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菡看到信的時候,雖然很震驚,但已經沒有歡笑也沒有眼淚了。麻木,對,就是麻木,思緒停滯,不知道該怎么想,也不愿去想。等聽到四毛關切地問:“佩菡,你沒事吧?”時,佩菡幽幽地回到:“沒事,還能有什么事,嗯,就是,趙老師走了,再也不來了!”
四毛遞這封信的時候,已經猜出了大概,所以,之前等佩菡回家,單獨叫上朵兒,甚至等佩菡安頓好仔仔后的晚上十點來鐘才在佩菡家的客廳拿出這封信的。其實,佩菡回到家,看到家中已經被趙老師搬空自己全部東西的家,仿佛他從來未曾出現過的狀況時,早已明白了八九分。所以,四毛遞給自己信時,佩菡麻木到甚至禮貌地笑了笑說:“謝謝四毛!”然后,當著他們的面拆開信封,隨便看了看就遞給朵兒,說:“我給你們做點宵夜吧!”朵兒胡亂地應了一聲,看起信來。倒是四毛,罕見地跟著佩菡去廚房,他是怕她恍惚中出什么亂子,想不通倒不至于,但怕她心不在焉地不小心做什么時弄傷自己。其實,朵兒和四毛倒是默契地不是想來吃什么宵夜的,只是想讓佩菡有點什么事情可以做做而已。
朵兒看完信,氣憤地沖到廚房,把信遞給四毛,恨恨地對佩菡吐出幾個字:“這個人渣,他又來干什么?!”佩菡邊接水坐鍋,邊幽幽地說:“他說他離婚了!”朵兒問:“你說了什么,讓趙老師寒心的?”佩菡放下手中的碗,轉身對著站在門口的四毛和朵兒,目光堅定地說:“我告訴他,我結婚了,老趙是我的丈夫,不要打擾我們!”“那......”四毛制止了朵兒,說:“我似乎明白了,趙老師這個人心眼好,是不想你為難,成全你吧!畢竟當初你愛江舟舟愛得要死要活的,大家都知道”說到這,偷眼看了看佩菡,接著說:“你到底怎么想的?“四毛頓了頓,嘆口氣,說”對江舟舟?”佩菡很快轉身,在櫥柜里翻著,拿著什么東西,回答:“我不想知道江舟舟是誰,更不想知道他怎么樣了。”朵兒搶著說:“那我和四毛去勸勸老趙,跟他說清楚!”佩菡再次轉身,這時,他們才發(fā)現,佩菡早已淚流滿面了,佩菡哽咽著說:“絕不!一切已經結束了!”四毛沖朵兒搖了搖手,走過去,把火關上,和朵兒半推半抱地把近乎虛脫的佩菡帶到客廳,在沙發(fā)上坐下,佩菡滿臉眼淚,帶著哭腔說:“他說他手握刀刃把刀遞給我怕我受傷,我卻手持刀柄捅進他懷里怕他糾纏!”說完這幾個字,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但朵兒卻聽得一頭霧水:“誰?誰說的這話?江舟舟還是老趙?”
四毛拍拍朵兒,制止他,然后站起來,很男人很堅定地問:“佩菡,現在事情到底都過去沒有?我們能夠做些什么?“佩菡止住眼淚,也盡力站了起來,用手抹了抹臉頰,還有些哽咽地但也非常堅定地說:”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真的!謝謝你們的陪伴,我沒事了!“四毛又拍拍佩菡的肩膀,說:“那就好!一切都會過去,明天的太陽會照常升起,想想比你慘的人多了去了,你這根本不算什么。”說到這兒,他很想再說:“比你慘的人就是現在站在你面前的我”但話到嘴邊,他只是頓了頓,說:“不早了,朵兒,你能不能留在這兒陪陪佩菡?睡一覺就什么都好了!”朵兒立刻說:“沒問題,我告訴大鋼一聲,你走吧,自己路上小心!”四毛迅速地走向門口,拉開門時,還不忘叮囑朵兒:“朵兒,多說無益,你只是陪陪她就好!”朵兒答應著,四毛這才快步走了出去。
四毛出去只剩一個人的時候,沒有馬上回家。他此時反而覺得很無助,很忿恨,但又不知道這忿恨的情緒從何而來。他信步走進一處酒吧,喝起了悶酒,他不知道事情到底錯在哪兒,為什么要這么可憐的女人來承擔!佩菡到底該怎么做?是應該怪趙老師無情的一走了之,還是怪江舟舟的突然出現?想到這兒,四毛突然清醒了一些,拿出手機,找出江舟舟的號碼打了過去。
沒有多久,江舟舟出現在酒吧門口,他不再俊朗帥氣,英氣逼人,而是蓬頭垢面,胡子拉碴的,神色慌張地一見到四毛就了沖過來,而四毛沖著他迎頭就是一拳!江舟舟猝不及防踉蹌幾下倒了下去。四毛咬牙切齒地說:“我雖然渣,但也從不招惹好姑娘!”江舟舟索性坐在地上,擦著流出的鼻血,說:“我發(fā)誓,我是真的愛她的!而且,我現在已經離婚了,我是認真的!你讓我見見她,跟她解釋!”四毛的氣一下子沒了,他嘆口氣,俯身拉江舟舟起來,說:“來,先喝一杯。”
其實,四毛清楚,這事并不是江舟舟的錯,只不過他出現在了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從而害慘了佩菡。現在佩菡會怎么想該怎么做,誰都不得而知,但萬念俱灰是肯定的!幾次三番,感情的折磨已經快要摧毀她了,為什么這樣的好女人感情上就不能有個好的歸宿?重感情的人注定孤獨終老嗎?
不!也許,江舟舟可以?但四毛心事重重地搖了搖頭,他對江舟舟說:“據我了解,佩菡不會接受你的,無論愛與不愛!”
江舟舟一口喝下四毛遞過來的酒,嘶啞著聲音緩慢地說:“我知道,因為她嫁人了!”四毛給江舟舟續(xù)上酒,搖頭:“不!你不懂!”四毛停了一下:“她是嫁人了,她的心本來已經開始平靜下來,準備過安穩(wěn)的日子,至于是不是因為愛情,也許不重要了!這世上太多的夫妻沒有愛情,不也能過完一生嗎?到最后,兩人在一起就成了習慣。”四毛也一口氣喝光了杯中的酒,接著說:“也許她還愛你,而且只愛你,但生活中卻再也無法接受你”
江舟舟沮喪地說:“我明白!錯過了,就是一輩子!”然后,他拿出手機給那個心愛的女人,這輩子愛不到的女人發(fā)了最后一條訊息:“此生,無論愛與不愛,下輩子做我的女人!”然后,踉踉蹌蹌地告別四毛,走入了黑夜之中……
全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