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山中兩年
- 北鎮(zhèn)刀傳奇
- 紅衣半落
- 2344字
- 2018-05-31 00:20:54
北固山中里有很多野果樹,一年之中的多數(shù)時節(jié)都有野果產(chǎn)出,尤其是秋季,最為繁盛。
距離于少歡來到東府已經(jīng)兩年了,兩年的時間讓于少歡從十七歲到了十九歲,除了身量拔高數(shù)寸之外,他的整個氣質(zhì)也發(fā)生了巨大的改變。
兩年前的于少歡雖然聰明,但免不了剛出山時的小心與唯諾,現(xiàn)在雖看似沉默,但卻多了從前沒有的自信與機(jī)變,這應(yīng)是實力提高給他帶來的,腹有詩書氣自華,大致就是這種感覺。身上原本的粗布麻衣也被鐘離梅換成了綢緞新衣,更加顯出了他的挺拔英武,卓雅風(fēng)流,已是具備了一個貴族公子該有的賣相。
然而這公子只是徒具其形,此時他正將這簇新的衣服兜起來接樹上落下的果子。
“差不多了,夠吃就行了?!倍盗藵M滿一兜果子后,于少歡沖著樹上喊道。
話音一落,便看到樹上的樹葉一陣晃動,一個身影輕巧的躍下,落在了他的身前。
姜且變化倒是不大,兩年的時間雖然也讓他長高了不少,但依舊比于少歡矮上了半個頭。
姜且對此的回應(yīng)是,“我比你小上一歲,所以自然會要矮一些,等我完全長成時,一定是會比你高的。”
對此于少歡毫不擔(dān)心,他已經(jīng)偷偷地問過了崔毓,崔毓說姜且的身材已基本長成,不會再有太大的變化了,所以每當(dāng)姜且說出類似這樣的話時,他都是點頭附和,笑而不語。
兩人尋了個倒伏的大樹坐下,果子只用衣服擦了擦便送進(jìn)嘴里,吃的汁水橫流,當(dāng)然這些汁水最后也是流到了衣服上的,留下了大大小小的圈圈印記,等到回去之后被鐘離梅看到,定然又是一番數(shù)落教訓(xùn)。
“聽說張大哥回來了,昨天到京口了?!苯易炖锖庹f道,“這次出去的時間真是夠久的了。”
“恩?!庇谏贇g答道,“我記得剛過完年他就走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九月份了,這一去就去了大半年?!?
“是啊,聽說是跟北面有關(guān),這幾年的大部分動作都在北面?!?
“唉。”于少歡嘆氣道,“出去的人每次回來都少了不少,可我們卻幫不上任何忙,每天只能在山里游手好閑。”
“也不能這么說,我們這兩年不是在練功嘛。”姜且吃掉了最后的果子,抹了抹嘴。
于少歡啞然道:“你平日里都是這么安慰自己的嗎?”
“要不然還能怎樣,像上次那樣偷著跑出去。”姜且站起身拿起了他的兵器。
此時他的兵器已經(jīng)不是大鐵槍了,兩年前的經(jīng)歷給他留下的很深的印象,大鐵槍由于不便攜帶,只能拆成三截裝在槍囊里,可臨到戰(zhàn)時,要么是根本沒有時間組裝,要么是處在青樓里這等狹隘地形處施展不開,極其不好用。
所以他在咨詢過崔毓、綜合了很多人的意見后,最終選擇了雙短槍作為兵器,每支短槍長約五尺,乃是崔毓親自動手打造的,槍身乃是精鐵所鑄,剛猛堅硬,槍尖處設(shè)有骨節(jié),防止卡入人的身體無法拔出,槍尾處的配重暗里用細(xì)小鐵鏈相連接,可以當(dāng)成暗器甩出去,姜且對這新兵器極為滿意。
當(dāng)然他私下里對于少歡說選擇雙短槍的原因是因為舍不得捅人的感覺,于少歡對此的回應(yīng)是嗤之以鼻,你又沒有捅過人,無論男女都沒捅過,怎么知道捅人的感覺……
“快算了吧,上次又不是你偷跑出去的,而是府主有意放你出去見世面的?!边@兩年的時間里,于少歡早已把當(dāng)時的事情了解的一清二楚,“況且現(xiàn)在的這些任務(wù)都是來真格的,若是府主不允許,即便咱們跑出去了,張大哥也不敢?guī)е??!?
姜且不滿道:“你瞧不起誰呢,江州那次咱們倆可是一起的,你敢說那此不是真格的?!?
“那是個意外。”于少歡鄙視道,“當(dāng)日里是你我不知天高地厚,硬要跑去湊熱鬧,要不然我們那時應(yīng)該在巴陵宿娼才對?!?
經(jīng)過了兩年的勤學(xué)苦練,于少歡早就不是當(dāng)時的愣頭青了,他現(xiàn)在回憶起當(dāng)日的情況,確實是極為兇險的,同時也對賀新郎的勇氣表示佩服,賀新郎當(dāng)年照比他們現(xiàn)在只是大了一歲,于少歡絕不認(rèn)為他那時的功夫會比他們倆現(xiàn)在高上多少,可卻硬是敢沖向陸紅寧,這種事情至少于少歡是做不出來的。
姜且也是成長了,知道當(dāng)時的情況其實并不簡單,所以聽到于少歡這么說也頗為尷尬,“雖然其中的過程略有兇險,但從結(jié)果上看還是好的嘛,一世人兩兄弟,我還能坑你不成、”
“這可沒準(zhǔn),你有不是沒坑過?!庇谏贇g立刻接話道:“我沒來東府之前,你是怎么說的,什么秦淮河,什么十里花舫,什么所有的費用都是你出,現(xiàn)在河呢?船呢?你的承諾呢?”
“于少,這可怪不得我。”姜且叫起了委屈,“情是情,理是理,法是法,對吧。這真不是我不兌現(xiàn)承諾,而是我們根本出不去,你若是有本事讓咱倆去京城,你想要都有,我掏錢沒問題?!?
于少歡顯然是沒這個本事的,雖然他們所在的地方距離京城快馬只需半日,可是這兩年卻從未去過,不單單是京城,就連近在咫尺的京口都沒去過。
“你比我還要強(qiáng)一些,去年崔前輩還帶著你去淮陰待上了三個月,可我呢?困在這里足足兩年啊。”姜且越說越委屈,“我難道不想去京城嗎?你可知道我開春的時候就在前面那個山頭,看著幾個猴子干了一下午……”
于少歡道:“我雖然去了一趟北鎮(zhèn),但是除了來回路上的兩天之外,所有的時間都待在軍營里,遠(yuǎn)不如在這里,在這里至少還有不少同伴……”
去年崔毓帶著于少歡去了京城北方重鎮(zhèn)淮陰,為了是給他做一柄刀,就是他現(xiàn)在用的這把,一把根據(jù)他的身高臂展等尺寸量身定做的北鎮(zhèn)刀。
于少歡對這把刀唯一的要求就是重一些,只少要比的他那半條鐵板中,在他心中,還存著一個能重鑄那柄刀的期待。
兩個人互相訴了一會苦,最終則是一起嘆了口氣,“咱們兩個有些可悲啊……”姜且愁眉苦臉地說道。
于少歡也同樣苦著臉:“總之先好好練功吧……總會有機(jī)會的……”
兩個人一搖一晃的往回走著,“誒,不對,我記著你每年過年都會出去待幾天,怎么還敢說自己一直困在這里?”于少歡突然想到了姜且每年的失蹤。
“我兩年一共出去了六天,還有將近三天是在趕路,你可是出去了足足三個月,跟你相比,我如何不是一直困在這里……”
“話不能這么說,這不是還有三天自由活動時間嗎?誰知道你去干什么了?!?
“……”
兩個人磨牙抱怨的時候,幾匹快馬帶著他們出行的愿望,飛進(jìn)了北固山里的東府大本營,等著他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