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任何立志于研發的公司來說，只要一項難題被攻克，成本就會隨之大幅度地縮減。

陳野用小成本的激勵方式推動那些世界頂尖的科技公司在硬件上進步，為他未來的產品大量生產作鋪墊。事實上他自己所謂的“恒宇生命科學研究所”也是如此。

他在跟葉素貞聊天之后，把完整的樂譜交給了對方，隨即簽訂版權轉讓協議并拿到了一千五百萬的資金。不過他順手就花掉四百萬在鑫海科技園區租下一棟醒目的辦公樓，五百萬用來裝修、采購、發起訂單，五百萬作為日常運營，余下的一百萬全部被他投入到了從丹方到藥液的研發中。

葉素貞參與了整個科技公司成立的過程，對陳野這種敗家子的行為無語到極點。

在她看來，這個科技公司半年之內鐵定倒閉，毋庸置疑。

沒有一個成熟的經營者會這樣掏空口袋分配資金。

且不說投入在研發上的資金一分錢沒有，整個科技公司目前只有陳野一位光桿司令，他連招聘都沒做。

“為了保密。”陳野是這樣對她解釋的。

所以你的產品大概是空氣吧？葉素貞很想這么問。她當然知道對方的訂單內容是什么，不過還是對陳野這種行為無法認可，就算是搞個裝配工廠，難道他認為自己一個人就可以包攬所有的事情？包括但不限于工商、稅務、財務管理、專利申請、行業調查、產品研發和推廣發布、營銷……

她不知道的是陳野已經把這些內容當做了于南的訓練課程。

因此于南剛剛出院就遇上了這個噩耗。

“科技公司？讓我一個人來運作？你是在亂來嗎大哥？”于南幾乎要哭了，他學的是經濟管理不假，但他只是粉嫩的大一新生啊。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陳野安慰他道，“我不急，你一邊學習一邊做吧。”

不僅葉素貞和于南覺得陳野是在亂來，就連秦玉漱也看不下去他這種極不負責任的行為。

“是不是錢太多，一下子把你的腦子燒壞了？”晚上回到公寓，秦玉漱揪住準備睡覺的陳野追問，“花四百萬租一個空蕩蕩的辦公樓，你準備在里面挨個房間睡覺？”

“事實上我還是在這間公寓睡覺。”陳野回答。目前國家政策對新型科技產業非常支持，在他看來科技公司要做出成果，無非是完善兩個方面，研發與推廣。研發，他有無數超越這個時代的成熟產品；推廣，順手交給小胖子去鍛煉就行了，讓他在鍛煉中拉起自己的團隊，自然比招聘來的更為高效。

從另一個角度來講，陳野開辦科技公司，更多是一種玩票的心態，在課堂上因為想做一部手機而開辦個公司，怎么看都有種地主家傻兒子的風范。

不過他不想跟秦玉漱解釋太多，從口袋里摸出一瓶藥液：“守靜滌心液，送給你的。”

“什么守靜滌心液？”秦玉漱接過瓶子，放在眼前搖晃兩下，警惕地看向陳野，“跟治療失眠的靜心口服液有什么區別？我又沒到更年期，你什么意思？”

所以說到底還是個土鱉吧，難為她連守靜滌心丹都沒聽過居然也能修煉到先天通明境界。

陳野暗自吐槽了一下，耐心解釋道：“是能夠讓你提前體會到坐照境界的丹藥，喝下以后守心內觀，敏銳六識，最終能夠喚醒神魂，進入宗師境界。有沒有聽過‘滌濯神魂醒，寂念開玉京’這句話？”

“完全沒有聽說過。”秦玉漱半信半疑地盯著陳野，打開瓶口嗅了嗅，“你這個什么靜心液能讓我提高武道修為？”

“并不能。”陳野板著臉道，“只是讓你增加突破的幾率而已，就跟提前讓你做高考題一樣，考多少分還是要看你自己的臨場表現。”

“讓我發現你給我下藥你就死定了。”說著，秦玉漱又仔細觀察了一下陳野的神色。

她自然是從陳野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的，這小子的表情一向就不太多，不過能夠光明正大地欣賞對方的“美色”，這種機會秦玉漱偶爾還是會利用一下的。

“嘁。”陳野從牙縫里發出鄙視的聲音。

秦玉漱不以為忤，心滿意足地回到房間，順手把門反鎖上，雖然這小子應該不會膽大包天到給自己下藥，但是萬一知人知面不知心呢？

端著藥瓶坐在床上想了想，她又起身把反鎖打開，拉開門朝外看了看，發現陳野不知何時已經出門了。

呵，臭小子居然還懂得避嫌。

所以這藥真的能幫自己踏入坐照？她總覺得這守什么心的藥好像在哪里聽說過，貌似有位武道高手花了上千萬才在黑市里求到一顆，不知道是不是這種。

怪不得陳野對花錢一點兒也不在乎。

秦玉漱重新反鎖房門，帶著吃大戶的心態把一瓶守靜滌心液一飲而盡，坐回床上，按照陳野的交代開始靜氣守心、入定內觀。

通明境界，是先天境界的第二階。顧名思義，經脈通達、透徹明朗，一身真氣圓轉如意，氣隨意指。日常內觀，便如同看到滔滔江河，明亮閃耀，但江河之外，卻是一片黑暗。

喝下藥劑以后，她看到那些黑暗慢慢變成了稀薄云霧，云霧散去，眼前出現了一座小小的雪山，而腳下的江河也收斂起閃耀的光芒，變得澄清無比。

她走上山巔，四下望去，看到百川平復流向氣海，氣海升騰凝聚成腳下的雪山，而頭頂極高處依舊是云霧彌漫，似有亭臺樓閣掩映其中，如同仙境一般。

那便是玉京。

天上白玉京，十二樓五城。仙人撫我頂，結發受長生。

只有達到玉京境界，才有資格說真正踏入修行，才有資格論及長生。

秦玉漱只看到自己的雪山聳立，危有百尺，而玉京依舊懸在高處遙不可及。但她隱約已明白，有朝一日雪山巍峨，壁立千仞，便是自己踏雪山抵達玉京之時。

這便是坐照？能夠完全看清自己修為進度的坐照？

她情思起伏，心旌搖曳，眼前景象隨之幻動，再也不能自持，瞬間從這種境界中脫離出來。

四下望去，景色如常，心中只余悵然。

她走下床拉開門，發現陳野不知何時已經回到客廳，期待地盯著她問道：“雪山高幾許？”

“百尺。”秦玉漱想了想，發現自己的雪山也就是普通十層樓的高度，只不過雪山如柱，才顯得那么險峻。

“玉京距離氣海九萬引，雪山聳立便是通明，而你剛剛跨入通明的門檻，這么早讓你體驗坐照境界，是我心急了。”陳野愣了片刻，好像沒有料到會是這個結果，隨后他開始向秦玉漱解釋。

雖然他的語氣沒有一絲小覷的味道，但這個數字依然讓秦玉漱感到絕望，一引是十丈，一丈是十尺，她現在只走了九萬分之一。

“我已經踏入通明境界三年了。”

秦玉漱弱弱地開口，三年凝聚百尺雪山，按這種速度計算，二十七萬年才能突破坐照達到玉京，她忽然很想哭。

“你的功法不行，或者根本沒有通明境界以后的修煉方法。”陳野直截了當地指出她的問題所在，“再說這個世界上靈氣稀薄，想凝聚雪山更是難上加難。”

“那怎么辦？”秦玉漱訥訥地問道，即便她的人生目標是法學博士，可修行也是她人生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并且據說修行達到宗師境界，還能永葆容顏，對于女子來說更是難以抵制的誘惑。

“找個洞天去修行，我也需要借助龐大的靈氣勘破先天。”陳野沒有隱瞞自己送守靜滌心液給她的目的，“我可以給你一套功法。”

“可是我根本不知道洞天在哪里啊……”秦玉漱一臉迷茫。