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怪我？！怎么不自己把那張臭嘴給我閉上！”莫瀾滿腔的火星，他現在本來就已經低落得不行了，還要被不看場合的家伙冒犯。

“我臭你媽呢？！你媽比有多騷你知道嗎……”

“你他媽就這么喜歡嘴臭我媽？！”莫瀾走路氣得跺腳，引來零零碎碎幾個路人的目光。

莫瀾的手機不說話了，也許是接受了莫瀾“把臭嘴閉上”的命令。

“您好，我是病毒感染手機中的AI，病毒靈智中加載了太多《死侍》系列的內容，除非重置，不然難以根除臟話。”這是溫柔地電子合成女聲，莫瀾總算好受些了。

“那就重置吧。”

“只有開發者有權限重置，您只有命名權和使用權。”

“煩咧……”莫瀾耷拉著腦袋，他走著走著，想到了一個不那么煩的處理方法。

“那就禁言吧。”

他低頭一眼看到手機里正在播放動作大片里前戲段中女優們撒嬌的情節。

“這東西就是肩負革命人類使命的智能？”莫瀾滿肚子腹誹，如果那些花大半生心血研究它的科學家們見到它這無恥的下限，大概會像諸葛亮一樣大喊一聲“此乃吾之將星”，然后狠狠砸了它，渣也不剩的那種。

莫瀾還是決定不靜音了，因為疏遠一個人就夠了。

海棠花被風賣力地拖到了跑道上，操場已經到了，他都可以見到尹警官在用手指著他。

莫瀾嘆口氣，“AI，把他全部臟話都過濾成《三字經》。”

“沒問題。”

“人之初，性本善……”

莫瀾無奈到極點，“禁言！”

老實了，莫瀾長舒一口氣。

“莫瀾快過來。”尹警官朝他揮手，海棠花吹來，頗有詩意，可惜低落的莫瀾眼里啥都是蒼白的。

“來了。”莫瀾小跑。

面前三列人，還是昨天原封不動的三十幾號人，他只認識十個，其余二十個大概都還不認識他了。

今天尹警官帶體訓課，穿著冷調、輕便的訓練用服。

“現在開始，和往常一樣訓練，不達標就別下課！統統留堂！”她振臂一揮，“50圈400米跑道限時跑，超一分鐘跑10圈，課外在張老師那里跑。”

尹警官仍是聲色冷厲，“然后城市越野訓練，射擊訓練，不達標的都去張老師那里加練！”

“……”

同學們保持著緘默，看來昨天莫瀾感覺的沒錯，他們對尹恩惠這個新老師的命令接收有些刻意地遲鈍，還有那場在課堂和老師眼皮子底下發生的斗毆里那一聲聲放肆的喝彩都在證明這點。

“跑啊！”尹恩惠急起來。

楚玉給班長一個眼神，班長揮手張開巴掌，將另一只手拼成手刀一拍再松開手指變成爪。同學們這時才紛紛散開準備長跑，尹警官轉身徑直朝站在外圍的莫瀾走來，“莫瀾，今早又打架了是吧？”

“是啊……”

“你過來，今天給你惡補，你學期末才來，落下太多了……”尹恩惠無奈地捂著臉，“你看到那些人扯高氣昂的樣子了沒有？”

“看到了。”

“知道原因嗎？”尹警官額頭上的青筋隱隱翻騰。

“我哪里知道？”

“那當然是因為你太弱了呀！我和你一起空降過來但你這么弱的樣子要我怎么抬得起頭啊？”

“……”莫瀾懶得和這個心態爆炸的女人爭辯。

尹恩惠眼見莫瀾不接茬，又換回話題，“所以還打了一架，還惹哭了那個那天過來幫你的女孩子？”

“沒錯，老師，”莫瀾抬頭，“我現在去跑步？”

怎么遇見個人就提這事，莫瀾滿腔憤懣，因為他越來越后悔今早上那種舉動，白白畢竟幫過自己，而且從始至終都這么崇敬自己。

“不用，先補充點理論，和強化神經的基礎程序，下節課再給你開練。”

翻篇了翻篇了，尹恩惠終于不提了，莫瀾長長呼口氣。

尹警官忽然轉身兜來一腳后旋踢，條件反射的電流瞬間貫穿了莫瀾的大腦，他眨眼里便扭開肩膀驚險躲開。

“恩惠姐？”

“反應還不錯，”尹警官的腳落地激起海棠花瓣一地紛飛，她拍拍手掌，“就是人太窩囊了。”

“……”莫瀾知道尹警官在為什么事情生氣，或許是對這個班束手無策的怒氣，又或許她也在替白白打抱不平，反正結果就是他莫瀾成了出氣筒。

尹警官打開她帶來的一個草綠旅行包，隨意地把一臺八爪魚面盔丟給莫瀾，“把這個神鳴戴上，測測運動神經開發程度。”

莫瀾“哦”了一聲，他還沒戴上屁股就被穿軍靴的尹警官踹了一下，“說‘是，教官’！”

“是，教官。”

“咔擦”一聲輕響，神鳴機關扣緊，莫瀾活像一頭頂著豪豬皮的小獵人。

操場上有別的班級，莫瀾使用神鳴的舉動在這些正在鍛煉體質的黑客學生里簡直鶴立雞群，不少正在熱身或跑步的學生都轉頭來看兩眼。

他現在處于離線狀態，用的是“神鳴”的離線功能—神經回路短接測試，一種不嚴謹但十分快捷的運動神經強度測量。

數不清的以太網外接樞紐細管開始閉合，這種神鳴和腦神經的“共生”接觸一直是山海經生物公司的商業機密。山海經生物公司和軍方的密切合作是公開的秘密，誰都知道神鳴更高規模的運動神經激發與契合可以和軍方的單兵戰列機甲同步同軌發展。

神鳴的“章魚觸須”里有著莫瀾看不到的電回路，尹警官拿著電阻表模樣的奇怪物件，在一簇簇亂糟糟的辮子里尋找到了兩根不一樣的“豪豬”刺。

“這兩根是你的小腦外接出來的神經突觸，我現在短接測一測，你頭皮可能會麻一下，忍著點。”

“嗯。”

“滋！！！”

“臥槽！”莫瀾瞬間跳起來，全身肌肉僵硬，“這他媽叫麻一下？！”

“本來就麻一下，我加了點電壓。”尹警官笑得人畜無害。

“……行，”肌肉緩了過來，莫瀾終于能動了，他無奈嘆口氣，“我忍你，接下來干嘛？”

“喲嚯，小伙子啊……”尹警官一副老前輩嘴臉，“運動神經不錯嘛？今天早上吃亢奮劑了？”

“沒有，就是用神鳴的時候意識被病毒啃了。”

“是誰教你的？”尹警官桃子色的嘴唇微張，這肯定不會是無師自通的現象，“這是增強神經的途徑之一呢！”

“額……”

尹警官沒有注意到莫瀾褲子里短暫的震動，她接著鄭重地說：“在軍方給的標準里面，一級運動神經強度稱為第一重神經鎖，也叫一級精神鎖，極限激發狀態下體質可以大幅上升，各方面數值提升是成年人平均的20％。短接測試面板到達國際準二級標準后，就是十五級精神鎖，體質可以到達上世紀神經開發蒙昧時期，某世界冠軍約1.26倍水準，可以接觸到‘槍斗術’的門檻。”

“你在說什么？槍斗術？！”

莫瀾對這個東西極度了解，他和“北冥有魚”對峙了這么多年，那家伙玩過的槍斗術少說都得有十種。

這應該是只有游戲里才能表現出來的奇跡才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