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些！”李江遲疑著回答。“我們先回去，秦青你陪阿海去吃點東西吧？”

等其他人離開后，兩個人仍舊那么呆坐著，似乎很陌生……

“你——”

“你——”

兩個人異口同聲，又同時停下來。

“女生優先，你先說吧！”***說。

“你怎么那么傻呀，拿那么重要的事情開玩笑？”

“我沒開玩笑，我今天說的都是真的。”***一本正經的說，“你不理我，我覺得做什么事都沒有意思。”伸出右手試探的搭在小秦青的手背上。這次小秦青沒有抽回自己的手，***進一步抓緊了小秦青的手，小秦青感覺到***的那只手微微的顫抖，似乎是漂泊很久終于找到了可以依靠的港口一樣。

“原來他并不像她看到的那樣輕松”小秦青心想，剩下的話就硬生生吞下去了。

“應該不會有事吧！”小秦青覺得她該說點什么，“就算有事我們一起承擔。”

她感覺到握住的手又顫抖了一下，然后對方輕快的說“沒事兒，你不要擔心，我會處理好的”

兩人都不再說話了，彼此之間的距離也已經拉近。

夜色很深了，風刮著人臉生疼，冰涼的臺階上坐著的兩個人還在呆坐著。年輕人的內心波瀾壯闊，未解世事犯錯后的恐懼重重的壓著，他們需要彼此所給予力量，哪怕只是這樣呆呆的坐著……

就寢的鈴聲響過兩遍了——“回去吧，再不回，寢室大門就要關閉了”小秦青說，“什么都別擔心，會過去的。”

“我不怕——真的！大不了，再回去讀高三，明年又考！我仔細回想過，我沒有暴露你，只要沒人點水，你不會有事的。”***說，“你好好的，我就安心了。”

兩個人一前一后的走著，快到分別的路口，忍不住又緊緊握住對方的手，然后一步三回頭的進入寢室大門。關于那夜的感覺，小秦青在若干年之后，讀到歐陽宗的《平分生命》的時候，哪個愛妹妹勝過愛自己，為了救妹妹愿意把自己的生命分一半給妹妹的小男孩身上找到了共鳴。

第二天，下課之后，幾個人碰面了，商量一下對策，其實就是統一了口徑。這里屬李江資歷老，羅祎主意多，自然就成了核心。

“我分析，學生科要處理這件事情，肯定要找我們了解情況，大家只需要統一口徑，他們倆個沒談戀愛，只是同學朋友關系就不算觸犯學校的規章制度，應該就不會被開除”李江說。

“可是怎么證明她們沒有談戀愛？經常在一起吃飯，打水、聊天，難道不是談戀愛是什么？全校好多人都看見了，我們說沒有，學生科老師相信嗎？”賀珍擔心的說。

“那也不能證明他們倆在談戀愛呀？我們一般同學不都經常在一起嗎？難道說我們也談戀愛？”羅祎說。

“是呀，談戀愛的標志是什么？難道一男一女經常在一起就一定是談戀愛，不是談友誼？”小秦青說。

“我們以前老師說談戀愛就是兩個人在一起談論關于愛的事情。你們倆談的是愛的事情嗎？有人證物證沒有？”

***小秦青搖搖頭。

“那就這么說吧。第二個問題，唱《晚秋》以及說那些話的事，怎么解釋？”李江問。

“比賽要求上沒說不能唱《晚秋》呀？那些話當然是為了渲染氛圍啦！”***自己說。

“好像也講得過去。”羅祎點頭。

大家點頭表示贊同。

……

第三天，他們中沒有一個人被學生科約談。第四天也是如此，第五天仍是如此……

“哎呀，這樣一直等著太難受了，不管是記過還是開除，我都希望快一點，別這么磨磨蹭蹭的。”***見面就抱怨。

“呸呸呸呸！大清早的盡胡說。”小秦青搶白。“沒有壞消息就是好消息。”

第六天的下午，平時貼榜的黑板前擠滿了人。這個地方被學生們戲稱為“天堂和地獄”。每個月會定期公布表揚和批評的名單。今天不是固定日子，到底是什么大事，那么著急呢？會不會學生科不經過任何調查直接下結論呢？小秦青看著不斷往前擠又一波波離開的同學，實在沒有勇氣擠上去看。

“還是我去看吧，伸脖子是一刀縮脖子也是一刀，這么熬著更難受。”***說著，就離開了幾個伙伴，獨自走向榜前。

“我也過去看看吧”李江隨后也走了。

幾雙眼睛盯著他們的身影——他們在榜前呆了很久。

“完了！”小秦青心里嘀咕，“那么久都不回來，不會真的是開除？”

“這兩個人，咋回事，一直在那兒不過來，有多少文字看不完？”賀珍也著急著，“要不我們也過去？”

“要去你去，我在這里陪著秦青。”小魚兒說。

“你看他倆回來了”

兩個男生慢騰騰的走過來，黑著個臉。

“完了，完了！”小秦青覺得自己快要站不住了，往身后的墻靠了靠，小魚兒和賀珍，伸手扶著她。

“咋樣？”隔著五六米，賀珍著急問。

倆個人不說話，默默的來到面前，勾著頭。

“哎喲，急死人了，到底是開除還是記過，你們倒是吱一聲呀？”小秦青也著急。

“說呀——”

“急死人了——”

在三個人的催促下，兩人對望了一眼。

“秦青，你別難過哈？”李江張口說了這句之后，不再多嘴。

“我歌唱比賽落榜了”***說。

“會不會說話，說重點！”

“這就是重點！”倆人異口同聲。

“和著榜上公布的是預賽的結果呀？”賀珍反應過來。

“是又不完全是”***說。

“還有其他的呢？”小秦青追問。

“沒別的！”***回答。

“你是說，處理結果還沒出來？”小秦青問出這話的時候，心里頓時又跌入冰窟窿里，仿佛那種漫長的等待滋味又涌上心頭。

“不，出來了！”李江說。

“哈哈哈——”***大聲笑起來，李江呀跟著一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