍,最后取得勝利。

信任,是當時他唯一能給宋誠的東西,他毫不猶豫地給了。

回京后,宋誠一改往日紈绔作派,變得沉穩,他更加欣慰,以為經歷過戰爭后,宋誠長大了。

也正因為如此,當宋誠為顧淳說話時,他感到十分不安。

如今得到宋誠明確的回應,兩人除了君臣,還是肝膽相照的朋友,他十分開心,笑容滿面道:“如此甚好。”

皇帝是孤獨的,可他害怕孤獨,以前還有王先生,現在王先生沒了,卻有宋誠,他才不孤單。

如果宋誠知道朱祁鎮拿自己和王振相提并論,必然十分惡心,極力拒絕這種比喻。

是的,比喻,除了比喻,沒有別的。

這一天,宋誠在宮里耽擱的時間有點長,臨近宮門落鎖,才告辭出宮。停在宮門外的馬車里,靜靜坐著一人。

顧淳臉上余怒未息。

打了曹吉祥又如何?能消他心頭之恨嗎?不能!

曹吉祥是什么東西?不就是一個低賤的死太監嗎?哦,他還不是太監,只是一個小小監丞,這樣一個低賤的奴才,怎么能跟堂堂鎮遠侯相提并論?還敢對鎮遠侯下手?

顧淳這會兒可不管祖父已經削爵,鎮遠侯府已成了武成伯府。

宋誠上車,他立即道:“阿誠,我想弄死他。”

宋誠當然知道這個“他”指的是誰。得知顧興祖被打,他心頭火起,才會帶領新軍直撲東廠,用火銃拿下東廠所有番子,把曹吉祥折騰得夠慘,可細想起來,只羞辱他一番,并沒有給他什么實質傷害。

聽說顧淳暴打曹吉祥,宋誠扣心自問,好象從回京后,自己變得軟弱了,變得小心翼翼了,是因為成為官僚體系的一員嗎?他是一等永銳伯,特務機構錦衣衛的頭子,身居高位,手握特務機構,想查誰查誰,想拿誰拿誰,應該很囂張才對,為什么要如此謹小慎微?

宋誠出宮這段路,不停地質問自己。

現在不囂張,什么時候囂張?難道等有一天失去朱祁鎮的信任,成為百官口中的老好人,才囂張?笑話!

宋誠在沙發上坐了,道:“弄死他可以,卻不能蠻干,蠻干弄不死他,還會把自己搭進去。”最好的辦法,是弄死這閹奴,自己又能脫身,沒有一點損傷。

顧淳對宋誠一向信服,趕緊問:“怎么辦?”

宋誠沒有說話,讓人立即去查曹吉祥的過往以及侄子曹欽,然后才道:“放心。”

“阿誠,你總有辦法。”顧淳高興,剛笑了一下,又愁眉苦臉:“我去看祖父了,傷得好重。他上了年紀,這些傷會要他的老命的。”又恨恨道:“要是祖父有什么事,我一定要曹老狗滿門陪葬。”

一看到顧興祖滿身的青紫,他就炸了,顧興祖見他咬牙切齒,不知道他已經把曹吉祥打暴了,還擔心他惹事,一個勁地安慰他。

祖父什么時候都為他著想,可祖父越這樣,他越不能就這樣算了。

只是皇帝剛剛罰他俸祿,再鬧會龍顏大怒,應該怎么辦呢?宋誠直接給他答案。

太院醫里,曹吉祥被送來,顧興祖高興壞了,這是現世報啊,他甩開兩個童兒,趕到醫治曹吉祥的房間,哈哈大笑:“喲,這不是東廠廠公嗎?怎么像個破布袋啊?太丟東廠的臉了,哈哈哈。”

曹吉祥在徐彪針炙下剛醒,胸腹疼得他想撞墻,沒想到突然冒出一個響亮的笑聲,大聲地嘲笑他,好不容易扭過頭一看,差點沒再氣暈過去。

“你們祖孫有種,給咱家等著。”東廠在手,又有圣寵在身,拼著和宋誠斗到底,也不能留顧興祖祖孫,要不然他就不姓曹。

曹吉祥發恨。

顧興祖笑得奔放,牽動傷口,疼得厲害,可他照樣狂笑,道:“顧家當然有種,哪像你,絕后啊,哈哈哈。”

用不用這么插刀啊。一旁的徐院正無法直視,悄無聲息退了出去,叫蘇沐語進來拉顧興祖回去。

蘇沐語走到廊下,宋誠和顧淳來了。

兩人來接顧興祖回府,順便看看曹吉祥的傷勢,探望是不可能的,可是惡心惡心他,倒是可以。

宋誠站在門口,朝里面望了望,道:“這是誰的房間,怎么一股尿騷味?”

去勢的閹人因為眾所周知的原因,不能站著小解,可曾經身為男人,又習慣站著,方便的時候,不免嘀嘀嗒嗒,身上少不了這股味,有條件的閹人會撲些粉遮掩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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