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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道 士

  • 絕世武道
  • 東楠
  • 4405字
  • 2013-07-29 12:32:49

院中的景象更是慘淡,小院面前的石板縫里,雜草叢生,梁柱角落上,結滿了蜘蛛網,滿地都是灰塵以及不知道被哪一陣風吹進院子的落葉。

院中除了落葉、雜草,空蕩蕩的,只有兩樣東西,正中是一個銅鑄的古舊香爐,,東北角上有一口古井,井沿上的轱轆已經生滿了鐵銹,打水的木桶扔在一邊,已腐敗得不成樣子。

至于主殿,連門匾都沒有,往里面望去,隱約可見黯淡無光的殿里一個歪斜著的布滿蜘蛛網的太上老君的神像,主殿的門窗全都被取走了,不知道是不是被山腳下的村民給拆了當柴燒。兩人四處轉了一圈,伙房、廂房全都是無門無窗,里面黑不溜秋,清冷無聲。

所有的一切景象都好像在告訴兩人,這間道觀不可能有人。

兩人還是抱著一絲僥幸將道觀里外全都搜查了一遍,除了吃了滿嘴的的灰塵以及霉臭以外,鬼影也沒有看到半個。

表情頹喪的兩人坐在主殿門外的石階上,目光越過院墻,望著天邊快落山的夕陽,無精打采。

“酒狂大仙既然托王大頭傳話與我們,又如何不在這里?”寒越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楚羽想的是會不會他們來得太晚,酒狂大仙已經走了,不過他的真實想法當然沒有說出口,而是換了一句話道:“或許酒狂大仙暫時出去了吧,我們在此處等等。”

寒越沉默地點了點頭,但眼前這間道觀里,完全不像有人居住過的痕跡。

楚羽摸了摸快要被餓扁的肚子,叫道:“我剛剛看到廚房里有些米,有些發霉,不過多淘幾次應該能吃,不若我先去生火做飯。”

寒越完全沒有吃飯的心情,但還是木然地繼續點點頭,臉上表情沮喪。終于到了這里,以為能拜到師,學好武功才有報仇的希望,誰知道從一開頭就不如意。

楚羽很快小跑著進了廚房,端著個底面有破洞的鐵缽,又從廚房里跑了出來。要做飯自然是要打水,要打水自然會來到井邊,來到井邊,楚羽剛準備打水的時候,卻嚇得大叫了起來,一把丟掉手中的鐵缽,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寒越微微一驚,快步走了過去,扶起楚羽:“怎么了!?”

楚羽面色慘白,手指著那古井,顫聲道:“那井……井里有死人。”

寒越兩步跨步到井邊,果然見到一個人背朝著井口漂浮在水面上,身上穿著一個青色的道袍,黑發好像水草一樣浮動著,雙手已經被井水泡得發白。

寒越微微蹙起了眉頭:“先把他撈上來。”

兩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道士撈了上來。

浸濕了井水的道士格外的沉重,他們喘著粗氣把他翻過來,讓其平躺在干燥的地面上。

道士約莫四五十歲的年紀,棱角分明,容貌豐朗英俊,雙眉如劍,只是因為不知道在井里泡了多久,臉色有些浮腫,有些蒼白。

寒越、楚羽渾身衣服已經被井水打濕,此時面面相覷心中都想到了一個問題:難道這個道士是不是“酒狂大仙”青蟬子?如果不是的話,為什么會有個道士死在這里?

寒越望了楚羽一眼,然后矮下身子,小心翼翼地用手指去探那道士的鼻息。

就當這時,那道士猛地一下睜開眼睛,寒、楚二人嚇了一跳,不約而同急忙退開兩步。

那道士躺在地上伸了一個懶腰,打了一個哈欠,然后盤膝坐了起來,望了望天色,甩了甩黑兮兮濕漉漉的粗長頭發,然后不知道從哪里取出一把梳子,開始旁若無人地梳理頭發。

而在他做這件事的過程當中,他身上竟然水氣繚繞,本是渾身濕透,不一會竟然就全干了。

寒越、楚羽站在兩三步以外,眼睜睜地看著道士梳頭,既不敢亂動,也不敢說話。

道士慢條斯理地將頭發梳成了普通的道士發髻,又不知道從哪里取出了一支檀木發簪,將發髻固定好,與此同時,他身上本來被井水濕透的青色道袍已經在就被蒸干了。

寒越、楚羽以為道士這下會開口說話了,誰知道那道士卻只是慢吞吞地站起身來,搖搖晃晃地走向院中的那香爐,伸手進去亂摸,摸出了一把占滿了灰塵的牛皮刀鞘的長刀,用袖子隨便抹了抹,背在背上捆好,然后繼續搖搖晃晃地朝著道觀門口走去,看都看沒有看寒楚兩人一眼,似乎當兩人根本不存在一般。

寒越終于忍不住,上前一步,叫道:“晚輩寒越、偕二弟楚羽,拜見酒狂大仙。”說著朝著青蟬子遙遙鞠躬。

那但道士好像根本沒有聽到他說話一般,踩著地上夕陽余暉,朝著道觀門緩緩走去。

楚羽眼睛盯著道士孤傲的背影,向著寒越小聲道:“我看著道士瘋瘋癲癲的,指定不是酒狂大仙。”

寒越伸出食指制止了楚羽,繼續高聲說道:“寒越奉了褚賢大人的命令,拜見酒狂大仙!”

那道士聽到這句話,倏然止步,搖搖晃晃地轉過身來,醉眼惺忪地望著寒越,眼睛將寒越從頭看到腳,又從腳看到頭,半晌,才緩緩開口道:“去給道爺弄一壺美酒,打兩只山雞。”

寒楚二人身上還剩下一些金幣,酒下山跑跑腿就能買到。山上小獸不少,山雞也是好弄得。

但讓人氣悶的是,那道士讓寒楚二人把山雞拔毛、剝洗干凈,讓兩人在院中點起了火堆燒烤,烤好之后,卻只讓二人站在旁邊看著。

道士獨自坐在火堆旁邊,小酒喝著,小曲兒哼著,雞腿嚼得咯吱咯吱的脆響,油水不斷順著道士的嘴邊流下,又被他伸舌頭舔了回去。

夜晚已經降臨,溫度驟降,寒氣漂浮在空氣里,寒楚二人站在一旁,聞著肉香四溢,饑寒交迫,但就是不敢開口說話,只是肚子不爭氣地咕咕叫著。

但道士完全不聞不問,一個人慢吞吞地把兩只雞全部吃完,舔了舔手指上的油水,又把整壺酒的喝得一干二凈。這才心滿意足地摸了摸圓鼓鼓的肚子,向著寒楚兩人裂開嘴巴笑道:“雞烤的不錯,坐吧。”說這話的語氣,就好似對二人的恩澤一般。

兩人當真像是獲得了大恩,乖乖坐到了火堆旁邊,聆聽教誨。

“道爺正在本來就酒海里遨游,就是你這兩個小子擾了道爺我的清夢,這雞這酒,就勉強算作補償啦。”

寒楚兩人心想這道士當真奇怪,把自己泡在井水里,居然說是就酒海里遨游。但對方這樣說,也只得點頭稱是,嘴里還不住道歉。

青蟬子望向寒越,打了一個飽嗝,道:“我師兄叫你來找我做什么?”

寒越本以為自己遺失了《龍淵天書》,不好向青蟬子要交代,誰知道對方完全不計較似的,不由得有幾分受寵若驚之感:“褚大人一來是要晚輩把《龍淵天書》交給大仙,奉請大仙為龍淵門掌門,不過晚輩半途不幸將《龍淵天書》遺失——”

青蟬子揮了揮手,帶著幾分不耐煩打斷了他:“書我拿到了,龍淵門只剩我一人,不做掌門也不行……”

“這個糟老頭子!!”青蟬子一邊用一根小木棍剔著牙齒里的殘肉,喃喃罵了一句,“他還要你找我有什么事?”

寒越深吸了一口氣,挺起胸膛道:“褚大人要晚輩拜酒狂大仙為師。”

青蟬子輕輕地哼了一聲,“讓你學好武功術法,繼續他的匡扶正義?”

寒越搖了搖頭,望著眼前明亮的火堆道:“晚輩答應了褚大人,如果秦國滅亡,天下大亂,那么晚輩就會去爭霸天下,救東陸黎民于水深火熱之中。”

青蟬子的身子輕輕一顫,眼睛也跟著看著面前閃耀不定的火光道:“這么說來……”他停頓了一下,撿起了一根木棍捅了捅火堆,“師兄他改變主意了?”

寒越點了點頭,又將死前與自己的對話轉達給了青蟬子。

青蟬子面無改色地聽完,到最后才油然嘆了一口氣,他什么也沒有說,只是悵然地望著寒越,似乎是想從寒越的身上,看到褚賢的影子。

隔了半晌,他才把目光移到那火堆上,望著寒越道:“但是少年人,你回答我,你如果真的有匡扶天下的雄心,那為什么我在你的眼睛里,還會看到那么多冰冷的仇恨?”

寒越身子顫抖了一下,望著青蟬子被火光映紅的英俊側臉,握緊了拳頭,沉默了一下,說道:“沒錯,因為天下仍舊安寧,但是我的母親卻被人所殺,所以我如今腦袋所有的想法,就是殺掉葉恨、赤月還有秦王,為我死去的母親報仇。”

青蟬子聽到這句話,先是一愣,隨即竟然哈哈大笑以來,笑得捂著肚子,前俯后仰,

寒越兩人睜大了眼睛,不明所以,見到青蟬子越笑越瘋癲,最后竟然笑得滿地打滾,雙手錘擊著地面,似乎這輩子都沒聽見過這么好笑的事。

寒越不由得皺起了眉頭,生起氣來:“你在笑我殺不了秦王嗎?”

青蟬子沒有回答,依舊在大笑,寒越沉默地望著他。

隔了半天,青蟬子才緩緩從地上爬站起來,他氣喘吁吁,額頭竟掛著汗水,好像這一場大笑耗費了他不少體力。

青蟬子眼望著寒越,臉上依舊殘留著笑容道:“我師兄既然選中了你,那自然是說你有這個潛力,不過少年人,你可真是信守承諾啊!!”

寒越皺眉望著他,不明白他話中之意。

青蟬子笑著搖了搖頭,似乎覺得寒越很笨,繼續說道:“你答應了我師兄要治理大亂的天下,于是便要去一手促成天下大亂么?”

“我又如何會去促成——”寒越話說到一半,突然啞口了,他全身劇震,臉色慘白,忽然明白過來——的確,如果他真的殺掉秦王,那么秦國必亂,六國趁機入主,秦則亡矣,秦如果一旦滅亡,那么他就要兌現與褚賢的諾言,這不是自己扇自己耳光么?

寒越怔怔地說不出來,他一心只想著復仇,卻沒有想過復仇之后所帶來的后果。

青蟬子伸個了懶腰,打了兩個哈欠,忽然笑道:“何必那么糾結,本大仙倒有一個主意,一舉兩得。”

寒越回過神來,拱手道:“勞煩大仙告知。”

青蟬子閉著眼睛,嘴角含著笑輕描淡寫地道:“那就是從現在開始,去爭、霸、天、下!”說到最后幾個字,青蟬子的雙眼猛然睜開,目光好像閃電一般,射中寒越。

寒越一片茫然,完全不能領會青蟬子的這個方法何以一舉兩得。

青蟬子似乎有些疲憊地揉了揉前額,解釋道:“如今強秦勢大,若我們要爭霸天下,必須先滅秦,強秦若滅,你口中的那三人,還有不死之理么?于是你的仇也報了;二者,你開始定的目標,就是為了爭霸天下,那這個過程中,就沒有了假如秦國滅亡,你才會如何如何的假設,那么你的行為,就完全不存在自相矛盾的狀況。”

寒越聽到青蟬子竟然是說出這樣一番強詞奪理的言論,不由得苦笑著望著青蟬子道:“終于明白大仙你一舉兩得的意思,我最開始就直奔著一統天下這個目標去,既報了仇,也會完全褚大人交給我的承諾,但這樣直接亡秦,發動戰爭,比我單單暗殺掉三人性質更嚴重吧?”

“你錯了!!”青蟬子看著寒越的眼睛,斬釘截鐵地說道,“你若因抱著解決私仇的心態去暗殺仇人,致使秦滅亡,天下大亂,那你便是害苦黎民陷入水深火熱的罪人,上天都不會幫你;你若抱著解決武、術分歧,拯救蒼生的心去一統天下,那么你便是開創一個時代的圣人,連上天都會對你產生眷顧。”

這句話寒越就不能理解了,為什么他只想暗殺三個人,就會成為罪人,而成為一個發動戰爭、覆滅秦朝的元兇,卻變成了圣人。

他想了好半天,也難以明白這個道理,于是他向著青蟬子開口道:“我不能理解你說的話,我只知道,我想報仇,殺掉三個人,而不愿害死更多人。”

青蟬子瞪他一眼,拔高了聲音:“難道你還沒有明白我師兄的話么?你所謂的‘害死這些人’,是為了救更多的人,是結束武、術兩家幾千年的紛爭,換取這個大陸永遠的和平。”

寒越望著青蟬子,青蟬子同樣回望著寒越,半分鐘之后,寒越輕輕地搖了搖頭:“對不起,我不能看到那么遠。”

青蟬子表面很平靜,但是鼻子里的粗氣能感覺到他的憤懣,他揮了揮手,沒好氣道:“那就走吧,我龍淵門,只傳授技法給為天下蒼生謀福祉的人,而不只是為了卻自己私仇的小輩!”說完竟然倒在火堆邊,背朝著寒越打起了瞌睡。

寒越咬了咬牙齒,朝著青蟬子跪下來道:“晚輩懇求酒狂大仙傳授武藝。”

青蟬子沒有回答,只是呼吸起伏的背影給予著沉默。

“晚輩懇求酒狂大仙傳授武藝。”寒越又重復了一遍。

依舊沒有回答,只是漸漸升起的呼嚕聲給予了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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