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熱鬧，總是會讓離別后的氣氛變得特別的沉悶，自己一人無趣又睡不著，索性便在這深夜的大街上游蕩，小鬼回來之前飄回去也無不可。深夜的大街上，萬籟俱靜，沒有一個人，偶爾飄過鬼魂和夜間行路的妖魔，讓這黑壓壓的街道似乎也有了一絲絲熱鬧。

明天干什么呢？以前無聊的時候我都在干什么來著？在這大街上百無聊賴的胡思亂想。

忽然一陣疾風刮過，還未來得及反應，便被一個人摟進了懷里。

“小鬼，別鬧，放開”我掙了掙，發現毫無用處，便索性任他抱著，只能無言的提醒他，可以了，放開我，男女授受不親還是你說的。

“師父打算去哪里？”他的語氣里帶著驚慌。

“嗯？”我暈了暈，“我沒打算去哪里啊”拍了拍他，“再不放手，我可能就要被你悶死在懷里了。”

他依言放開了我，卻將我的手死死拽在了手里，好吧，我妥協。嘗試著撫慰他：“我這不晚上睡不著嘛，剛好看到熟人，就出來溜達溜達。”

“師父·····”他拖著我往前走，看著他的背影，突然覺得自己怎么就渺小了這么多，這難道就是人間所說的初老？我一邊惆悵著自己也老了，一邊靜待下文。

“答應我，不要放開我。”他停下來認真的看著我。

“小鬼，其實我們都知道，道不同，你選擇了魔界，師父不怪你，因為那是你該有的使命和責任，既不愿意與師父歸隱世間，師父也不能強你所難，可是你也知道你的選擇注定了分離，否則我們都會成為無家之人，誰也沒有歸途，你回不去冥界，而我不屬于魔界。”心中默默的感嘆，卻看著他那懇求而恐慌的眼睛，實在無法說出我們都認知的事實。

我沒有回答，“師父，回答我”他的聲音里有了怒意，還有焦躁，眼睛微微泛紅。

“我答應你。”不知道為什么，我感知到了他的控制欲和那無來由的恐慌，“在你不需要我之前，我不會離開你。”

聽了我的回答，他開心的笑了，又一次將我拉進了懷里，“師父，我要你陪著我。”我們都知道這是個做不到的許諾，除非放下現在的所有，可是小鬼放得下嗎？

默默的拍了他的肩，和他走在回去的路上，“師父，這附近新進了一家燒雞店，特別好吃，明天帶師父過去好不好？”

“好，反正閑著無事。”

“你···”想問怎么今日會這么早回來，最終變成了：“你怎么會出來？不是睡了嗎？”

“師父，其實你知道我不在。”他一言不合竟戳破了，這讓我很是尷尬。

“哈哈”這突如其來的一招，我接不住啊。我該怎么講？

“為什么不問？”他沒有回頭，“從你碰到妍若那次，或者更早，你就知道我每晚都不在，可是你從沒跟出來過一次，也從來不問我，為什么？”

“為師以為，若你想講，自然會告訴我。”我誠實的回答到，若我問了，你講了，我該如何自處，我明知你的選擇，可是我卻不想知道。

“難道你一點都不好奇，一點都不擔心，我將你拒之門外，你一點都不失落？”這一連串的問句。

“誠然，你未成年前我是擔心的，可是現在的你又有幾人能傷到？你素來比你師父我都穩重，所有的事你都能思慮周祥，安排妥當，自然也就不用我擔心不是？”他一臉郁悶的看著我，好似我說的都對，好似我說的都不對，“你果然····你果然無可救藥。”他甩了我往前走去。

這氣生的莫名其妙，我又怎么了？

這一路回去，他再也沒有理過我，看著天已經打眼蒙蒙亮了。

送我到門口：“師父，你沒話要對我講。”

“嗯？”我該講什么呢，“趕緊回去休息，等睡醒一起去吃雞。”

“你真是···”他在門口一臉的恨鐵不成鋼，“我真是···虧我····”他竟然有一絲委屈道：“感知到你敲門，離開我的結界，怕你棄我而去，我拋下了所有人和事，回來找你，你竟····”

“呃~~我打擾到你了？”

“沒有。”他甩袖而去，留我在風里一臉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