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想去那個山洞，期盼著她會在那兒等我，即便她看不見我。

我的愿望落空了。

那兒只有一堆早已冰冷的灰燼，很多孩子蜷縮在山洞里，他們的身上與那怪物一樣布滿血管，黑色的血汩汩流動，仿佛隨時都會爆裂噴涌而出。

我想起關于那個怪物，阿離曾經說過。

“他們是失敗的實驗品，”阿離一臉無奈，“很難想象吧，這種反人類實驗此刻居然光明正大、合情合理的存在。”

我沒有告訴她，我竟然覺得合理。

她帶著我去另一座城市，那里依舊死寂，無形的硝煙籠罩著這里，恐懼化作怪物盤旋。

阿離驅車七拐八拐地繞進小巷，后來我倆步行了很長時間，正午的時候來到一家飯店。

那上面寫著“妖魔鬼怪飯館”。

店里沒有人，桌椅上滿是灰塵，慘白的光線從外面透進來，灰塵在空中游蕩。

阿離四處翻找，在抽屜里找到一張紙，上面寫著一個地址。

她想了想，就離開，我同她去那個名叫靈夜棺材鋪的地方。

又是漫長的幾個小時后，我們到了那個地方。

眼前是兩排租戶樓，樓與樓之間差不多一米的距離，我們站在外邊，陰森的冷氣直躥。

正午的太陽，光卻沒有照射進來，也許是常年如此，大樓的墻根已經生了苔蘚。

這里似乎從來沒有人居住，冷森森的，我只覺得背后不斷有人向我吹冷氣。

越前走就越冷，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空蕩蕩的小道里傳來機械艱難運轉的聲音。

我正要細究，阿離找到了地方。

棺材鋪是復古式的裝潢，天花板上掛著很多空的鳥籠，正中央是一只風鈴。

老板坐在柜臺后面，低頭雕刻一只木頭，她身后是一個置物架，上面擺著很多盒子與書。

老板的年紀看起來只有二十歲，漂亮至驚艷，讓人難以形容。

“我想請您幫一個忙。”

阿離語氣誠懇，我便站在她身后。

“一切早就注定，無人可以改變，回去吧。”老板頭也不抬地說。

阿離沒有再說什么，她似乎極為了解老板，點頭就帶我離開。

直到出了小道，阿離才黯然銷魂地癱坐在地上，身子輕輕顫抖，我不知她是不是在哭。

好久，我等她恢復了些就問：“她是誰？”

我只是想說，那個老板的話不是絕對，雖然我并不知道她們在說什么，但我想鼓勵她別放棄。

“御靈者，”阿離抹了把臉起身，“她說不可能就不可能，我們回去吧。”

然而等我們的車子駛進大道，卻遇見了一群人，一群穿著迷彩服的男人與怪物，他們看起來和睦相處。

見到我們時，其中一個男人當即下令抓捕，所有人都沖上來，阿離帶我棄車逃離。

進入其中一幢大樓后，阿離突然放開我的手，她讓我躲好，并說那些人是沖她來的，不會抓我。

就這樣，我不知為何沒有反駁，看著她的背影消失，緊接著是耳旁傳來的槍聲。

很久很久以后，槍聲消失，我就沒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